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青年的请求, 绿团子当然没有意见, 无所谓地叫了一声。
“喵~”
这有什么关系,你做主就好了~
温辛便来到了窗前,打开窗户,唤了它们一声。
红隼们听到青年的呼唤,齐刷刷站在了就近处的窗沿上,以为青年有什么要事吩咐, 毕恭毕敬地竖耳聆听。
今天发生的事一茬接一茬,温辛猜想它们和自己一样滴水未进, 不然也不会在看到饭菜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一丝馋意。
他主动说道:“今天多谢你们的帮忙,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请大家一起吃顿饭,作为感谢。”
红隼们愣了一下。
在这几只红隼看来, 温辛是尊贵无比的客人, 不管怎么命令驱使它们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没必要这样感激。
青年却已经自然地让开了位置, 方便它们从窗口进来。
绿团子依旧以猫咪形态面对自己,说明对方不想挑明身份。
温辛没有直接称呼绿团为它们的王,笑了笑说:“来吧,我已经向屋里的那位请示过了,不必客气。”
红隼们还在犹豫,青年已经转身回到屋里。
温辛拉开椅子在桌前坐下。
绿团见状,顾不上继续教授小熊猫,颠颠迈开小碎步,利落地跳在了他的左手边。
明明它低头就能吃到那些美味,却偏要盯着温辛修长的手指看个不停,叫声清脆,特别理直气壮。
“喵——”
喂我喂我——
温辛从善如流地夹了一块排骨,仔细将肉从骨头上剔下来,喂进绿团子的嘴里。
他看见小熊猫还坐在地上,呆呆的还没反应过来,招了招手:“乖,快过来,吃饭了。”
没多久之后,红隼们拘谨地从窗外跳了进来,见绿团子没有表示出不虞,便小心地伸脖子,叼走一块肉。
一入嘴,便一发不可收拾。
普通的食物无法成为变异体的正餐。
但是它们拥有和人类大差不离的味觉,可以当甜点来享受。
几只红隼忍不住开始大快朵颐,两三下就清空了一个盘子。
要不是碍于王和客人还看着,它们的吃相还能更豪迈。
酒足饭饱之后,黑熊外交官给温辛找来看病的医生上门拜访。
在当事患者的强烈要求下,这次不再是乌泱泱一堆人,只来了两位医生,一位给他治脚上的扭伤,一位治头。
“温辛失忆了?”
绿团子这才知道在青年身上发生了这么严重的意外。
它脸色一时间变得有些难看,将小熊猫单独拎了出去,打听事情的起因经过。
无奈,小熊猫和温辛相遇的时间不长,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东部地区。
不过它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温辛时的细节,有巨大的丧尸出现,还有一辆被砸扁的面包车。
听到那头巨型丧尸,绿团子就像被唤起了某段不美好的回忆,眸色愈发深沉。
鳞树蝰虽然不喜欢人类的那些弯弯绕绕,但并不代表它察觉不到涌动在这些怪事里的汹涌暗潮。
憎恶第一基地是一码事,看清事实又是另一码事。
它很清楚,如果没有研究人员,自己这一辈子都可能只是一条思想没得到开悟的小蛇。
它会蜷缩在热带雨林潮湿燥热的泥土里,终日被兽类野蛮的本能天性所困,脑子里只有最原始的进食、斗争、□□。
最后死亡。
如今鳞树蝰进化成了变异体,继而又进化成了完全体,摆脱了那种浑浑噩噩的困境。
它可以深深地体会到这种进化带来的好处。
但是它不解,人类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好心,愿意赋予动物强大无比的力量?
有这样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他们不用在自己的身上?
其他人也就罢了。
鳞树蝰深知制造出它们的研究人员有多么贪婪狠毒。
那个人不止是对变异体狠,连自己人也可以丢进囚笼当作刺激变异体发怒的耗材,只为了完善试验数据。
这样的人,不可能放着好处不要,全权送给变异体。
巨型丧尸的体格完全异于普通丧尸,它的出现,是不是代表人类也将步入进化?
鳞树蝰沉吟了一会儿,叫来那几只红隼,指了指小熊猫:“你们再找几只变异体,跟着它去把那头巨型感染者搬回来,然后给A市送过去。”
人类的勾心斗角始于几千年前,他们的脑子里充满了让兽类无法理解的城府和心思。
要在短时间内钻研和精修人类的阴谋诡计,太难为蛇。
想到温辛的哥哥在外面是出了名的狡诈,鳞树蝰毫不犹豫地把这烂摊子给丢了过去。
房间里,医生正在帮温辛检查伤势。
伤口已经污紫,手指按下去,皮肤上立马浮现出一个惨白的指印,可见肿得有多么厉害。
其实温辛的脚踝早在之前就已经痛得麻木了。
此时有医生帮他动手活络,一股强烈的刺痛感如潮水般涌来,令他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
这不动声色忍痛的一幕,让医生十分讶异,毕竟他看过许多个患者在比这更轻微的伤势下痛到哭爹喊娘,而温辛仅仅是白了脸色。
医生帮温辛搓了药油,重新缠好支架和绷带,并严肃叮嘱对方接下来一定要好好静养,不然很有可能会留下永久性的后遗症。
温辛不是不听劝的性子,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要不是接连遇上的那些变故,他的脚伤早在几天前就养好了。
见医生满脸严肃,他没有反驳,乖乖地低头应是。
脚伤处理完了之后,就是头部的损伤。
肿包已经消去,从表面看不出个什么。
医生大致摸了一下,告诉他可能有血块压迫颅内神经,导致暂时性记忆缺失。
但温辛思维能力正常,口齿表述清晰,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要不了多长时间,记忆就会恢复。
以防万一,医生建议他去医院拍个片子。
中心城区不比白手起家的唯心教,这里有S级鳞树蝰镇守,不管是人还是变异体都抢着过来投奔,短短几个月就汇集了东部地区近七成的资源和财富。
也因此,还保有几家设备完善的医院。
温辛点了点头。
医生犹疑了一下,秉持着职业素养,到底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温先生的大脑是否曾经受过伤?”
这是温辛没能想到的问题。
见青年眼露诧异,医生继续说:“您的后脑有手术后缝合的痕迹,不过痕迹很轻微,手术时间应该在十几年前,可能您那时候还小,自己也没有印象了。”
我曾经做过大脑手术?
温辛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脑勺,完全摸不到痕迹。
十几年前的过去太遥远,比温劲风高中毕业后一去不回更加遥远。
温辛仔细回想,也翻不出一道朦胧的影子。
见状,医生也就不多问了,让温辛好好疗养。
两位医生一走,绿团子就从门口冲了进来。
刚才医生说过的话它都听见了。
温辛摸了摸它的脑袋,正想说自己没事。
结果下一秒绿团子就用尾巴尖点着他的额头,仿佛想骂他又舍不得,于是转变成了一种纠结和心疼的语气。
“你怎么还是这样子,完全不知道对自己好一点。”
温辛:“……”
他猝不及防地看着突然说人话的绿团子,慢半拍地眨了一下眼睛,显得有些茫然。
“……你会说话?”
“当然,你捡来的那只熊都会说话,我为什么不能?”绿团子表现得煞有其事,“我在离开家之后感染成了变异体,拥有了说话的能力,之前怕吓着你才没有开口。”
温辛琢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绿团子嘴里的“那只熊”指的是小熊猫。
鳞树蝰在决定口吐人言前其实很忐忑。
它紧紧盯着青年的那张脸,见人的反应还算淡定,没有激动地大喊大叫或是将它丢出去,才安下了心。
鳞树蝰的胆子突然就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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