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了。"少年乖乖应道,目送着襄马离开。
临走时,襄马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依然没有动静的井盖,眼中掠过一丝失望,只是在陌生少年的注视下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在随从的搀扶下离开。
走出一段路后,随从忽然低声道:"那少年......恐怕不简单。"
"嗯?"
"我没有察觉他靠近。"
襄马脚步一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少年像是害怕他会摔倒一样,依然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见他回头,便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天真的笑容。
襄马微笑着点点头,继续走时,轻声对随从说:"查一查这个人,看看他跟帕特留斯有没有关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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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两人走远以后,容远蹲下来敲了敲井盖,笑嘻嘻地说:"老师,我这算不算是又救了你一回?"
"怎么,又想收钱吗?"
帕特留斯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吐槽了一句,偷偷擦了擦眼泪,推开井盖,左瞧右看一圈,然后爬了上来。
别说,没了头盔,它从洞里钻出来的样子,真跟老鼠一模一样。
"啊,帕特留斯老师,你现在也太臭了!"
容远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满脸都是嫌弃。
"少废话,给我拿个斗篷来!"帕特留斯低头拍打着身上粘的灰,借此掩饰发红的眼圈。
容远翻开功德簿,忽然轻咦了一声。他先兑换了一个宽大的斗篷交给帕特留斯,然后盯着册子皱眉。
将斗篷披到身上,遮住了满身的狼狈和灰色的皮毛以后,帕特留斯松了口气,安心了许多,看到容远的神情,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容远咬牙切齿地说,合上书,觉得心好痛。
功德,减少了!
减的不多,只有几十点,但这种意外损失的财产比自己花掉的要格外令人难过。
仔细一查,才发现自己主动开启罗盘指针是要花功德的!而且距离越远,收费越高!
太过分了!也没有使用说明书。要是他不早点发现,岂不是功德被扣完了才知道?
帕特留斯看着容远郁闷、委屈还杀气腾腾的样子,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摇了摇头,问道:"我走以后,没发生什么事吧?维诺他们怎么样?"
"他们都待在客栈里,能有什么事?大家都挺好的,我还捡了一个......"
容远正要说狄克的事,忽然发现帕特留斯走路的样子不对劲,一瘸一拐的样子,明显是受了伤!
"老师,你受伤了?谁伤得你?"容远忙扶住帕特留斯,问道。
帕特留斯看看他,笑着安抚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被人发现,在逃跑的时候又崴了脚,就成这样了。没事的,我现在这副身体别的不说,恢复力还是挺强的,再治疗一下,最多明天早上就好了。"
这样说着时,帕特留斯脑中回忆起的却是另一副画面:几个仆人面色狰狞的追在他后面,其中一人扬起手中的木棒,狠狠地砸下来,帕特留斯急忙一躲,却还是被重重地砸到腿上!他整个人狼狈至极地倒在地上,众人手中的棍棒如雨般砸落!
容远现在看到的,是他躲在下水道里修养恢复了一个晚上的结果,表面上已经没有什么严重的伤痕,只有曾经断成几截的腿还没有完全康复。
"哦。"容远点点头,过了两秒,又说:"我刚才听到那个人说的话了。"
"啊?"
"他说,你答应他,一定会死在外面是真的吗?"容远问道。
他态度很认真,明明没有什么杀气,却隐隐带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
帕特留斯看看他,笑道:"是。"
容远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幽暗!
"但是......襄马不是敌人。相反,他是我的恩人。"帕特留斯继续说。
容远微微一怔。
"你这孩子啊,看事情不要那么片面!多听,多看,多想,不要急着做出判断。"帕特留斯拍了拍容远的手,借着他的力气慢慢往前走着,同时说道:"襄马他......唉,怎么说呢?这件事很复杂。"
"瑟瓦肯内城有安灵师布下的安抚灵阵哦,我还没有跟你说过灵师的分类。一般来说,灵师大体上可以分为御灵师,安灵师,驱灵师,附灵师和暗灵师几种,另外还有一些分支小类别,不过比较少见。"
"大多数人都走的是御灵师一道就像你我这种,借助灵器,御使灵念。没有哪两个灵师的灵念特质是完全相同的,因此灵师的手段也千奇百怪,各不相同,但都可以统称为御灵师。"
"安灵师专指那些灵念具有安抚、平息、拯救、牺牲一类特性的灵师,他们能将自己的灵念导入绘画、音乐、雕刻、符咒、法阵之类的物品中,如果能长期处于这些物品的影响中,就能很大程度上减少异灵化的概率。尤其是瑟瓦肯内城,历代安灵师在这里设下了强大的安抚灵阵,每过半年就要检查加固一次,因此住在内城的人很少出现异灵化的现象。"
"我之前算是比较强大的那种御灵师,安抚灵阵对我的影响不大,不过灵师本身在长时间的冥想和修炼中,灵念会变得纯粹而强大,发生异灵化的概率非常小。但是,一旦发生了,所变成的灵怪也会强大到恐怖。"
他沉默了一阵,然后才继续说:"当初我......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出现了异灵化的迹象,所有人都吓傻了我也一样。"
"没有任何征兆,它就那么突然发生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第一反应就是先躲起来!我想争取一点时间,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机会,毕竟我......以前真的是蛮强的。"
"但是异灵化的速度快得超出了我的预想,在我跑出去躲避人群的过程中,就已经逐渐失去了人的特征。被襄马拦下来的时候,他亲眼看着我从半人半怪变成了这副老鼠的模样!"
"别看襄马身体孱弱,其实他也是一个很强的灵师。而且......我们都发现,我异灵化以后......没有变得更强,反而成了最弱小的虫级灵怪。"
"那时候,我的儿子帕伊思就在附近!他正和襄马家的几个孩子玩耍,根本不知道在他父亲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站在那里,面对着襄马,还能听到那些孩子又笑又跳的声音。"
"我不能死在帕伊思身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变成了这副模样!于是我哀求襄马,求他放我走。我用毕生的骄傲和荣誉向他保证,绝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在彻底失去人类意识之前,我一定会亲手了断自己!"
"他答应了。"
帕特留斯语气平淡地讲完了,半点没提自己当初是怎样的恐惧的绝望,长叹一声说:"是我违背了当初的诺言,如今不仅苟活了下来,还偷偷摸摸潜入了内城。所以我......不敢去见他。"
他很内疚,也很羞愧。
容远听完,想了想,问道:"他是你以前的朋友吗?"
"是。"帕特留斯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
容远打断他说:"他让你自裁,前提是你失去了人类的意识,真正变成嗜血好杀的灵怪但你并没有!你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是谁,也很理智,他没道理非要逼你去死!如果真的是朋友的话,为什么不去向他求助呢?"
"可是我......我确实是变成了灵怪......就算是有些特殊,但也一定为人所不容......"
"老师你......真的变成灵怪了吗?"容远再一次打断他的话,认真问道。
帕特留斯愣住。
"不说意识清醒的问题,这里面也有很多其他的疑点。我现在觉得,老师你未必是真的异灵化了,也许是受了别人的暗算。你不是也说吗?灵念特性千奇百怪,或许就有人的能力是让人变得像灵怪一样呢?"容远道。
"可是......这种能力,千百年来......都从未有过......"帕特留斯结结巴巴地说,他开始有些动摇了,但又不敢全然接受容远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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