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良久,尼禄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评价道:“很漂亮。”
赫尔格不自禁抖了一下——还从来没有人用“漂亮”这种既女性化又和他完全搭不上边的词语形容过他。
要说漂亮,尼禄更……
“再低一点。”尼禄说。
赫尔格“啧”了一声,低头看了看——已经无法更低了,他索性张开膝盖,跪在了尼禄双腿两侧。浴巾的边缘垂落在他大腿内侧,赫尔格臀部虚虚地落在尼禄大腿上,邪气地勾起一边嘴角。
尼禄看着他,伸出手指把他扬起的一侧嘴角给抚平了。
赫尔格:“……”
尼禄转而又拉起他的手指,翻过去翻过来地看,满意道:“很好,很干净。”
赫尔格持续无语。
“为什么买下我?”他终于忍不住问,“一亿,对于你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不是吗。”
“因为你的样子。”尼禄秒答。
此时两人的距离已经太近了,即使以耳语的音量也不会漏掉一个字,声音中任何一丝一毫细微的情绪都被捕捉无疑。但尼禄的声音如此平静,是同他样貌不符合的低沉。
“我的样子?”赫尔格诧异地反问。
“你的样子,脸,身体,我很喜欢。”尼禄真诚地说。
赫尔格表情古怪起来——是他的想的那个意思吗?还是说单纯以品鉴一条狗的毛发和体格的角度而言?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自己的身体。
尼禄抬起另一只手,搭上他赤裸的锁骨和胸膛——兽人的胸肌饱满地隆起,中间有一条浅浅的沟壑,尼禄的手指就顺着这条凹陷缓缓下滑。
赫尔格不自觉绷紧了肌肉,大腿将遮得本就不怎么严实的的浴巾撑开,露出一截稍浅的蜜色肌肤。裸露在外的皮肤不自觉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腹部的肌肉缓缓起伏,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这份碰触。
“怎么了?”尼禄问。
“你的手很冰。”赫尔格说。
尼禄闻言把手收了回去,双握在胸前。赫尔格以为他总算摸完了,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不料对方的手又放了上来,只是体温稍微暖了一些。
“不太一样。”尼禄说,“我以为肌肉很硬,结果很柔软。”
“啊……”赫尔格干巴巴道。
他意识到对方似乎单纯对他的身体很好奇——也无怪乎于此,毕竟他在城市里看到的所有智人都身材窄瘦,而在城郊看到的所有雅人要么羸弱佝偻,要么浮肿虚弱。他控制着浑身肌肉的力道,说:“你再试试?”
他故意收紧了腹肌,光洁皮肤和一层薄薄脂肪下面,浮现出更加明显的、整齐的、凸起的硬块。
尼禄按了两下,说:“你别动。”
“痒!”赫尔格没好气道,“你戳我肚子,我很难不动。”
“你忍耐。”尼禄说。
他新奇地摸了一会儿,手指忽然搭上他腰部的浴巾,赫尔格下意识将手迅速盖在他手背上,阻拦的意图不能更直白。
尼禄不解地抬起头来:“我手不冰了。”
赫尔格胸口起伏了两下,连腮帮的线条都绷直了,只是对方表情实在太过认真,琥珀色的眼珠中没有一丝猥亵或情欲。在他踌躇的这几秒钟里,尼禄已经轻松拽开了他的浴巾,白绒绒无声滑落。
“腿再张开点。”尼禄说。
赫尔格死盯着他,面上浮现出一抹羞愤的浅粉,于黝深的肤色上不太明显,心中飞快地盘算着就地杀死尼禄的可行性。但他闭了闭眼,微微抬起臀部,膝盖又朝两侧滑开了些,方便买主的检视。
尼禄低头看着,双手握上了他的大腿,拇指压在他柔软的腿根内侧。
被盯着看的感觉十分不适,那冰冷的视线宛如有实体一般,舔舐过他的皮肤后留下一道道湿润又灼热的痕迹。赫尔格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完全不一样。”尼禄说。
显而易见,无论肤色,体格,身材,兽人和智人的差别都太大了。滑稽的是,兽人和智人曾经都是作为人类基因突变种而被雅人迫害的种族。在度过了漫长斗争、联合和背叛的历史,如今一个站在云端,一个陷在泥里。
沉默了一会儿,尼禄说:“你有反应了。”
赫尔格尴尬极了,立刻张口反驳:“因为你一直摸来摸去的!”
尼禄眉毛动了动,而后非常、非常轻微地笑了一下,这笑容一闪而过,好像明月当空时的一颗流星。
“你有交配过吗?”尼禄问,“有孩子吗?”
赫尔格从他的话中品出了一丝别样的暧昧,语气带刺地反问:“你在乎?智人和兽人不是不能通婚吗?”
这其实不是生物意义上的“不能”,而是伦理意义上的。兽人被认作低贱的种族——将兽人当做玩物,泄欲也就罢了,一般来说几个月是正常保鲜期,两年已经是极限,再长时间的羁绊已经会被周遭不耻。若是不慎生下混血,杂种会被统称为暗人,地位比兽人还不如。
可惜暗人通常长相精致美艳,命运是可想而知的悲惨。
思及至此,赫尔格原本升起的一丝戏谑之心复又变得冷硬。
“没错,”尼禄点了点头:“毕竟我们都是雄性,是生不出后代的。”
赫尔格错愕地抬起头来。
居然是因为这个?
第7章 睡觉
“你别紧张,我们先随便聊聊天吧,”尼禄说,“你有家人吗?”
“没有,”赫尔格不太舒服地动了动,“不过我们一定要这样聊吗?”
“怎么了?”尼禄问。
“我说我一定要裸着身子骑在你身上吗?”
“你不舒服吗?”尼禄不太在意,“习惯了就好。”
赫尔格翻了半个白眼——这人虽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性虐狂,但趣味也实在挺奇怪,给人感觉黏黏糊糊,阴阳怪气的。总之就是和自己以前接触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带着一股子潮湿的药味,令人不舒服。
赫尔格索性把全部重量都压在尼禄腿上,说:“没有,没家人!”
“没有?”尼禄轻微地扬起眉毛,“兽人不是家庭为单位的社群性动物吗?”
“少把别人说的像什么家畜一样啊,”赫尔格不爽地敷衍道,“曾经有,都死了。”
“哦,”尼禄平淡地应了一声,又问:“那朋友呢?”
“管你什么事?”
“好奇,”尼禄说,“我以为我们在聊天。”
“你没有家人?问的叫什么话,难不成智人是花朵里开出来的,树上结出的果子。”赫尔格没好气地刺了他一句,“你没有父母兄弟吗。”
但尼禄并未被冒犯:“我父母……在五区居住,但他们不是我的家人,只是生我的人。我只有关于他们的直到六岁的记忆,之后一直分开,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了。朋友,也没有。”
他语速很慢,断句的地方也很奇怪,好像不常说话、语言功能有些退化似的。赫尔格觉得难以理解:“六岁?然后呢?”
“六岁,智人会被初级选拔,然后接受预评级。”尼禄说,“所有智人父母都很重视,评级的结果。几年后会有二级测评,确认初评级结果,评级优秀的会被筛选、送走,隔离分化接受教育。”
“啊……”赫尔格好像想起来了一点——因为城市里的生存规则离他太过遥远,所以以前听了也没过脑子。但尼禄既然住在最上城的一区,想必评级应该很高。又问:“那你是几岁被筛选的?”
“9岁。”尼禄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主动解释说:“学校在三区,不大,人也不多,学校和寝室都很空。在那边住了……六年,之后来到了一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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