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又有点眼熟。
“初霁,你今天的样子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他忍不住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打开了浏览器的搜索栏。
直到看见自动跳出来的搜索记录,青年才发现这部手机的主人是谢初霁。
好像昨天睡前,谢初霁都在搜和戒指有关的事。
手机突然发烫,洛昔耳根也跟着微微发烫,连打字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两秒。
“找到了,是奇妙仙子!”
顺着具备一定相似度的形象往下搜,顺着相关词条搜索,他很快就判断出了谢初霁今天的身份。
Fairy,通常生活在森林里,体型娇小,有着蝴蝶般翅膀的小仙子,因为会对闯入森林的人进行恶作剧,所以有时也被称为妖精。
关于妖精的传说不多,去掉和亚瑟王相关的湖中仙子,能被叫得上名字的好像也就只有莎士比亚剧本里的仙王和仙后。
奥伯隆,还有媞坦妮娅。
“所以,你今天是奥伯隆吗?”
——印象里每天似乎谢初霁的身份都是多个重叠在一起,他其实真正想问的是谢初霁是不是媞坦妮娅。
谢初霁翅尖抖了抖,“那只是剧作家杜撰的故事。”Fairy才不会无聊到选拔出所谓的王,或是服从谁的统治。
仙子——或者说妖精的声音很细,轻盈柔软得像花瓣。
他半坐起来,侧过身,背后透明的翅膀抖了抖,慢吞吞补充道:“我的翅膀没有受伤。”
洛昔的心好像也跟着颤了一下。
老实说,哪怕身份之间的切换毫无规律,他也没想过自己今天会变成这种生物。
谢初霁没有任何自己曾作为妖精的记忆,只记得妖精脆弱、短暂,像烟一样易散。
尽管光体型方面他就和传统的妖精差异巨大,但这和现在的他应该受到来自恋人的关爱与呵护并不冲突。
“资料上说你们喝露水,会用藤蔓编制睡床。”洛昔努力拾起平常心,“花露可能有点困难……蜂蜜水可以吗?”
“或者鲜榨果汁?”冰箱里还有水果。
“还是维生素饮料……”
“需不需要再晒个太阳什么的?”
深深吸了好几口气,青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做到不紧张。
根本不能怪他的保护欲前所未有的强盛。今天谢初霁给他的感觉太过脆弱,像那种一碰就碎,经不起任何磕碰的轻薄瓷器。
他以最快的速度走完了调休流程,“今天我暂时免费啦,可以陪你画一天的画。”
话是这么说,洛昔发现他好像也不太放心对方去画画,哪怕有自己盯着。
他真的很担心男朋友胳膊随便不小心碰到画架一下就会有撞出大片青紫。
今天的谢初霁就是会给人这样的感觉。
而妖精只是微笑着,将恋人紧张兮兮的态度尽收眼底,对今天的身份非常满意。
作为妖精的当务之急是什么来着..?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开花。
谢初霁决定好好利用眼下的机会,完成这件无比重要的事。
“果汁要过滤一下。”妖精略带矜持地试探,“其它的我也想来一点,可以吗?”
“当然可以。”洛昔不觉得这个要求有任何问题,“我端过来给你就好啦。”
“对了。”离开卧室之前,他突然想到一个既能打发时间,又不会产生任何安全隐患的绝妙主意。
“说起来,我们好像还有几部很经典的电影没有看,要不然今天还是电影吧?”
“刚好也能找找灵感。”
谢初霁点头,说了个好字。
洛昔发自内心地感谢卧室里的那台投影仪。
出于对妖精胆量的忧虑,他连关门的动作都比平时轻了许多。
青年走后,谢初霁才发觉放任对方离开视线的行为过于不妥——他今天格外难以忍受恋人不在眼前。
他无意识抖了两下翅膀,准备追上去,牢牢粘着对方。
轰然的倾塌声中,妖精以某种茫然的姿态悬在半空。
就在刚刚,他稍微使了一点力,准备飞起来。
作为自由无拘的生灵,妖精更习惯借助翅膀,而非双腿行走。
他们买的床比想象中还要不牢固,以至于谢初霁没法分清是翅膀不小心刮了一下,还是刚刚站起来的动作导致了这一结果。
他只能确定现在的情况不太妙。
要知道,洛昔今天表现出的紧张和爱护,都是建立妖精脆弱易碎这一基础上的。
厨房挨着客厅,距离卧室也不远。
根据估测,他最多还有十秒的时间收拾残局。
于是,似乎听见什么声音,出于担心特地过来确认情况的青年在开门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男朋友坐在莫名塌掉的床板上,浑身灰扑扑,后翅有一大半被枕头被子压着,怎么也法站起来。
弱小,可怜,还无助。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妖精哦。
现在我们把舞台给小谢,让男朋友重新定义娇软柔弱x;
最近加班比较多六点可能没有办法准时更新,明天开始我们晚上九点见么么么!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Fairy 2
隐约听到动静时,洛昔在榨果汁。
榨汁机是几年前的款式,不过刀片锋利,操作也简单。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声音有点大。
他往里面加了点冰块降温,把滤网又清洗消毒了一遍,脑子里则飞快思索还有哪些比较经典,他们又没有看过,可以在约会时看的片子。
在家约会也是约会,就应该看点轻松愉快,能让人尝出甜味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太紧张,猛一放松,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听见卧室那边有很沉闷的声响。
凝神细听,又好像是错觉。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今天谢初霁只是看起来娇弱了一点,本质上还是个成年人,没有那么较弱。
——然而双腿还是很诚实地迈开了。
“初霁?”开门之前,洛昔有点担心男朋友被那件看起来就很笨重的长袍绊倒。
他没想到卧室里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惊喜。
青年呆愣愣站在原地,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他的床。
不对,他的男朋友。
洛昔把谢初霁从对妖精而言太过厚重的被子里解救出来,小心翼翼扶到了沙发上,大脑空白一片。
确认谢初霁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损伤,只是不小心蹭到了一堆灰之外,洛昔狂跳不定的心率才逐渐归于平缓。
随之而来的则是莫大的内疚,以及自责。
他根本顾不上思考床为什么会突然塌掉的问题,匆忙从旁边的柜子里翻找出湿纸巾,一点一点地将妖精翅膀擦干净。
动作很轻,与其说擦,更像是蘸。
“抱歉……我刚刚没有注意到。”他不应该犹豫的。
“再遇见类似情况,你一定要及时喊我。”青年极严肃地叮嘱,“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谢初霁的心情却没有因这个承诺变好。
洛昔比他预计得足足迟到了半分钟。
诚然,由于外表的迷惑性,加上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把戏,恋人对他十分紧张,爱护非常。
但也仅仅如此,还远远不够,妖精要的不是一些,而是全部。
——既然我已经如此特殊,为什么不能成为唯一的那个?
咬着唇瓣,垂着细密的眼睫,掩去眸中的涌上的厌烦和不甘心。
是因为他之前表现得太过强大,近乎无所不能,所以才导致恋人内心深处始终将他作为独立个体看待吗?
还是说,弱小者能引起爱怜,但也只限于爱怜?
不该如此,不应如此。
爱是汲取,是依赖,根系缠绕,枝蔓扭结,不分彼此。
作为妖精,谢初霁本能排斥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
他完全没有办法离开洛昔,洛昔却能轻易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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