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大喊,“海神!我向您祈祷——”他想大声喊出祈祷的内容,却发现一根肢体点在他的额前。
不需要。
祈祷者必然为其所得到的付出代价,海神并不需要他的信徒为这场神战付出代价。
端泽对i71道,“会很疼,i71。”他知道i71就在他身边,听到这一句后,他的意识被很轻地拥抱了一下。
海神把长长的肢体甩向了一把属于死神的镰刀。多么无力,有多么孱弱的一击,死神面具中的缝隙透出寒气,祂顺势将镰刀下压,想要给这邪神致命一击。
所有人都目睹了这一幕,几乎在同时死神所控制下的分、身们举起了镰刀,朝海神砍去。
可海神却在被砍中前后退了一步,死神的镰刀因祂这一步伸得更长,祂执刀的手却被后方祂另一个分、身砍断了。
镰刀从断臂的缝隙落下,山一般的断臂带着镰刀重重地砸落在地,像是一颗炸弹轰平了屋舍,教人震撼不已。
如红在这里,如苟明义他们恢复了之前的记忆,他们必然会发现,端泽用的战术和s2基地中的一致。
克隆体因为思维相近,在作战时的同频行为既是优势,也是劣势。而这一点,被端泽同样用在了信徒数最多,神降的本体最多的死神上。
海神并非一味地后退,祂在后退的过程中也在走位,这些神的本体被祂带动着在这棋盘上各自就位,自此,棋局正式开启。
死神惨白的面具看不出表情,但祂也知道自己闹了个天大的笑话。祂只是没有留意到罢了!
祂嘶吼一声,又举起了镰刀朝海神砍去。这一次,祂砍得极快,极狠,祂绝不会给对方留出一点点思考的时间。祂是如此之快,以至于旁人更本无法看清祂每一刀的去向。
“死神输了。”却有一个女声道,她一头长发,被硝烟和热浪吹开,胸前是一块刻着“蛇”字的铭牌。
“你怎么看出来的,祂们的动作我根本看不清。”她身旁那人的手都不自觉地在胸前绞紧,是这望月镇的原住民之一。
“心理学上有逆境潜能的说法,举例说,当一名运动员处于逆境,他反而有极大可能发挥潜能,赢得胜利。死神正处在这个阶段。”温柔道。
“这,这样不该是海神输?”
“但,如果这逆境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呢?”温柔道,“见过那些不小心飞进房间的飞虫吧,它们总是竭尽全力地朝着玻璃窗撞击,但其实就在它们几厘米处,就有一道可以离开的缝隙。”
“它们的潜能是发挥了,可相较于厚重的玻璃,毫无益处。”
“而现在,海神就是在死神的面前树了一道玻璃,祂越是猛烈地撞击,就越是坠入陷阱。”
如印证了温柔的说法一般,当死神停下之时,祂的本体高高地举着镰刀,正从那一滩烂泥中抬起,海神已毙,果真是祂胜出。
祂仰头大笑,“不过是区区邪神,怎可敌得过我,至高,你看见了吗?至高!”祂仰头像是对那未知的存在邀功,而就在祂仰头的那一刻,祂的分、身四分五裂了。
塔一般的,许许多多的阴影如被乱刀分过一般,悉数碎裂成沙。
祂不懂规则,一昧挥砍,企图以蛮力破除棋局,终将被祂所不愿去理解的,棋局上已然成形的密网所缚。
端泽的布置的棋局所等待的,正是这一刻。
海神从虚空中显现出身形,祂的肢体断了不少,此刻正肉眼可见地恢复着,死神毙后,那些无主的信仰都开始归属于祂。
“这种简单的编码是没法赢我的。”端泽道,“兀,你该亲自下场。”
编码?兀?其他如还未从死神溃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就见一人穿过人群,朝那邪神走去。
“黑无常?你疯了!”有神在旁想拦他一把,却被另一名神拉住了,祂冲祂摇头。
“那不是黑无常,那是至高。”
黑无常脸上带着闲适的笑意,黑发黑眸在众目睽睽下逐渐褪去,变成白发蓝眸。
至高神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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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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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在继承死神的信仰后,海神的身形陡然增大了许多,祂像一座巨型的伞,在望月镇上方撑开。而作为至高降临的兀,渺小得像一颗白石,被海神的身形彻底笼罩着。
“你确定要告诉他们真实吗?”兀伸了个懒腰,他要把头仰得很高才能看见海神的“脸”,但他并不介意这样的仰视,他“活”得太久,已经过了这种争强好胜的年纪。
端泽此刻身为海神一部分,看起来像是一块透明的天幕,他清冷的声音如这天幕的一部分,如本就该如此一般。“如果你希望的话。”
“虽然想办法让你失忆了,看来你还是很快就找到了破解的办法。”兀耸肩道,“虽然搭起这套程序需要花点时间,但为了剧本的完整性,这点代价可以接受。”
他在说什么。余下的神、鬼面面相觑,他们直觉剩下的内容是他们所无法接受的。
有匹鹿忽地扭头,朝望月镇的远方奔去。这像是一个信号,那些神降的本体忽地如潮水一般泄去,朝四面八方奔去。
他们在逃?逃什么?
皮囊里的狱鬼愣愣地看着他们,直到看见神的面具开始碎裂,灰白的面具在地上摔碎成了两半。
祂们由阴影化为了人形,身形各异,年龄不同,或清丽,或方正,或年轻,或苍老,逐渐于那些神像相同,可雕塑上模糊不清的面容轮廓,此时却教人看了个分明。
祂们,祂们竟是和至高长着一张相同的脸。
“真有趣呢,明明是我的一部分,却这样地怕我,畏我,惧我。”
“会推崇我,奉我为至高,也会背叛我,将我称为怪物。”
兀笑着,抬手在虚空中一抓,那些奔跑的神们就被带着往后拖去。望月镇的所有居民,第一次听见属于神的惨叫,尖锐,凄厉,充满着求生的欲望,和对死亡的畏惧。
雪地被神的挣扎拉扯出巨大的深沟,杂乱无章,绝望无助。
“怕什么呢?我们不过是又合为一体了。”兀笑道,湛蓝的眼睛是海一般纯粹。
他所说的并没有错,那些阴影并非被撕裂了,而是层层叠叠地回到了他的身上,消失不见。等到所有的神消失,空地上只余兀一人,他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变,却又似乎什么都不一样了。
兀微笑道,“该你出牌了。”
这是一个很简单又很有趣的逻辑题,神狱鬼,神兀的分、身,即狱鬼兀的分、身。你朝外来者的皮囊里塞入狱鬼,又收服他们,把白子变为黑子。而现在,这狱鬼其实不过是我的分、身,黑子终归是白子。
你待如何呢?我很仁慈,把这一局的选择权交给你,期待你有更精彩的对策。
空气中流动一种令人窒息的不安,温柔直觉这是一场博弈,盖因她的敏感,她对接下来将发生的一切和所掩藏的一切已有预感。
海神长长的肢体柔软地垂落在了狱鬼面前,温柔面前,祂没有对他们说任何一句,只是简单地将肢体遮在了他们的眼前。
随后,是风声呜呜,好似天光乍亮,他们这些生活在极夜的狱鬼再一次看见了记忆里的阳光。冰雪、极夜、神庙以及神,都消失不见了。
风吹过他们的脸侧,这次不再是带着彻骨的寒冷,而是带着一丝柔和的花香,和属于春日的气息。寒冬过去后,便是春天,而春天藏在海神的心里。
冰雪初融的湖面下,是那些外来者,和皮囊如出一辙的面容上尽是安详。他们信任着海神,将自己的皮囊交给祂,沉睡在这春天里。
“这是我啊。”皮囊里的狱鬼喃喃道,他们如今读取着和这些主人一样的记忆,没有人比它们更了解他们,也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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