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灼凝视着绿植旁的那间卧室,有些出神:“我明白,那我总不能看着他受伤,他那个身体还能遭得住几次。”
“就像我也不愿意看到你爸比受伤,但他还是受伤了,甚至差一些永远离开了我。经历了这一次,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你爸比对重回西尔克那么执着。”
“为什么?”
“因为不是所有人类都像那些人贪得无厌,他们当中真的有人为了保护雪狼付出一切,不顾生命,这一份信任不是单向的,而是双向的。如果当年你爸比没有认识苏教授的父亲,又或者是没有救下苏教授,或许雪狼早就已经“灭绝”了。我要是当年能把你爸比带走,如今国内,一只雪狼都不会有,我是已经放弃雪狼这个身份了。”
冬灼愣住:“……放弃?”
“是,我很早就已经决定放弃雪狼这个身份,所以应淮狼圈才会消失匿迹了几十年,我不愿意再回到西尔克,我宁愿隐藏在人类社会里,也不愿意继续做一只雪狼,被那些人类的猎枪所指,无力反抗。”
冬灼下意识的摇头:“大爸,你不能放弃雪狼的身份,如果你放弃了那我们——”
如果他们真的放弃了雪狼的身份,那苏隽鸣现在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那他爸比拼尽一切留在西尔克,把他藏起来,不被大爸带走不就是为了能让他重振雪狼一族的血脉。
且不说是不想辜负苏隽鸣他们的努力,他们明明就是雪狼,为什么要为了那些人而放弃自己的身份。
忽然间明白了,大爸跟爸比的分歧在哪里。
但是他选择挺自己的爸比。
“大爸。”
电话那头的陆应淮听出儿子不一样的语气,他轻轻拍着已经熟睡的小雪瑞,像是猜到什么可能,‘嗯’了声。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这一年多都没跟我说过我要怎么做,除了教我保护自己,其他什么都没有教,就连报仇,你也没有教我,你是想让我自己选择,是成为人类保护自己,还是守护雪狼,是吗?”
夜幕已深,说话的人声音也压了压。
冬灼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就在苏隽鸣旁边,是原本的小书房,这个房间还是他自己争取的,原本苏隽鸣要让他住一楼,原因就是二楼的房间只有三个,一间主卧,另外两间是衣帽间跟书房,他不想住一楼,就宁愿住在书房。
这男人没办法才给他书房改成了卧室。
他的手捏住门外的那颗绿植的叶子,凝视着苏隽鸣的房门,压低声音:“大爸,为什么我们不能即成为人类,也守护雪狼?您是害怕更多人知道我们的秘密吗?”
“我不怕。”
“该怕的是他们才对。”
“我相信苏隽鸣,就像我爸比也相信他一样,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努力一下,不再去讨论是选择进入人类社会还是守护雪狼,这两件事不冲突不是吗?”
“我从没有在西尔克的草原奔跑过,我也想体验一下这是什么感觉。”冬灼说:“希望有一天我可以跟苏隽鸣一起回西尔克,让他看着我跑。”
“他一定很开心。”
冬灼抬手摸了摸苏隽鸣的房间门,满目的眷恋。
“大爸,这次交给我吧,你就陪着我爸比,剩下的我陪着他做吧,你先告诉我能做什么,我努力去学,至少能让我知道我能做什么,我能帮他做什么,我得保护他。”
“这人就仗着年纪大不会心疼自己,那就只能我疼他了。”
“谁叫我那么喜欢他。”
一墙之隔,掌心抚摸而过的位置,某个偷听的男人背靠着门,将门外所有的话听入耳,原本只是想附耳听听,只是没想到听到的又是令人面红耳赤的话。
这门就跟烫手似的,猛的直起身离开。
结果一时慌乱,脚趾头不小心踢到撞到房门边的立柜,撞上的那一下钻心的疼,没忍住倒吸了一口气,弯下腰缓解着疼痛。
下一秒房门就被打开了。
四目相对上的瞬间,气氛略有些微妙。
苏隽鸣正弯着腰,手还没碰到撞到的脚趾位置,就看见门被打开,保持着这个姿势,愕然的看着开门的冬灼:“……你没敲门。”
“对不起,着急忘了,你怎么了?”冬灼在门外听完大爸交代他的事情,挂断电话后就听到房间内的动静,吓得他立刻推门而入,没想那么多。
推门而入时就看见苏隽鸣弯着腰,宽松衣摆不经意露出的那一截纤细的腰稍微晃了他的眼,随后便关心他怎么了。
“后边疼吗?还是肚子疼?”冬灼把手机放在门边的柜子,走到苏隽鸣身旁扶住他,然后突然意识到,这人站在门边做什么。
苏隽鸣顿时哽住,好像说哪个疼都不太好。
“……头疼。”
“头疼站门后?”
“我走走缓解一下。”
“听到我说喜欢你了?”
苏隽鸣:“……”他的呼吸有那么瞬间差点没提上来,径直被戳破的偷听行为让他有点站立难安,但突然想起自己还在生气,怎么能尴尬,便皱起眉头,严肃看向冬灼。
这几个瞬间的表情变化实在是过于丰富,觉得有点太可爱,冬灼没忍住低头一笑。
苏隽鸣愣住,眉头皱得更紧了:“你笑什么?”
冬灼不经意瞥见了苏隽鸣左脚的大拇指指甲盖的淤血,唇边的笑戛然而止,他抬眸看向苏隽鸣:“撞到脚了?”
苏隽鸣低头看了眼自己刚撞到的脚趾头,因为是大拇指,指甲盖淤血的位置很明显,这要找个头疼的说辞好像显得很尴尬了,他咳了声,脚趾不自觉的缩了缩。
“没事。”
话音刚落,他就忽然被冬灼抱了起来。
在被这家伙浑身是汗抱入怀里时,这运动过后挥发的汗味让他一时间忘了尴尬,多了几分嫌弃。
冬灼本来想抱苏隽鸣去擦药,低下头就发现了这男人脸上毫不遮掩的嫌弃表情,还用手戳远他的胸口。
“你好臭。”苏隽鸣别开脸,一想到自己洗过澡了眉头皱起:“我洗好澡的,别抱我,放我下来。”
冬灼被他气笑了,见他这么嫌弃自己,把他在怀里颠了颠,在他错愕的表情下把他换了个方向抱,托着他的大腿面对面抱着。
他单臂托着苏隽鸣的臀部,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把他摁到自己的胸口:“不准嫌弃我。”
苏隽鸣猝不及防被换了个好几个位置,自己在这人手里就跟个什么似的,可以随便抛来抛去,下一秒就被冬灼摁倒胸口,鼻子捂在湿透汗意的衣服,气味冲到他恼火,奋力把脑袋从他手里钻出来。
“你全身都是汗,别抱我!”
挣扎了几个来回,头发都被冬灼撸乱了。
全然没发觉就算是这么折腾,自己还是被冬灼单臂抱得稳稳的,一点都没有要掉下去的感觉,也是这种下意识的安全感依附让他只剩下要把这家伙恶劣的手躲开的念头。
还有躲开这臭烘烘的衣服。
冬灼感觉这颗脑袋在自己掌心里囫囵的抵抗着,刚吹干柔软的发丝就像是小软毛似的,拨得心头痒痒的,见苏隽鸣被自己气得恼火又无力反抗的样子,他有种莫名的满足感跟愉悦感。
总是能看到这男人格外可爱的一面。
是只有他能看见的,这种感觉让他特别满足。
“你够了,别再摸我的头!!!”苏隽鸣实在是忍无可忍,扯下冬灼这只手一口咬上去。
当他咬下冬灼这只咸咸的手时,脑袋瞬间空白宕机。
不为了什么,而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冬灼面前好像不论是怎么说,怎么骂,还是怎么样都好,最后都会恼羞成怒又无力反抗,现在更是到只能咬人的程度。
……实在不太像是一个33岁的老男人做得出的事。
有点点,幼稚。
冬灼见苏隽鸣咬着突然停下,由着他发呆,然后把他抱到床边放下,再单膝蹲在他跟前,扯了扯自己被咬着的手,他似笑非笑道:“我还没洗手,咬着不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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