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再见,周千乘不知道昔日恩爱情侣为何变成如此,他才懒得管。但他看出点儿别的来。
“傅言归,我可是把宝都押你身上了,你要是赢了,第九区将来就按照我的想法办,你要是输了,我就只能和姓陆的动枪了。”
“还有任意,你别不承认,他挺能影响你情绪的。你爱不爱的我管不着,但这么好的狙击手,还对你死心塌地的,你得好好用。”
成年人的话点到即止。周千乘这么一提,傅言归也就明白了,他这是怕任意影响自己判断。他们这种经历过太多杀戮争斗的人,最怕的就是被感情牵绊。
傅言归安静听完,站直身体,拍了拍周千乘的肩,说:“行,你说的我都听进去了。”他大步迈上舷梯,进舱门前冲周千乘挥挥手,“走了。”
发动机轰鸣,卷起的气流灼热。周千乘往后退了几步,冲着已经离地的飞机竖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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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意一醒,傅言归跟着醒了。他若无其事松开任意的手,把座椅调整好,从旁边柜子里拿了一瓶水,拧开,放到任意跟前。
任意还有些恍惚,一副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样子。他将盖在身上的毯子往外扒拉一下,伸手拿过水瓶,仰头喝了几口。
思绪渐渐回笼,他看向傅言归:“第三枪……”
他刚睡醒,面色带点不正常的潮红,嘴唇被水润透了,之前干燥起皮的地方软下去。他晕倒之前还记得第三枪没开,不知道傅言归怎么收的场,赌局有没有受影响。
“我开的。”傅言归淡声说,“赢了。”
任意几乎是本能地松了一口气。
他手背上热度还在,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第九区的这两天经历,让他疲惫不堪。有些情绪鼓胀到一定程度,总会爆掉,他的爱也好,失望也好,总归是没人在意。但只要傅言归顺利,他的日子就不会太难熬。
有人过来汇报事情,傅言归回复了两句。任意认出来是跟过来的其中一个保镖。期间大概有一两分钟的时间,那人来了又走,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他们在机舱前面的空间,和后面的人是分开的,很私密。任意将头靠在舷窗,外面海天一色,夕阳即将落尽。
“腺体还疼吗?”傅言归合上手边的笔电,似是很随意地问。
任意愣了一瞬,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脖颈后面的那块凸起,然后老老实实回答:“不疼了,就还有点麻和胀。”
傅言归默了默,说:“不会输。”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任意听懂了。
“输了也不会怎么样。”傅言归端起手边的咖啡,轻啜一口。他话说得很平常,是有解释的意思,但又偏偏透出一种“我就随口一说”的态度。
“嗯。”任意回应。
他在最痛苦的时候没要到答案,现在要到了,却只剩下疲惫。
两人很快又陷入无话可说的地步。往常这种时候,都是任意拼命找话题的。可他现在不想说,傅言归也不可能主动说话——刚才他先开口提起任意的腺体,已经是史无前例了——任意干脆往座位里躺了躺,又闭上眼。
好在又有工作找上傅言归。电脑开了视频,傅言归接通了,开始和对面通话,任意一动不动闭目养神。
视频挂断后,傅言归按了呼叫铃,后面舱室的随行人员走了进来。傅言归简单说着下飞机之后的安排,没有避着任意。
很多话落进耳朵里。当任意听到其中一个名字时,睁开眼,发现眼前那几个人里面有一个生面孔——其实也不生,几个小时前,在第九区靶场里,他刚刚见过,是老褚带来的那个狙击手。
等到人散了,任意睡意全无。
“他怎么在这里?”任意忍不住问。
“老褚要把他留在第九区,这人就废了。”傅言归说。
“所以你把他要来了?”
“嗯。”傅言归点点头。
“……用了什么交换?”任意有点惊讶。老褚不是那种随便吃亏的人,一定会提要求。
傅言归不答反问:“你知道成坤吗?”
任意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因为成坤是这次随行的五个alpha中的其中一个。任意听见傅言归叫过他的名字,便记住了。
“他给陆未晞提供了一些外围情报。”傅言归轻描淡写地说,没提叛徒这两个字,“虽然没有直抵核心,但不能不处理。”
“……”任意一时有些语塞。
“五个人去,五个人回。表面上看不出异样。”傅言归说,“带回来这个狙击手不错,可以顶替他的位置,我已经给他取了新名字,就叫成坤。”
带回来的狙击手将会死心塌地跟着傅言归,被带出第九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亲眼见证了傅言归处理叛徒的手段,绝不敢有二心。真正的叛徒留在第九区,也必然不会有活路了。
任意不得不感叹,傅言归办完大事之余,还能顺手把小事断了,每一步都在他的计算当中。
他确实是把每件事做到了极致,也把身边每个人都发挥出了最大价值。
见任意低着头不说话,傅言归也不说了。叛徒这个词在两人中间是过不去的一道坎,谁也没法更改。
半晌,傅言归突然按下呼叫铃,说:“送两份晚餐过来。”然后转头问任意,“吃什么?”
任意回过神来,立刻答:“蔬菜卷就可以。”
傅言归冲着呼叫铃说:“两份蔬菜卷,两份牛排。”
“……我吃不下的。”
傅言归看了他一眼,扔下一句“吃不下也得吃”。
直到晚餐送来之后,任意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他醒来,他和傅言归之间的谈话过分平等和轻松,好似回到了几年前,任意提问,傅言归回答,单纯就是讨论事情,不存在其他的。
任意默默将蔬菜卷塞进嘴里,绿甘蓝的微苦压住了轻跳的神经,等咽下去,舌底传回一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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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本写周千乘,谦谦君子类变态,披着羊皮的恶狼。受原本是他的青梅竹马,作没了,十年后重逢,受已经和他弟弟订了婚,然后被他抢回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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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没用的、跛脚的beta
从第九区回来之后,不知道是不是任意太敏感,他总觉得傅言归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临近大选,陆家那边的宣传活动紧锣密鼓,反观傅言归这边,虽然面子工程也在做,但明显没有前段时间的紧迫感了。
没过两天,便是梁都奶奶的生日宴。梁老太太今年八十整,宴会是要大办的。梁家根基深,资格老,来贺寿的人不少。
宴会前一晚,任意听到敲门声,打开是傅言归站在外面。
“明天晚上你和我一起去。”傅言归说。
“我?”任意愣了愣,有点意外。
“形兰没几个朋友,梁都说看你们聊得不错,你去了,能和形兰说说话。”
“我们只见过一面而已,况且……”
况且任意身份不合适。
傅言归显然明白任意的意思,不过他看起来毫无在意,说:“明天下午我回来接你。”
“齐颜……”任意磕巴了一下,试图提醒傅言归,这个时候齐颜这种有头有脸的未婚妻陪着去更合适,他一个缓解剂,就算没人认识,但若被发现身份,对傅言归形象有损。
傅言归静静看着他,说:“齐颜没空。”
任意嗫嚅着,“哦”了一声。
第二天下午,形象顾问过来给任意收拾妆容。还是之前他刚来得月台时遇到的那个小姑娘,一见任意就笑:“好久不见呀!”
她把任意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找了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西裤,让他换上。又把头发打理了一下,喷了一点香水,就结束了。
“你是我见过最好打理的人了,”小姑娘边收拾东西边和任意聊天,“稍微捯饬一下,就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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