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又听见浴室的门关上的声音,从门缝里看到浴霸的光钻进来,心里痒痒的。
蒋亦辰是安池的正牌助理,是个细心谨慎的男人,照顾安池磨磨唧唧的生活习惯,还负责给安池开车。
要不是最近结婚,安池说什么也不准他的假。
方谷雨被他彻底折腾得没了困意,从安池的顾左右而言他中听出了几朵疑云:“你是不是没话找话?蒋亦辰2号婚礼,5号上岗,这你都能忘吗?跟我这儿尬聊呢?”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舒茗怀孕了?不会吧,我记得她是bate,你们没做好措施?”
不等安池回答,方谷雨就又说道:“还是你又想找之前那个柳千儿了?我跟你说了多少回,同一段时间内不要跟一个以上的人接触,你是不是都听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这要是被对家或者狗仔拍到,不死也要扒层皮的啊,你怎么想的,这么多年的努力你都不想要了?”
她唠唠叨叨说了半天,安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看到浴霸的灯光消失了,又听见次卧的门轻轻关上,他心里那种痒痒的感觉总算消失了。
“安池,我跟你说了这么半天,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安池倒在松软的床上,说:“听着呢。我没有别的事,就是想问你蒋亦辰什么时候回来,他不在我感觉很不方便。还有啊,今天那个临时助理,赶紧打发走了吧,没有眼力劲儿。”
方谷雨松了口气:“你要是不出幺蛾子,打发走一个助理算什么。”
到底是没敢跟方谷雨提起木子苑的事,聊到此处,安池更觉得不好开口了:“蒋亦辰的婚礼,你记得提醒我。”
方谷雨惊诧:“怎么着,你想去?”
“要是有时间,去一下也是应该的。”木子苑用完浴室,安池也想去冲个澡了,他单手把套头羊毛衫扯下来,丢在从床上,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一声轻笑从传了过来,方谷雨说:“这还算句人话。聊好了吗,少爷,我能睡觉了吗?”
“退下吧。”
雪色沾染了路灯的颜色,照进房间里,打在安池背部的肌肉上。
他这么多年能在娱乐圈成为一棵屹立不倒的大树,即使黑热搜不断,却依然能够保持非常好的粉丝黏性,天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也足够努力。
安池保持健身习惯,肌肉线条练得很流畅,结实又不至于粗壮,被粉丝偷拍的健身照还曾上过热搜,肩宽腰窄,无可挑剔。
他随意扯了家居服,进了浴室。
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在自己家洗澡,安池总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他蹑手蹑脚,进来的时候注意到浴室被收拾得很干净,所有用过的东西都被放回原位,好像除了充足温暖的水汽和漂浮的香波味,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木子苑方才使用过这个房间。
安池鼻腔里又好像涌入了焦糖味,和梦里类似,他迅速冲了个澡,赶紧逃离了那个香喷喷的淋浴间。
这位巨星整宿都在想办法把鼻子里的焦糖味淡化,一分钟也没有睡着。
第4章 水泡
元旦清晨,下了一夜的雪停了,空气格外清新凛冽,雪味像能从窗户外渗进来,等人仔细闻时,就会发现一切都是视觉带来的联想错觉。
就像安池鼻腔里还是有焦糖味。
大约七点,客厅和厨房相继传来窸窣声,安池更精神了,他竖起耳朵,辨认出木子苑正在做饭。
不久,有煎鸡蛋的焦香飘进来,安池知道自己猜对了。
推门出去,餐桌上摆着一杯牛奶,木子苑还在忙活。
看来,他还是听取了安池的建议,从衣柜里找出了一件旧衣服穿上,毕竟他昨天那件衬衫实在是穿不了了。
安池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件白毛的高领毛衣,更不记得什么时候将它洗缩水了。
这件旧毛衣穿在木子苑这个陌生人身上,竟然意外地合适,还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后颈红肿的腺体,只露出抑制贴上缘的一个小边。
经过一夜,肿已经消了大半,没有昨晚那么夸张了。
“怎么只有一杯,你不吃吗?”
木子苑忙前忙后,没有注意到安池就在身后,听到他突然出声,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像受惊的小动物。
他慌手慌脚地去捡,油锅又噼噼啪啪地炸开,他好像觉得自己犯了错,惊慌失措地把手腕子烫出两个大水泡。
安池心头一跳,忙过去关了火,捏住木子苑的手腕子:“没见谁做着饭能把锅铲做飞的,怎么,油炸omega?我可没有吃人的习惯。”
木子苑疼得抽了两口气:“对,对不起……”
他这样子让人心生怜惜,安池张了张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憋在肺腑里,心想,我又没怪你,怎么好像我很凶很坏一样。
他心里想了许多遍,还是没有将这番话说出来,若是说了,更像是在印证他的凶狠暴虐。
锅里的油渐渐凉了,噼啪声转为细小的沙沙声,安池将木子苑从地上薅起来,将那两个大水泡放在龙头底下冲凉水:“这点事哪用得着道歉,我是问,你不和我一起吃饭吗?还是说你没带我的份?”
烫伤的疼痛在自来水下得到了很大的缓解,木子苑连忙摇头:“不是的,安老师,这是为你准备的早餐。”
“为我准备的。”安池重复着,很快转了话音,问:“为什么?”
安池目光如炬,似乎要将木子苑的侧脸盯出花来,木子苑却始终不敢与他对视:“我……我昨晚就应该道谢的,可昨天晚上我一睁眼就看到你,实在太震惊了,还做了许多失礼的事……”
“所以这顿早饭,算是我对安老师的道谢和赔礼。谢谢你昨天把我带回家,还给我买了……”木子苑的指尖碰了碰后颈贴着的东西,微微一笑:“抑制贴。我真的不知道发/情/期为什么会突然来了,如果碰到坏人,一定会出大事的。”
他的笑十分纯净。
对了,纯净得像雪。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又过分轻盈。
安池有一瞬间的失神,嘴里叨咕着:“你已经碰到坏人了。”
可是声音太小,木子苑没有听清:“安老师,你说什么?”
“哦,我说,我们一起吃吧,只有我一个人吃感觉很怪。”安池很快找了个借口,将刚才的话遮掩了过去。
木子苑唇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好!”
安池心里是想帮忙的,可他不会做饭,冰箱里的食材是方谷雨过来定期更换的,里面的种类和保质期他也不清楚,所以干脆去洗漱,之后坐下来等。
牛奶还是温的,刚好能够入口。
木子苑把两分早餐都端上来,安安静静|坐在安池对面。
他好像骨子里带着一份害羞,等安池动筷,他才慢慢喝了口牛奶:“安老师,也不知道这些和不和你的口味,如果不喜欢千万不要勉强……”
好吃,安池想。
但他吝啬于夸奖,什么也没说,只是偶尔抬头看看木子苑能被任何东西惊到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白毛衣很称他的肤色,只是领子遮住了那枚痣,少了点风情,多了些纯粹。
安池感到神奇,从昨晚到现在,好像只要是和木子苑待在一起,他心里就异常平静,好像岁月静好,他们能永远这么呆下去似的。
“你大晚上怎么到那么偏僻的地儿去了?”安池问。
木子苑放下手里的东西,说:“我,我……我昨天去看你的演唱会了。”
安池正低头把一块培根放进嘴里,也就很好地掩饰了他挑眉的动作:“怪不得,那附近很空,我听说凌晨经常有人飙车,没有比赛和活动,应该很少有人会过去。”
如此一来,木子苑张口就叫他“安老师”也就有了解释。
聊起昨晚的演唱会,木子苑的眼睛一下子很亮,话都变多了:“是的,虽然昨晚……出了点意外,但是真的很值得去,而且也算因祸得福吧,竟然能和安老师坐在同一张桌子前面吃饭,简直跟做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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