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次又一次的,祁飞星总能顺利过关,越来越夺目,越来越强大,变成了他莫大的威胁,令他一想到就牙根痒痒。
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祁飞星束手就擒的样子,却没想到今天落入了现实,爪牙尽失的祁飞星没了那份让人畏惧的攻击性,这一刻,他最原始的欲望冒了头。
他的手指一松,指尖虚虚的划过祁飞星的颈子,而后弹了一下兔子薄薄的耳朵尖。
祁飞星霍然瞪大了眼睛。
“你做什么?”他挣扎了一下,无果,嗓音发紧。
安翔的眼神与语调带着些浑浊的欲念,落在他宽松的领口,“我想做什么,你第一天见到我的时候不就知道吗?”
祁飞星怒极反笑:“你是变态吧!”他喘了两口气,轻轻道:“看你对我这么执着,那你过来点,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安翔狐疑的望着他苍白的脸色,不得不说,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又关又饿,祁飞星确实有些强弩之末了。
连带着说话的语调都变得色气起来。
安翔倾身凑过去,听祁飞星一字一句的笑起来:“谁给你的勇气跟我独处一室?”
第25章
这几个字像刀子一样射出来,直直的落在安翔的耳廓里,安翔惊疑一瞬,下一秒就被祁飞星狠狠一头撞倒。
这兔子的头硬的像铁,完全不匹配先前流露出来的羸弱的状态,安翔被撞得头晕目眩,仰头栽倒,视野中的天花板和地板都在剧震。
“我草……我要杀了你祁飞星!我要杀了你!!”
事实上这种诡异的剧烈震动是真实存在的,但持续的时间不长,祁飞星自己也能感受到,审讯室内的灯光出现了短路般的闪烁。
他没功夫去考虑这固若金汤的政府大楼能发生什么意外,只用力一翻将整个审讯椅翻倒。沉重的钢铁加上他自身的重量全部落在安翔的手腕上,安翔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祁飞星趁机从他口袋里摸到磁卡,反手一抛叼进嘴里,弯腰倾身刷开了审讯椅。
“滴”一声,祁飞星重获自由,他起来后二话不说先去梳理自己的耳朵毛,仿佛被安翔碰过就是粘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安翔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看他这番动作简直气到吐血,随后声嘶力竭的咆哮起来:“抓逃犯!!!祁飞星要逃了!!”
门外警报声大作,密集的脚步声响起,祁飞星二话不说,掉头就冲出了审讯室,走廊尽头涌出了一群配枪的武装警察,祁飞星忙朝相反的方向奔,他一头撞进洗手间,从后勤隔间里取出拖把,狠狠的捣向排风扇。
扇叶被撞到变形扭曲,卡住不动了,被祁飞星蛮力卸载,兔子就灵活的从这一平米大的洞里钻了出去。
得见天日之后,祁飞星才发现自己在国防大楼的二十多层,落脚之处是贴墙盘曲的管道,约一掌宽,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俯瞰地面,漆黑的夜色中,车流,建筑无一不像是小小的模型,凛冽的风像一只无情的大手,在抓着他反复摇晃。
绕是祁飞星这样艺高人胆大的选手此刻也感到冷汗直冒,他的心跳如擂鼓,却不敢大口呼吸,生怕一个眼晕就掉下去摔得尸骨无存。
下方没有落脚点是肯定的了,祁飞星抬头向上看,上层楼的飘窗意外的门户大开,一截红色的钩状物垂下来,像是某些朋克风的腰带似的,上面布满了菱形的凸起。
大概是窗帘挂饰吧,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祁飞星望了一眼通风窗,里面依稀传出喊打喊杀的动静,上上下下哪怕不动都是死,他好像没有别的选择。
兔耳族身轻体软弹跳性好的优点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祁飞星腾空跃起,精准无误的抓住了那截红色的钩子。抓住的一瞬间那截东西被无限拖长,祁飞星在极速下坠的过程中差点以为自己要就地摔死,那东西却在半空中猝然绷紧,随后以更快的速度收回。
祁飞星就这么被拉到了飘窗底部,他手一撑一荡,免于被撞到头的结局,翻进了窗户里。
双脚着陆之后祁飞星就松了手,那根红色的钩子迅速缩进了黑暗里,祁飞星爬起来喘了两口气,发现这里是个办公写字楼。
由于没有开灯,整个楼层都黑的渗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祁飞星被呛得有些难受,心底毛毛的,他尝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听到空调机运作的声音,风吹出来“呼呼”作响。
这声音比之正常的空调机过于沉重了,祁飞星在一张桌子上摸索了一下,打开了电脑的电源,显示器亮起来。
这唯一的光源照亮了方寸空间,祁飞星顺势回头,发现黑暗中有个人趴在空调上!是维塔斯!
对上那死鱼一样诡怖森然的眼神,祁飞星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猛的握住了桌上的裁纸刀,但随后,他隐约觉察到不对劲,复又打开了几台电脑的显示器,随着光源范围的增大,他只觉得像是被全须全尾的丢进了极地雪坑,寒意浸透了他的脊背,蔓延到四肢百骸。
那不是一个人。
而是半个人。
那瘦小的男人从胸部往下空空如也,端口血淋淋的参差不齐,如果仔细的看看会发现他身体的其他部分有的落在地上,有的挂在桌边,有的黏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像个被剪碎又甩的四处都是的纸人。
……这是人干出来的事吗?
祁飞星呆了呆,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一截红色的钩子。
那明显……是个活物。
兔子的耳朵陡然间朝向前方颤了颤,他听到了一阵密集犹如刀尖刮擦黑板的声音,渐渐远去。
祁飞星摸索了一阵,在应急区域拿出一盏应急照明灯,打开后奔出办公区域,在长长的蜿蜒的走廊上,他依稀看到了白色的几条细细的划痕,一路向前延伸,在安全通道里面向上去了。
祁飞星陷入了迟疑。
此时此刻无疑是逃离的最好时机,但是放任这么一个高危的不知名生物在国防大楼里乱窜,好像又不是很合适,毕竟这年头996的社畜有一大把,指不定谁就在加班呢,加班已经够惨的了,再送命简直就是惨到没眼看了。
祁飞星思量许久,便顺着漆黑的安全通道悄悄的跟了上去。
通道内寂静无声,绿色的闪光牌指引着每一个出口,大多都紧闭着铁门,祁飞星的耳朵随着微末的声响一颤一颤,大约往上爬了十多层楼,他发现一扇铁门被扎了好几个洞,扭曲变形的被卸下,丢在楼梯上。
显然,那个东西从这里进去了。
祁飞星小心翼翼的钻出安全通道,就看到了“上将办公室”几个大字贴在墙上。
还好还好,世界上谁都可能是社畜,唯有帝国的戈洛上将不可能,这些至高无上的领导人平时能出现在办公室里就不错了。
正当他松了一口气时,巨大的爆裂声从里面传来,伴随着怪物震耳欲聋的吼叫,还有一个男人声嘶力竭的叫骂着:“滚开!滚开!!保安!!!额啊啊啊!”
祁飞星二话不说奔将进去,就见一只通体赤红的巨虫正在往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钻,小半个丑陋的身体尚在门外,尾部长长的触手极不耐烦的拍打着地面。
祁飞星盯着那猩红色又布满了凸起的触手看了两秒,猛地想起自己之前是靠什么玩意儿爬上来的,一阵恶寒,他小步小步的踱到巨虫背后,用手肘砸开了走廊墙上的消防橱,从中拿了斧头便狠狠的朝着虫身砸了过去。
“哐”一声巨响,巨虫的甲壳险些让消防斧卷了刃,祁飞星被震得手腕发麻,连连后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触手掀飞。凹凸不平的触手击打在他身上活像是将他从高空扔进了鹅卵石堆,痛到几乎晕厥,祁飞星喘了两口气,咽下满嘴铁锈味挣扎着爬起来,脑袋上的一对兔耳率先朝特定的方向颤了颤。敏捷于常人的听觉给了他多一秒的反应时间,多年的作战经验让他竭力侧身翻滚,余光瞥见一队锋利无比的头镰在半空中震荡挥舞,好似死神的镰刀。将他原先待的那处墙皮划的七零八碎。
祁飞星险险躲过一劫,颈边一凉,血线便飚了出来,他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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