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尽管乔北桥已被捕,围绕他的罪名主要是贿赂、协助贩毒等,却不包括琼华案、性|交易和意识操控。
AX涉嫌用意识操控真人,让他们顶替机器人去红灯区从事性|交易,这些罪行还缺乏关键性的证据,警方在搜查AX的过程中也遇到了一些困难,搜查证也不好申请。毕竟乔北桥只是AX的大股东,并不参与实际的经营。
对于此事,在审问过程中,乔北桥咬死了自己毫不知情。
他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减少自己的罪行与刑期。
但他敢这么□□,恐怕有人对他下过保证——只要他不说,军事法庭一定拿他没有办法。
在坦白交待换取减刑,与相信那个人的保证之间,乔北桥选择了后者,很可能是因为这个人也在军方有足够大的势力。
要么这个人就是孟景浩本人。
要么这个人跟孟景浩的关系极为密切。
孟景浩的那些与脑指纹相关的技术与实验,全是军方的高度机密,这就解释了这些技术不为外人知的原因。
如此,如果这个人来自军方,很多事也就说得通了。
这一个月里,容还和林宴迟算是聚少离多。
这日,警署的诸多事宜忙完,容还总算按时下了一回班。当他去到医院工作间,却看见林宴迟还在敲虚拟键盘敲得昏天黑地。
他戴着眼镜,黑眼圈很重,也不知道多久没睡了。
容还上前一把抱起他的时候,林宴迟两只手还在挣扎着敲键盘。“你等等,我马上就——”
容还强行摘掉了他的眼镜,把手掌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至少先睡一个小时,好不好?老师,不急于这一时。”
林宴迟挣扎了几下,没挣脱,最后只得和容还打起商量。
“那一个小时后,你一定叫醒我?”
“好。我一定会叫醒你。”
林宴迟确实累到了极致,精神一放松,他靠着容还的肩膀就直接睡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容还确实叫醒了他,不过那会儿他们已不在医院,而在容还那间公寓的露台上。
味蕾随着大脑一起变得清醒,林宴迟坐直,看见了正在烤烧烤的容还,以及坐在他对面的蒋源。
蒋源朝林宴迟做了个鬼脸。“其实我跟容还差不多大,林老师如果喜欢年轻的,也完全可以考虑我呀!”
容还冷冷看他一眼,把椅子一拉,这下把林宴迟挡得严严实实的。
蒋源立刻翻了个白眼。“真是的,当电灯泡一点意思都没有。但是林老师,是你今天说有了重大进展的,对吧?”
“是。”林宴迟道,“其实不管是思维意识,还是记忆,经过前段时间的努力,在读取方面,我已经没问题了。一直以来,我面临的目前最大的一个问题始终是,我的数据库不够全。
“参与实验的人太少,而实验时间又太短,解析翻译模型没有判断和学习的基础,能够翻译出来的图画也好,文字也好,都十分有限。
“但这一个月以来,我想到了另一个办法来解决问题——既然我暂时没有办法在现实生活中建立一个完善的库,那么,脑子的问题,干脆直接交给脑子。
“意识无法捕捉,不具备规则,创造意识的是造物主,不是人。但并不是一定要知道造物主制造意识的真正原理,我们才能解读意识。
“我有脑子,姜恨有脑子,其他人也有脑子,所有的脑子的作用机制是相同的。既然如此,何必非要彻底搞清楚大脑的运行机制?直接利用我大脑的运行机制,来解决其他人脑子的问题,也就行了。”
蒋源想了一会儿,倒是理解了林宴迟的话。
“你的意思是,姜恨的那些大脑切片,相当于记忆存储器。通过脑指纹技术,你能捕捉、读取那些记忆了。只不过你现在没法解读记忆。
“本来你想利用计算机模型来做这件事。但模型需要大量的基础数据,就像我们搞一个AI翻译模型,想要把A国语言翻译成B国的,得先要让这个模型收集、学习这两种语言……其中或许还涉及穷举。这需要强大的算力、算法不说,首先还得有语言库。
“可你的志愿者只有我,我每天能提供的数据有限,语言库也就无法在短期内完成……
“现在你干脆不搞模型了。你相当于把你调取记忆的那一部分脑神经,直接作用于姜恨的海马体。
“这样……这样简直相当于姜恨附身到你身上,让你直接读取他的记忆。是这个意思吗?”
“可以这么理解。”林宴迟点点头,目光颇为欣慰,“看来,没有真正成绩差的学生,只有肯不肯用心听课的学生。总之……”
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林宴迟又道:“我今天试了试,我将自己的大脑皮层,直接和姜恨的海马体切片做了联通,让电信号直接在这这二者之间传递……我成功了,透过姜恨的视角,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蒋源烤串都不吃了,立刻瞪大眼睛看向林宴迟。
“你看到了什么?”
“姜恨的记忆太庞大,想精准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如同大海捞针,非常不容易,所以在联通他的大脑前,我先尝试着打了标记。
“我先通过模型粗粗解读了一下姜恨的海马体切片,将其存储的记忆通过不同的方式刺激了一下,并根据刺激结果做了不同的标记。
“如此,尽管模型无法直接精确地解读记忆,但它可以先行锁定一些对姜恨来说印象深刻的记忆。
“那么,我从这些记忆里挑选一些片段进行联通,效率就会高很多。今天下午我就是这么尝试的。也算运气好,我看到了一段很关键的记忆。”
林宴迟讲述起他今天下午的经历——
经过尝试,林宴迟果然透过姜恨的视角,看到了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
这种感觉堪称玄妙。蒋源刚才的比喻不算恰当,当时林宴迟的感觉,并不像是姜恨附身到了自己身上,反倒像是自己魂穿到了姜恨身上。
联通两个人的大脑后,林宴迟发现自己在一个打台球的地方。
周围不断有球体碰撞的声音,往来的人们穿的是名牌,戴的是名贵手表,还有专门的侍者端着高级的酒在人群中穿梭。
这里像是个提供打台球、以及别的娱乐活动的高端会所。
低下头,林宴迟能看见自己有双格外漂亮的、很适合打台球的手。
那一刻,他简直变成了姜恨。
他看到“自己”一杆进洞,赢来了很多人的喝彩。
记忆的读取并不是特别清晰,或许是因为姜恨没把那些人放在心上,林宴迟眼里的那些人很模糊,简直像一个个没有具体容貌的虚影。
周围的侍者、甚至装饰品也一样,它们是模糊的、晃动着的,就像是一场虚幻的梦。
打完球,林宴迟看见“自己”朝那些人挥了挥手,就像是在告别。
之后他放下球杆,离开了球桌,走到了贵重物品存放厅。
这里摆放着许多保险柜性质的储物箱,有的只需要输入密码就可以打开,有的则需要验证指纹或者虹膜。
姜恨的储物箱大概是出了问题,林宴迟看见“附身”在他身上的自己试了很多次,都没能把储物箱打开。
这个时候他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居然是贺寒生的。
“你用我的好了。反正我不需要放东西。”
“贺总?这……这太麻烦你了。”姜恨道。
“不麻烦。大家都是球友。”
贺寒生拿起手机,“我的只需要密码就能开,发给你了。”
姜恨的这段记忆不太联系,出现类似于“跳帧”的情况。
林宴迟感觉天在摇晃,地也在摇晃。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换了身衣服,外面的天气也不同,很显然现在的时间跟刚才遇见贺寒生的那一幕已经不是同一天。
林宴迟看见“自己”站在贺寒生的柜子前,抬手输入密码打开柜门,然后急匆匆地放了一些东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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