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里会播报,为了稳定民心,都是无关痛痒的一些消息,但任意能看出来其中凶险,心里一直提着一口气,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傅言归有时候会给他发消息,有时候一连几天没动静。任意从新闻里探寻着细枝末节,电缆炸坏了,基站也毁了,是以电话打不通。
有时候晚上起夜,奶奶从窗口往外看,任意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坐在廊前台阶上,抬着头看夜空。奶奶叹口气,不说什么,轻轻敲敲窗,便躺下了。
她知道任意听得见,在她敲窗之后,没过一会儿,任意就会回屋里睡觉了。
一天吃饭,奶奶突然说:“小意,他不会有事的,那么多危险都熬过来了,这种小事,他一个最高指挥官,又是3S级alpha,你要相信他。”
任意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说:“没有不相信。”
但就是控制不了会担心。
好在很快等来好消息。傅言归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快要回来了。
“局势稳定住了,交战也很快结束。我要先回军部复命,然后去看你和奶奶。”
隔着话筒,任意仍能听出傅言归的声音嘶哑,呼吸也疲惫。他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半晌之后做了十分正面积极的回复:“好,我等你。”
傅言归几乎要被“我等你”这三个字融化。他心脏剧烈鼓动着,心口发烫,恨不能一步踏进小镇,将他日夜挂念的人抱在怀里。
第81章 勇气还不够
傅言归又是在一个凌晨到的。任意将他迎进来,盖在锅里的热汤盛了满满一碗端给他,让他慢慢喝。
一碗热汤下肚,傅言归一身凉意祛除大半,身体从里到外都觉得舒坦。
他看着任意坐在餐桌对面专心听他讲云城的事,忍了好几忍,才把要将任意从桌子对面拖过来的念头压下去。
他这次在前线待了两个月之久,整天和一群alpha在一起烟熏火燎不说,干的事就没一件让人舒坦的。火气大,火力也旺,如今看着温软自带桂花香的omega就坐在面前,哪怕任意什么也不说,只是弯腰给他铺餐布,他就硬了。
他坐着不动,任意问他“还要喝吗”,他就平静地点头,说“喝”。
任意便又去盛汤。从餐桌能看到厨房,任意系了一块围裙,带子在腰间松松打了个活扣,一把细腰勾勒出好看的形状。
傅言归喉结滚了几滚,觉得全身都烧得厉害。
任意给他端了汤,还给他拿了几块点心,有些奇怪地看着坐得板正的傅言归,问他:“怎么了,脸很红,是发烧了吗?”
“没有,”傅言归说,“……可能太累了。”
能不累吗?他上午回到首都跟总统面复,下午又去军部转了一遭,开了一个长会。晚上还应酬了同僚为他办的庆功会,然后饭都没吃完就往镇上赶,连换洗衣物都没拿。
这些情况傅言归跟任意说了两遍,很平静地讲述,一点也没有诉苦或卖惨的意思,但他越是搞那一出“我没事”的样子,就越是让任意内疚。好像是任意求着他来的。
“……你可以休息两天再过来的。”任意嘟囔一句。
傅言归露出个讶异的表情:“你说要等我,我怕你着急。”
得!这人惯会打蛇随棍上。任意气结,转过头不理他。
磨磨蹭蹭喝完汤,又吃过点心,也不见傅言归离开餐桌。任意一边收拾一边问他:“不去睡吗?”说着抬眼去看墙上的时钟,差一刻钟凌晨两点。
“没带换洗衣服。”傅言归坐着不动。
“奶奶前两天去镇上小超市,给你买了睡衣,已经洗过了,就在你房间柜子里。”任意想了想,又说,“虽说是小超市,但质量不错的。”
镇上很多东西都是点对点供应,超市再小,里面也都是好东西。
傅言归只好慢吞吞站起来,板着脸,说“好的”。他转身往楼上走,任意跟在后面,在楼梯拐角处,任意突然瞥见了,脚步一顿,登时涨红了脸。
傅言归停下来,站在两级台阶高处俯视任意。
他就算处在这种大部分男人都会尴尬的情况下,也瞧不出不自在来。大大方方低头看了一眼西装裤上顶出的那一大块地方,然后又盯着任意躲开的眼神和绯红的脸颊看。
“怎么了?”他语气平常地问,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然后又解释,“憋太久了,正常反应。”
任意低声咳嗽一下,含含糊糊着“嗯”了一声。
傅言归勾了勾唇,往下走一步,几乎要贴上任意。任意本能往后仰,一只手用力抓住楼梯扶手,有什么东西从脚底往心口处蹿。
“……哦,”任意话都说不利索,“那、那你早点休息。”
“休息没用。”傅言归压低声音,一把嗓子在夜色中粘稠浓重,“太久了,自从你离开,怎么都没用。”
客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风打在窗户上的窸窣声,还有傅言归越来越逼近的呼吸声。
任意简直要疯。
看任意手足无措的样子,傅言归怕再逗下去,对方就要从楼梯上跳下去了。他停下动作,留了一点距离和时间能让任意喘口气。
过了一会儿,傅言归一本正经地继续说:“你知道的,3S级alpha本来就欲望更强一些,你不在,我对别人又没兴趣,就只能憋着。好在失控症状轻多了,后来齐颜又给我配了一种新药,每次很想你的时候就给自己打一针。不过效果不是很明显,还是很难受。”
他就这么认认真真说着,面上表情也没一点值得玩味的地方,仿佛在解释一道数学题,或者在说一件很平常的工作。
他说完,观察一下任意脸色,竟然还追问一句:“你呢,不难受吗?”
任意咬咬牙,硬巴巴说:“我不难受。”
这次是傅言归被他的表情逗笑了。笑意从胸腔里震出来,在短短几级台阶上扩散,将任意笼住。
“好吧,小意不难受就好。我难受,是我活该,但要是实在憋不住了,你能帮帮我吗?”
到了这里,任意已经知道傅言归故意逗他,便很硬气地回道:“不能。”
“用手——”
“傅言归!”任意见他越说越没正行,已经快要上升到流氓行径,很不客气地打断他,“我要去睡了。你要是难受,可以冲冷水澡,或者去找别人,我没意见。”
说罢他转了转身子,抬脚从傅言归身侧穿了过去。也顾不上会吵醒奶奶了,脚步迈得很大,咚咚咚地跑上了楼。
第二天一早,任意起床下楼,傅言归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奶奶站在他旁边,指挥着他做煎蛋,盘子里已经煎好了几个。任意凑过来看,每个蛋都焦得各有特色。
“快去洗手吃饭,很快就好了。”傅言归手里忙着给蛋翻面,眼里也没落下任意的每个表情和动作。
任意让奶奶在餐厅等着,自己过来帮忙盛粥。他们早饭向来吃得简单,煎蛋配粥,或者吐司配牛奶。傅言归来了,奶奶又多做了几份烤饼。
“睡得不好?”傅言归将唯一一个没有焦糊的蛋放进盘子里,低声问任意。
任意盛粥的手一抖,镇定地说:“睡得很好。”
“我睡得不好。”傅言归接话,“你让我洗冷水澡,我洗了,还是睡不着。你让我去找别人,那不可能。”
傅言归声音不高不低,说得义正严词。任意赶紧回头看一眼奶奶,所幸老人家正在摆弄餐桌上的插花,没听见他们的对话。
“这事过不去了是吧?”任意翻了个白眼,怼了一句。
傅言归爱死了这样鲜活的任意,突然觉得在前线再苦再累也不算什么。
他将其中一个煎蛋用勺子挖成一个心形,端给任意看,眼里全是笑意:“给你吃。”
吃完早饭,傅言归想去镇上转转,奶奶便让任意陪着去。
两人沿着中心大街溜达,两边都是水乡仿古建筑,各色咖啡馆、餐厅、艺术品店林立,有镇上的居民,也有外地来的游客穿梭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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