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无耻!大逆不道!”他用手指着雪莱的鼻子,手指头颤抖个不停,一副气得要背过气去的表情,“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神的使者下榻的地方,是神圣的居所!你居然想以金钱蛊惑大主教……”
“我问了,你当初修缮这栋别墅的价格还不到一百万,林林总总加上装修费用就算你一百五十万吧。”雪莱说,“我可以用三百万的价格买下这栋房子,真的不考虑一下?”
主教的脸还是气得通红,“你这个恶魔!少用臭烂的铜钱蛊惑人心!我是大教堂的主教,是神的使者,是不会屈服于你的诱惑的!”
雪莱平静地看着他,“可以再翻一番,六百万,全款现付,买你这栋别墅。你要是还觉得不行就算了,我去找愿意拿这笔钱的人。”
主教的表情就像是喉咙里噎进一个苹果,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半晌说不出话来。
雪莱转身就走。
“等一下,等等!”主教急得从台阶上下来,紧赶两步追上雪莱,换上了另一幅表情,不安地搓着手掌,“全款现付……是、是真的吗?”
伊雷全程在一旁见证了这起离谱的交易,主教的态度从气得脸红脖子粗,到犹豫着同意,再到办好手续,六百万现金货真价实地打入他的储蓄卡里以后,他面色红润兴奋,反复确认着上面的金额数字。
再到主教激动地握着雪莱的手,诚恳地表示“您为弘扬正道所做的一切上帝都看在眼里,人美心善的先生,上帝一定会保佑你的。”时,伊雷差点不看气氛地笑出声来。
看来无论是神的使者还是主的信徒,其对“邪恶”的定义程度都取决于获得的好处多少而已。
一个小时之后,主教就带着他的行李欢天喜地地搬出了二层别墅。
伊雷拿到了两串别墅钥匙,把装潢精致的铁门在身后关上,而雪莱靠在花园里一棵梧桐树上,看着手上那张走过手续、白纸黑字的房契。
“六百万。”伊雷感叹地又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跟你说吧,主教手里的钱全是信徒募捐的。这栋房子别说一百五十万了,就连五十万他都不一定出了。你花六百万买他这么一栋破房子。”
雪莱看了伊雷一眼,眼睛在阳光下映出一种清澈的蓝,“很心疼?”
心疼?这都已经不能用“心疼”两个字来形容了吧!
他伊雷·哈尔顿活了二十六年,就从来没见过四位数以上的现金!
六百万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的天文数字,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拱手就扔给了一个陌生城市里素不相识的Beta老头。
伊雷觉得用“暴殄天物”和“人神共愤”还勉强能形容一下他现在的心情。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情绪,雪莱笑了一下,将手上那张房契对了几折,折出一架纸飞机扔了出去。
风不大不小,刚好推着纸飞机朝伊雷的方向滑行。伊雷手忙脚乱地拦了几下,飞机却正好撞在了他的胸口。
“送你了。价值六百万的房子。”雪莱转身往屋子里走,边走边打了个哈欠。
伊雷简直哭笑不得,“啧”了一声,还是把纸飞机展平,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贴身口袋里,然后才跟着进了屋。
虽然嘴上说这是一栋破房子,但实际上里面还是相当的奢华富丽。
内部的装潢保留了许多宗教设计,高大的罗马柱立在大厅中央,汉白玉石砌成的墙壁两旁一左一右地立着两只小天使的雕像。沙发上铺着上好的绸布,实木打制的螺旋楼梯通向二楼。
一台留声机还在咿咿呀呀地播放着音乐,餐桌上放着一盘切好后吃了一半的菠萝。
很难想象在杜哈特这样一个贫困潦倒的地方,主教是怎么敛到这么多的财富据为己有的。
当然,更难想象的是,还有一个人拥有远在他之上的财富,甚至能眼都不眨一下就出四倍的价格买下这栋别墅。
而这位金主进屋后目不斜视,直接上楼走进卧室扑倒在大床上,像断了电似的一动不动了。
这间卧室比他们在雷斯奥那栋房子里的两间卧室加起来还要大。木地板上打了蜡,锃光瓦亮,床上还没有铺床单,雪莱就这么躺在雪白的床垫上,绑头发的皮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金色的长发散成一片,浪似的铺在床头。
看得出来,他这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老板一路上是真的累坏了。
伊雷抬腿跨跪在雪莱身侧,用掌心去找他后背和腰部的肌肉筋络,从上到下地一下下按着。雪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满意的闷哼,示意他接着按下去。
“舒服么?”伊雷问。
“舒服。”雪莱的声音断断续续,很是享受,“往下面一点,不是,再中间。”
伊雷俯下身,一边依照雪莱的指示按摩,一边不怀好意地凑到他耳边。
“老板,你储蓄卡密码多少,告诉我帮你记着,免得你哪天忘了。”
雪莱笑得浑身一颤一颤的,又被伊雷按出几个闷哼,“算盘打挺响的啊?”
“哪有。”伊雷恬不知耻地说,“这是您的贴身保镖该做的。”
伊雷一边说,一边持续推着手上的力道。不知是不是按在了痛处,雪莱喉咙里挤出一声压着的调子。
氛围顿时变得暧昧起来,热度在周遭攀升。
雪莱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对视。金发散漫地缠绕在伊雷的手指间,清澈的蓝眸散漫地半阖着,流露出一种故意的、任人宰割的慵懒。
他抬起手,勾在伊雷的脖颈上,嘴唇凑到他的耳畔低声说:“等到了因布山,我就告诉你。”
◇ 第40章 不时之需
伊雷因为这句预料之外的回答怔了一下。
他不过是得寸进尺地开个玩笑,雪莱不可能听不出来。
但还没等他进一步思考这句话的意思,雪莱就勾住他的脖子,把嘴唇凑了上去。
然后一切都乱了。温暖的、潮湿的、灵巧的天堂一瞬间让伊雷的脑子像烤架上的黄油迅速融化了。
他觉得形容他老板是魅魔实在有些保守,他更像是大海深处的塞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轻轻地唱个歌,就能勾走一大片海域里水手的心魂。
他一把将雪莱的手腕扣在床垫上,压着沉重的喘息,“老板,我给你十秒的机会停下。”
“少装了。”雪莱懒洋洋地抬起脚,用脚趾夹了一下伊雷牛仔裤上格外显眼的帐篷,“也不知道是谁在火车上硌了我两个小时。”
伊雷发出一声懊恼的咆哮,俯身压了下去。……
雪莱不出所料地在出来后的下一秒就沉沉地睡着了。伊雷从床上坐起来,湿着一只手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才在角落的柜子里翻出一卷抽纸,把现场清理干净。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有一缕落在雪莱的脸旁,将他的发丝映得很亮。他就这么睡得毫无防备,浑身放松,面容比教堂门前的天使还要精致漂亮。
门外有教徒在进行祷告,还全然不知他们的大主教已经搬家,念诵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持续不断地环绕着。
伊雷盯着熟睡的雪莱看了很久,才从床上起来,拉好裤子拉链,去拿扔在椅背上的衣服。-
雪莱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已经很久没有连续睡过这么长时间的觉了,光怪陆离的梦一个接着一个,有时是童年被父亲杀死的那只宠物兔,有时是母亲的葬礼,有时是一天夜晚他不慎跌入的一个水坑。
这些梦不约而同地有着灰暗的背景,雨一直下。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才想起现在已经是灾后的第五年,他不在南特,而是在杜哈特。
外面也没有下雨,只有金色的朝阳从东边升起,阳光透过半遮半掩的窗纱,洒进屋子里来。
紧接着他的肚子就发出一声很没出息的抗议声,这声音领着他回到现实,想起自己竟然一整天都没吃一口东西。
顺着楼梯走下楼,雪莱一眼就看到穿着香槟色浴袍、以一个极为懒散的姿势躺在沙发上吃水果的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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