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瘦削高挑的人影背对着刀疤脸站着,他很瘦,单薄的竖条病号服看上去空落落的。可是病号服下的手臂却鼓起了肌肉,瘦长的五指抓着一把巨大的斧头,一点点使力将斧头拎起来,狠狠砸向面前的床铺。
床里有什么,被人影挡了个正着。
刀疤脸便往边上侧了侧,通过转换角度终于看清他在砍什么。
……是一个人。
无数血液飚溅至雪白的床单,雪白的墙壁,数不清的尸块堆叠在一起。伴随着再一道的咚咚声,人影手里握着刚刚被砍下来的手臂,扔到了床的角落。
也不知道是人刚死还是神经在抽搐,那只手在正对刀疤脸的眼眸时,手指轻轻勾了一下。
——就像心怀不轨的人类引诱无知的宠物狗一样。
嘭!
黑影从刀疤脸的眼前一闪而过,最终重重地砸在了刀疤脸的脚边。
一颗头仰面,睁大的眼瞳里似乎还装着不可思议和惊慌,有血从他断裂的脖子里流出来,淌入了刀疤脸的鞋底。
刀疤脸盯着那脸看了一会儿,耳边却响起了幽幽的嗓音:“突然闯入的客人,我都会好好招待的。”
他抬起眼,对上了人影的脸。
赫然是白方的[国王]。
刀疤脸一顿,心道竟然有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
他舔了舔嘴唇,忽然露出了笑容,脸上的刀疤也随着笑容的出现而微微皱在一起:“你知道吗?”
白方国王询问:“什么?”
刀疤脸:“有些事情我比你熟练很多。”
…
桑琬和贺静泽散步跨做两步迅速奔至三楼的位置,越靠近三楼走廊的尽头,那咚咚咚的声音便像是砸在心脏上,让人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两人想到消失不见的刀疤脸,再联想到那个故事,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然而等在最后的病房门口站定,看到里面一幕时,不管是桑琬还是贺静泽,都默了默。
画面和先前刀疤脸看到的有些相似。
然而将那穿着病号服的瘦削男人代替的却是刀疤脸健硕的身材。刀疤脸手里拿着斧头,极具分量的斧头在他手里轻飘飘如塑料,一下又一下抬起砍在床上。
桑琬下意识侧了侧步子,看到了大半具尸体。
她抿了抿唇,拉着贺静泽往后一藏,眼底露出了些许防备。此时的刀疤脸像是终于意识到有人靠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偏过头,血喷在他的脸上,他随手一抹,语气平静:“劳烦去外面等等,我很快结束。”
桑琬:“……”
贺静泽:“……”
十分钟后,那扇被桑琬关上的门再次打开,刀疤脸依旧是一脸血的模样,他手里拖着那把斧头,迎面对上桑琬的眼睛,非常冷静:“找到了一个很趁手的武器。”
贺静泽站在桑琬身旁,咽了咽喉咙:“看出来了,所以你……以前是个杀猪的屠户?”
刀疤脸定定看了他一眼,唇角诡异地勾了勾却没说话。
倒是桑琬眯了眯狭长的眼睛:“巨型人脑出现前的两个月,沉寂了一年之久的连环杀人魔再次现身宁市,是你吗?”
职业原因,桑琬先前关注过这件事情。再者便是这位连环杀人魔有点特别,他的作案对象全是有家室的男人,且这些男人无一例外全是家暴分子。
桑琬听到过一些小道消息,说是连环杀人魔有个亲妹妹,可惜亲妹妹嫁的男人有严重的暴力倾向,等身为哥哥的连环杀人魔发现时,妹妹已经被那男人打死了。
而后不久,那男人被砍下四肢、砍成一段段,被随意丢弃在一个海鱼的养殖场。
她记起那连环杀人魔的名字:“华邑邱?”
刀疤脸伸手抹去脸上的脏血,没有应下,只是道:“里面那个和白方国王长得一模一样,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并不是本人,毕竟[杀死国王]的游戏没有结束。我想,我们还是应该把注意力都放在两个国王身上。你们觉得呢?”
桑琬与他对视,半晌才点头:“你说得对。”
第58章 棋盘围猎
058.
虽然得知了刀疤脸的真实身份,但桑琬和贺静泽表现得还算平静。该商量的时候蹲在一起商量,谁也没有防备谁。
来回走了好几趟病房楼,依旧没有什么进展,三个人都停下了脚步。
贺静泽跟条咸鱼似的躺在床上,眼神无神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重重叹了一口气:“真要命啊,不知道我谢哥怎么样了,还有刘明杰,我长这么大真的是第一次希望一个我讨厌的人长命百岁。”
尽管情况危急,但贺静泽这话说得桑琬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也一样。”
“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再起来转一转,这个空间什么都没有,就意味着刘明杰那边遇到白方的可能性在无限增加。”
两人沉了沉声,应下。
…
空旷的草地上爆发出一阵难听的嘶鸣。
自从那棵大树上出现一个贺静泽后,便如同下饺子一样,一具具尸体被箍着脖子从上面吊下来,这一次谢祈学乖了没有再对这些尸体出手。但这群尸体真的非常吵,每个人的嘴巴张开,喊着谢祈的名字,混合在一起就像是几百只鸟在谢祈的耳边叽叽喳喳地叫着。
他忍无可忍,不停地往前走,也正是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噗噗噗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只见那些原本被吊起来的尸体以各种怪异的姿势摔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艰难地爬起来。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面色青白狰狞的模样,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但目标相当明确——谢祈。
谢祈停下了脚步,而距离他最近的林溪尸体也在一瞬间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林溪那僵硬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脸皮往上提起,眼睛却还是一片雾白,看上去格外诡异。他朝着谢祈伸出手,嘴里说着:“救救我……”
下一秒,唐刀戳进林溪的眼睛,将它的脑袋戳了个对穿。
砍身体没用,戳脑袋总管用了吧?
谢祈这些年看过的丧尸电影都这么拍。
唐刀从林溪的后脑勺出来,定了几秒钟,青年才抬手将长刀一点点拔出来。林溪的尸体摇摇晃晃,最终还是嘭哒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
看来电影没骗人。
谢祈翘着唇角,视线缓缓转向了其他的尸体。那些尸体察觉不到气氛变得凝重危险,像被设定了目标的机器人一样只会朝着谢祈进攻,谢祈也没客气,管对面是贺静泽还是傅厌,使劲戳脑袋,唐刀戳进去再一转,那几个黏在脖子上不太牢靠的脑袋啪叽一下就被扭飞了。
尸体里有硕大的白色蛆虫从里面爬出来,谢祈盯着看了几秒,觉得有点恶心,又一刀刺进了蛆虫的身体。
如此来来回回,没一阵地上便全是死相怪异可怕的尸体。
谢祈继续往前走,但他逐渐发现了不对劲,他走了十分钟,面前出现的却并不是其他的建筑,而是先前已经打过照面的一座座墓碑,只不过墓碑后面的土堆堆都被他挖了个干净,怪物的尸体也横陈在视线的不同地方。
——他走了半天,又重新走回原位了。
——他在兜圈子。
谢祈舔了舔嘴唇,忽然抬起了头。头顶是白晃晃的一片天,没有烈日,看似什么都没有,但有种怪异的感觉在谢祈的周身蔓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青年的脚下却忽的蔓延出一层薄薄的黑色浓雾。那些浓雾仿佛流动的空气,一点点侵蚀着干净通透的空间,只片刻时间,整个天空就被黑雾给彻底笼罩了。
黑雾咆哮着,如同狂风骤雨下翻涌的滔天巨浪,每一次的涌动都带着无法阻挡的力量。
青年的耳边突然响起咔哒一声。
手里的唐刀于一瞬间射出,钻入黑雾的某一端,刀剑穿透血肉,发出噗嗤的声响。
女人缓缓低下头,看着胸膛心脏处刀柄还在微微颤抖的唐刀,眼睛里逐渐浮起了一层迷茫。
尸体倒下,浓雾散尽,面前的墓碑也在一点一点被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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