“不要有罪推定。生命是一种充满着未知与可能的历程。”小真说,“活着本身就是希望的延续。”
“哪怕亦是痛苦的延续?”
小真无视他道:“刚才让他收回脚步的人并非是我。”
“哦?”
“是他自己。我只不过是让他潜意识中一直存在的念想浮上心头而已。”
“嗯。”猫先生说,“我只是希望你别老做多余的事疏忽大意,遗漏了我们的目标。”
小真目光投射到街道的另一侧,他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在陈雨欣事件中,他曾经与这位人士交过手。他是曹宇,安全委会员的探员,射影探长的部下。这位年轻人正站在街边,警惕地扫视着街上的路人。
“那人是安全委员会的人。”小真说。
“嗯,曹宇,射影的小跟班。”猫先生说,“他也在查那个异星杀手的事。”
“哦,所以他是你们的竞争对手。”
“别把安委会的废物和监督之眼相提并论。”猫先生瞥向小真,“请好好扮演诱饵,吸引犯人上门。”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能把你嘴上的冰淇淋擦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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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郑正坐在计程车里,对着司机大谈特谈他家邻居的神奇之处。
“现在他们都说这家人出国了,我才不信。”老郑说,“一家人出国总要带行李箱吧,一拖行李箱肯定会发出声响。我们那栋楼隔音效果差得要死,那一天我就在家里,半点声响都没听到。而且那家人的太太要出门肯定会和我老婆打招呼,结果我老婆也说没见到人。”
司机应和地点了点头。
见司机应和了他,老郑不由得有些兴奋,“但问题就是这家人突然就没影了,就剩下一个家里一个男孩。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说不管是出国旅游还是探亲,总该回来了吧,就是没一点动静。我问过小明,每一次一问他他都闷闷不乐。我猜肯定是有什么事。”
司机又应和地点点头。
“你也听过之前那个新闻吧,某市一户人家报警,说一个女的突然离奇消失了。一家人看了监控,那女人就从来没出过小区,结果就瘆人啊,那女的竟然是被她老公给分尸了。”老郑摇摇头,“现在我家隔壁也是突然一家人就没声音了。我每次想想都瘆得慌,我不敢去保安那里查监控,就怕查出什么事。”
“什么事?”
“就是那种分尸杀人案啊。”老郑压低声音,“万一真有什么事查出来,小区的房价不就跌惨了吗?现在这里的房价水涨船高,这种触霉头的事还是别有为好。”
司机点头附和道:“不会有事的。”
“哎,怎么不会有事。不骗你,我的直觉一直很准的,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第六感应。不过啊,我又觉得应该不至于是那种杀人案。”老郑顿了顿,“我隔壁的小明一直都是个好孩子。我是不信他会搞出什么事。”
司机又点了点头。
“跟你一口气说出来真痛快。”老郑畅快地呼出一口气,“我老婆说我胡思乱想不准我在小区里跟人乱讲,说要是那家人回来听到小区里到处都是流言就是我的错。我也只能憋着。现在总算能找个陌生人随便讲讲,你也别在意啊。”
司机看着前方的路标,缓缓将车停靠到路边,“到了,这是你家小区门口吧。”
“对对对。现金收不?”
等支付完现金后,老郑慢慢地推门下车。这时崔明智迎面走了过来。老郑觉得这个邻居家的男孩仿佛特意绕开了大弧度避开了旁边的自动售货机。
“郑叔叔好。”崔明智礼貌地对老郑打了一声招呼。
“小明好。”老郑笑着说道。别的不说,老崔的儿子看着就招人喜欢,比自家那混账儿子讨喜多了。
老郑向着小区大门走去。
他没有看到,他背后那辆出租车的司机正在若有所思地看着崔明智。
崔明智绕进了右侧的街道,出租车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
第225章 异变
一个下午后,小真来到甜品柜台前,买了一盒泡芙。
关于这位神秘的凶手,他当然是一点信息都没探查到。一个下午,他也就是顺带阻拦了一位一心求死的年轻人,又释放了一点舒缓信息暗示让两个嚷嚷着我要去跳河你跳啊你以为我不敢吗你敢跳我就继承你的支付宝的小情侣们重归于好,在逛街过程中,他先后吃了一盒冰淇淋,一盒章鱼烧,一杯珍珠奶茶,一串烤鱿鱼一串里脊肉,又买了两个甜甜圈,最后在猫先生无声的怒视下买了一盒泡芙。
“你以为自己是在逛街吗?”
“嗯?难道不是吗?”小真咬了一口泡芙说,他瞧见猫先生瞪视着自己的表情,“你要吃吗?”
“我不吃太甜的东西。”猫先生回答,但小真已经将泡芙送到了它眼前。它嗅了一下,唔,这味道闻起来真不错,要不要尝一口呢。于是它小心地舔了一口。唔,外面松脆内里甜滑,和冰淇淋比起来另有一种风味……
于是,小真和猫先生坐下来一起开心地吃完一盒泡芙,吃完之后仍觉意犹未尽。小真走回柜台又买了一盒,他们俩又开开心心地把泡芙吃完了,吃完之后仍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小真站起身准备再买一盒的时候,猫先生接到了监督之眼的新情报。
“有这个犯人的情报了。”
“嗯?”这时,小真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手机上显示着一条讯息:“我一会儿到你家来。崔明智”
小真将手机屏幕切掉,抬头看向猫先生,“什么?”
“凶手是本地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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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褚弘毅小学二年级时,妈妈开始生病。
家里从那时起弥漫着厚重的中药味儿,妈妈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一开始她还会强打精神给褚弘毅讲讲故事,但很快就连讲故事的力气都没有了。
有段时间妈妈住在市中心的医院里,每次到了周末爸爸会骑自行车带他去看望妈妈。那个时候天气很热,他还记得父亲湿透的背心上散发出的汗味儿,和夏日的热气一起泛进了他的鼻子。
爸,妈的病会好吗?
会好的,会好的。
他的爸爸在前面不断地点头。
他们一起去了妈妈的病房。妈妈躺在病床上转头看向他们,白色的床单发出了沙沙的声响,就像是冬天的落雪。她温婉的脸上带着见到丈夫和儿子的笑意,但她以前的精神气儿已经荡然无存。每一次见到母亲,褚弘毅就能感觉到母亲更加虚弱一些。他很害怕,每回去医院他都希望母亲能够立刻下床和他们一起回家,但现实总是让他失望。
离开医院后,他的父亲会给他买一根冰棍,父子俩再沉默地骑车回家。
某天从医院出来后,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妈妈大概是再也无法康复了。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后来就像是他预感的那样,医生委婉地对父亲提出了忠告,留给他爱人的时间不多了,不如回家和家人度过最后的时光。于是妈妈终于出院了。
从此家里就充斥着中药味儿,消毒水味儿以及酸尿味儿。躺在床上的妈妈的头颅显得很大,颧骨高耸,胳膊细细的。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女性正在蜕变成一个他所不认识的瘦骨伶仃的异物。褚弘毅又害怕又生气,他觉得妈妈正在用这种蛮不讲理的作弊方式抛弃他,丢弃爸爸,无情冷漠地离开这个家。
这个时候他的爸爸正在到处求医问药,现代医学救不了他的爱妻,那就改用中医,换成民间土方子。病友群里永远流传着不去医院自己疗养就痊愈的奇迹案例。褚弘毅记得有段时间他家的中药罐里都是干瘪的不知名的虫,爸爸把它们烧上半天熬出浓黑的药水端给妈妈喝。他也经常带回家一包包不知原料的粉末当做药引,而这些秘方或者是来自给首都领导看病的名医药方,或者是祖传老中医的特效秘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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