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还能,还能回到现实?”
这是多少玩家梦寐以求的事!
“嗯,但就像你的红鲤系统一样,我所经历的听上去很好,实际上也挺糟的,”陆书北笑起来,“有时候我在想,会不会某天上完课以后,我再也不会回到现实里。”
这种未知的恐惧在一直一直地折磨着陆书北,系统的步步紧逼也在使他感受到更多的危险——比如这次,陆书北在河里被盛烟拽住了脚腕。
想起这个以后,陆书北便去问盛知微后来发生了什么。
对此,盛知微淡淡一笑:
“那个啊,你还记得我们拿到的预言吧。如你所见,你身上的那条白色的金鱼,我身上的那条红色的鲤鱼,它俩就这么互相咬起来了。”
好处是这样一来,盛知微脱离了那厉鬼的控制。他恢复意识以后,顺手扯过一旁闭上了眼的陆书北,将他往岸上拽。
因为透支了体力,所以盛知微一上岸就晕了过去。
诶,那这么说来,这次是盛知微救了陆书北一次。听到这儿,陆书北激动起来:
“小盛,我一定要给你找一位很好很好的医生。”
于是盛知微咳嗽得更厉害,并且他说:“我觉得,你还是得感谢你身上那条鱼,它真的好厉害,竟然能将那个厉鬼化作的红鲤鱼咬个半死。”
若不是有这条白金鱼拖着,盛知微也没法儿带着陆书北跑路。
不过可惜的是,关于那条白金鱼,陆书北知道的也很少。
一时间陆书北沉默起来,盛知微也因为太累而一声不吭。在度过了这安静的十几分钟后,忽然,他们都听到了一阵吆喝声:
“磨剪子嘞,锵菜刀——”
“锵菜刀——”
这让他们都警觉起来。他们都还记得,在预言应验了以后,是会有赊刀人来收账的。
这时候的这阵声音就是从他们身后传来的。
只是当陆书北回过头去看清了走来的那老头以后,那位挑着担的老头却是没有多看陆书北和盛知微一眼。
这人目不斜视地朝前走着,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眼看着他要走到河里去了,陆书北便叫住他。
结果,这个老头顿了下脚步,回复陆书北道:
“年轻人,你不要担心我。我是去收账的,有笔账一拖就拖了五十一年,我要去收钱啦。”
也就是说,这个赊刀人,是来收河底的那份账的。看着他的背影,陆书北想起来了,这个人他见过,这就是五十一年前的那个老头。
他竟然还“活”着,而且还是那副样子,不老,不死,不灭。
赊刀人,果然是民间传说中所说的奇人。
陆书北目送着他趟进河水中,看着他的头顶一点点没入水中,叹了一口气。
当初这老人递给了那阿婆一把菜刀,阿婆用菜刀剁了那个男人的尸体,又用它杀了那晚来茶摊上喝茶的人,将它埋在了那个男人的尸体附近,含笑自尽。
这之后,她的怨气,她的女儿的怨气,与被他们害死的不甘的亡魂纠缠于此,竟然造就了这种河水做天的奇景。若不是陆书北找到了那个男人的尸体,弄出了那把菜刀,这里估计还得继续维持那副样子。
此刻,陆书北突然很想问这赊刀人一句,他当初在递菜刀的时候,是不是也预见到了阿婆杀人的场面?
或许他是看到了这样的未来的,只是他并不点破这样的天机,他只说水天一色,说未来会有一场很大的洪灾。
磅礴的大雨,裹挟着泥土的浑浊的水,它们汹涌而来,将一切都掩盖下去。
许多年后,人们只知有一场天灾,却不知那一晚在茶摊上流淌的鲜血,以及一位母亲的哭嚎声。
是时候了结一切了。恩怨。罪恶。
在那河的深处,咕咚咕咚地冒起黑色的带着血沫子的气泡。
陆书北专注地看着那里,下一刻,他眼前一晃,觉得自己像是要晕了过去。
而在倒下去之前,陆书北迷迷糊糊地看到那躺着的盛知微好像又做了一个仰卧起坐。
盛知微还对他说:
“陆书北,回去以后,请你给我的父母带一句话!”
……
*
陆书北醒了,然后他又闭上了眼睛。
因为他看到自己并没有躺在自家的床上,他怀疑自己在做梦。
那么,他此时躺在哪里呢?
陆书北躺在一张木头做成的长桌上,长桌的其中一头还抵着供桌。他看到了有些脏兮兮的天花板,同时还闻到了一阵有些呛人的香烛的味道。
等一下,这里,好像有些熟悉啊。
神像。香烛。诵经声。
陆书北坐了起来,跳下去。在看到了那正印着符咒的打印机的那一刻里,他确定了,他是在阿婆家这里。
与此同时,陆书北听到里屋似乎有什么动静。带着许多疑惑,陆书北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那边,掀开帘子的一角,朝里面看去。
——屋里,也有一个男孩正躺着。与陆书北不同的是,他躺在床上,右手紧紧地攥着床,脸上的表情近乎于狰狞,嘴里还在发出“嘶嘶”的声音。
在他的身侧,一个女人哭泣着抓着他的手腕,正在不断哭喊道:“乖仔,乖仔,回来了……”
看这样子,这个男孩子显然是中邪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老太太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之前就提醒过你,看着他,别老玩什么碟仙笔仙的,这下可好,大半夜的还跑去玩什么电梯游戏,你要知道,掉到阴间里可不是能轻易回来的。
唉,那是死人的世界,为什么活人就这么想去呢?”
听到这个声音后,陆书北愣了一下,他更加怀疑自己在做梦了。
阿婆回来了?
愣神中,陆书北不小心碰到了那敞开着的门,于是,那正哭着的女人看向他,床上的男孩也看向他。
面对这两人有些复杂和奇怪的目光,陆书北干咳一声,反问他们道:
“你们,能看见我?”
还问得特别有礼貌,很小心翼翼。
*
不错,这句话一问出去,陆书北立即占据了主动地位。那女人几乎是跳了起来,喊道:
“婆婆,这里还有鬼,这里有个鬼啊!”
于是呆在房间左侧的阿婆走过来,探着脑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她看到了陆书北以后,她先是惊喜地一笑,接着,她安慰身边的女人道:
“没事,别怕,我这儿的人,刚才你见过的。”
话说到了这时候,陆书北差不多也算是清醒了。虽说不知道为什么,但事实就是他在阿婆家里醒了过来。
现在,陆书北看着那受了惊吓的客人,立刻向人家道歉:
“不好意思,我的确是这里的人,我是这儿的员工。”
他这句话让阿婆更惊喜了,阿婆双眼放光地看他,满脸写着开心二字。
陆书北他终于愿意来做童男了?
然而,让阿婆没有想到的是,下一刻,陆书北一本正经地道:
“阿姨,如果吓到您了,那真是抱歉。这是我的工作,我是气氛组的。”
第97章 赊刀人(18)
对面的那女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张了张嘴,疑惑地看着陆书北,问他气氛组是什么。
而阿婆见的世面是真的多,她知道气氛组是什么意思,她还立刻将陆书北往外赶,言语间满是失望与恨铁不成钢的痛心:
“好了,你回去继续躺着吧。”
陆书北便退后一些,结果差点撞上身后的人。他回过头去,只见阿婆找来的那个童女正端着一杯茶站在那儿,眨着雾蒙蒙的眼睛愣愣地看他:
“陆哥?你醒啦?”
*
文君将陆书北拉到客厅里,两人在那里各寻了一个板凳坐下,边小声说着话边朝里屋望。
文君说阿婆回来以后算了一卦,接着就带着她去了陆书北的家里。
“那天敲门敲半天都没有人应,”文君托着自己的下巴,回忆道,“所以阿婆找了人来撬锁,然后就把你弄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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