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长得帅了不起啊。我不屑地咂咂嘴想道,一会我也去小卖铺买瓶汽水喝。
我把姑姑的信叠上塞回信封道:“我感觉信里这事有改编嫌疑。”
爷爷往嘴里塞了块红烧肉,看了看杜奉予小心问道:“你觉得这事有假?”
我挠挠脸,“原因和苦衷都是主观的,可以编。去掉这些,信的重点只有几个。杜奉予被下安眠药。杜奉予强硬拒绝父母下药。杜奉予再次被下药。杜奉予对此暴怒甚至要断绝关系。杜奉予要和家人分居了。”
爷爷咀嚼着嘴里的肉,没吱声。
我低声继续说:“……如果这一切真如信里所说,那逻辑上是有问题的。如果你是姑姑,会一边担心自己开天眼的儿子,一边同意分居吗?”
爷爷见我问他,讪笑着摇摇头道:“把人护在身边才安心呢。”
我继续说:“我再问你,既然已经知道给杜奉予下药反而会伤害他,你还会给他下药吗?”
爷爷头摇得像拨浪鼓:“肯定不会呀!”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花钱买房子分居呢?”我问,“姑姑很担心杜奉予,杜奉予也知道他妈不敢再给他下药了,可他们还是分居了。”
爷爷佯笑着催促我道:“你别跟我绕弯子了,到底咋回事啊?”
我回忆着信里的内容,想了想道:“我给你改编一下这封信,你再看这些事连在一起是不是变得自然了。”
“嗯嗯!”
“……”我闭上嘴,瞥向一边贼眉鼠眼的老头皮笑肉不笑地说:“爷啊,我怎么感觉你有事瞒着我啊。”
老头是个实诚人,一撒谎满脸通红。这会被我一激,顿时耳朵就红了,“我、我没有啊!我没有……!”
我冷笑几声不再言语,给老头盯得都不敢抬头了。
姑姑那封信里绝对隐瞒了什么。
要我说,这事的发展应该像这样。
杜奉予是个疯子,但白天正常,只有每天晚上发疯,让其他人也无法入睡。
姑姑把杜奉予送到医院,医院检查后发现杜奉予是故意的,所以不接收这个病人。姑姑不堪其扰,只得给杜奉予下安眠药。
当晚,杜奉予果然安静了,这让全家人睡了个好觉。可第二天,杜奉予却拒绝再次服药。过了段时间,杜奉予越闹越凶,姑姑受不了,只能再次下药。不知为何,这次却直接让杜奉予昏死过去。
这下姑姑实在没办法了,她既不能继续给杜奉予下药,也没法再和对方一起生活下去。所以最后,他们达成了一致,从此分居。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从杜奉予目前的表现来看,他可没什么精神问题。所以,结合杜奉予自称开天眼,和姑姑让他回乡找爷爷求救这两点来看……
我眯眼凑近不敢直视我的老头,用凉凉的声音问道:“这个杜奉予,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一到晚上就出来闹吧?”
爷爷右手一抖,筷子里的肉掉在桌上。
第5章 九窍玉04:招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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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奉予睡起觉来像昏迷。
从早上七点多一动不动地睡到晚上还没有醒的意思。我逗了他好几下,他睡得死死的。
早饭时,爷爷对我的猜测表露出强硬的……装没听见态度,这反而让我有些怀疑。
如果我真的猜对了,那他早顶不住压力对我坦白了。如今老头给出这么个反应,呵呵……恐怕这事比我猜的还严重。
得。反正不管这杜奉予身上有什么秘密,今晚都能看出个苗头来。
以防万一,我把爷爷赶到我的偏屋去睡,怕杜奉予真的大半夜发疯给老头吓过去。至于我,就留在主屋盯他一宿,看看这人到底有什么名堂。
老头不知在紧张什么,平时八点多就睡熟了,今天熬到九点还磨磨蹭蹭地不肯睡。他又提起那堆老生常谈的话题,说我是童子命,自带天罡正气,阴鬼不敢轻易伤害我云云……
我感觉自己就好像那个孙悟空,被唐僧念得一个头两个大,直接冷下脸给老头赶走了。自己则关了灯,静静地坐在炕梢等深夜降临。
老摆钟踢踏踢踏地走着针,时针渐渐指向午夜。
其实我不太能熬夜。毕竟白天干那么多活,夜里急需睡眠恢复体力。坐了两个多小时,眼皮就渐渐撑不住了,只好卷了根爷爷的旱烟叼在嘴里提神,透过火光撩起的袅袅轻烟盯着杜奉予胡思乱想。
如果他没有这副模样,都进不来我家院门。
我不在乎什么姑姑姑父姑表弟的。
二十三年没回来,甚至在我和爷爷最艰难的几年,也见不到他们的人影。我们爷俩在乡下风餐饮泪的时候,他们在哪里?现在看我们日子过得好了,他们又把烫手山芋丢回来,这算什么亲人?
爷爷喜悦讨好的样子让我觉得可怜,觉得屈辱。同时,我也忍不住在心里鄙夷自己,怎么会对男人产生心痒的感觉。
爷爷已经被俘虏了,我不能也拜倒在他的脚下。
我烦恼地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去看,可心眼却如影随形地睁开,细数起回忆中对方的一颦一笑。更别说那奇怪的脑内雷达,几乎一刻不停地强迫我洞察对方的呼吸。
“吱——”
外屋传来清晰的响动,将我从噩梦般难以逃脱的妄想中唤醒。
我停下思绪,瞥向主屋紧闭的房门。
刚刚那声音我再熟悉不过。家里几十年的老碗架柜,每次拉开柜门都会发出那个动静。
爷爷饿了吗。
“嘎——”
又传来柜门关闭的声音。
几秒后。
“歘、歘、歘……”
有谁在划火柴。
我屏气凝神,瞄了眼柜子上的摆钟,把仅剩的小半截烟一口气吸完捻灭。
摆钟的时针已然靠近十二。
主屋门外不断传来柴禾被折断扔进灶坑、和木头燃烧后木纤维噼噼啪啪断裂的声音。
是爷爷在外屋烧偏屋的炕吗。他老人家喜欢热炕头,偏屋的炕挺凉的,睡不习惯也——
“咚咚咚!”
主屋的门发出三声脆响。
我没做回应,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炕头的杜奉予动了两下。他在被子里蜷成一团,好像正在抵抗严寒般不断发出颤抖的气声。
“咚咚咚!”
敲门声再起。
我把藏在褥子下的菜刀抽出来紧握在手中,忍不住先去查看杜奉予的状况。
他双眼紧闭,满脸冷汗,紧挨着炕头却依旧裹着被子哆嗦个不停。我晃了晃他的肩膀,发现叫不醒人,只得先帮他把被子盖紧些,转而悄悄下炕走到主屋门前候着。
“咚咚——”
等敲门声再起,我举起刀猛地推开门。
外屋一片漆黑,门后没人。
我小心翼翼地拉开外屋灯。
老旧的灯泡闪了两下,才苟延残喘地亮起来。昏黄的灯光打在斑驳脱皮的墙壁上,墨绿色的霉菌奇形怪状地趴附在墙壁上,外屋一片破败景象。
没有人。
我慢步到大门边,摸了摸门锁。依旧反锁着,没被动过。
偏屋传来震天的呼噜声。
“……”我犹豫两秒,还是提着刀轻轻推开偏屋门,探头检查被窝里朝墙熟睡的人是不是爷爷。
嗬,老头睡得这个香,流了一枕头口水。
偏屋一切正常。我悄悄退出偏屋带上门,正转身要回主屋时,异象突生。
我似乎看到了主屋门悄悄合上的最后一幕。而刚出来时,我分明把门推靠到底以防门后藏人了,它不可能自己关上。
想到这,我两步上前,举着刀去拽那扇木门。
门内传来一股阴寒气息,好像有东西正与我角力。每次我用力,只能将门拽开一点,随后就被里面的东西再度拉上。
“草!”还真有东西进来了。
我恼火起来。一方面我的小雷达感觉到屋里的杜奉予情况不对。另一方面,我几次拉门都被强硬地拽回去,这不速之客竟敢在老子家里和老子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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