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站在旁边的斗篷人却听到了宿弈话中的关键,他被灵石布阵之法启发了思路,急忙问道:“法器,是已经蓄过灵的法器灵器,还是说需要你去驱动的?”
“都有。”宿弈身上最不缺的就是法器。
斗篷人语气中多了几分激动:“蓄过灵的法器其实在锻造的时候加注过灵……从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灵石。”
“什么意思?”宿聿暗下问墨兽。
墨兽手忙脚乱还得给他解释:“就是等于法器内有很多灵,就像是灵舟。”
宿聿明白了,一件法器等于一艘小灵舟。
灵舟内多少灵石,那些蓄过灵的法器里必然也有类似的东西。
想到此处,宿聿偏头看向宿弈:“你有吗?”
看着少年无神的目光,宿弈莫名其妙从他的平淡的话中感觉到了一丝期待,他沉默半会:“……有。”
这一问的结果,就是宿家少主的法器袋也贡献了出来,里面的法器灵器被斗篷人倒腾出来的时候,斗篷人小声地发出了惊呼。
宿家可能不是最有钱的,但是宿家少主背后的实力是毋庸置疑了。
背靠灵舟术最强的宿家,本身又是苍雪宗宗主的关门弟子,拿出来的每一件器锻造都精妙绝伦,也就是意味着这东西里蓄的灵绝对不会少!
“不就是灵器吗?我们也有!”
比钱这件事,齐六从来不会让他们小少爷落后:“少爷!”
灵器没带多的齐衍:“?”
拿到手的灵器宿聿没浪费,他看着斗篷人操作,知道怎么从里面引灵,可东西拿到手的时候他意识到问题,“好像少了。”
刚刚掏出全部家底的宿弈:“?”
斗篷人知道宿聿的考虑,“灵石布阵是点位布阵,再大的灵器用在阵法上也是一个点。”
灵器充当灵石来当阵法的底基,却也面临这个问题。他们布阵是要往外扩,想要让小院这个阵法往外拐,免不了七拐八弯,这时候灵器蓄灵多少只能扩大某个位置的范围,实用起来却完全没有小巧蓄灵少的灵石好用。
说句实在话,就是灵气多归多,却数量不够啊!
齐衍晃了晃扇子:“看来灵器品阶高,也不是好事。”
齐六:“少爷,我们没他多。”
这时候,宿聿微微抬头,听着身边叮铃叮铃的响声。
众人的目光落在全场最庞大的灵兽小人参身上,被养得圆肥胖的灵兽身上装饰着各种各样的玉器铃铛,作为齐家小少爷的灵兽,它身上每一件装饰都价值千金,尤其是那串起来的铃铛。
墨兽在这个时候开口,语气酸溜溜的:“我老早就看到了,那小胖子身上有灵气的东
西很多!”
张富贵:“……”你怎么老盯着人家灵兽看。
小人参:“嗷!”
宿弈一眼就能看出灵兽上就连装饰的物品都是上等灵石,道:“看来你没苦了你的灵兽。”
齐衍:“……”
宿聿看的不是灵兽,看的是灵兽身上一点一点间隔开的气,听着铃铛的数目不少,“这东西能拆几个下来吗?”
齐衍一扭头,看向自家小人参:“委屈一下?”
“嗷?”小人参疑惑。
“等出去了,我给你买更好的。”齐衍只能心割血地将小人参身上价值不菲的灵石宝饰摘了下来,一串铃铛被摘下来的时候,叮叮当当的,满地琳琅,比起宿家少主那几件朴实无华的灵器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财气。
-*
金州镇内,某处小院里。
满身富态的中年修士正站在一个水镜前,镜中倒映的是现今金州镇内里里外外的景况,脸上带上了几分不屑。
若是宿家修士在场,必然认出此人就是在灵果宴上失踪的宿家刘长老。
此时他正看着水镜上境况,厌恶地想到那座在城中的小院。
那座小院的阵法确实对金州镇的阵法有影响,也让他的水镜看不见虚实……不过也没事,再强大的阵法,说到底也仅有那一隅之地,多死几个树皮人,也就能把那阵法推掉了。
苍雪宗宗主的关门弟子,齐家最有天赋的小少爷,这两人必须死。
阵法里吞噬的修士足够了……再加上这两个天赋之子,金州镇阵法的底基就更完美了。
布置了这么多年的计划,终于能在这个时候收尾了……刘长老脸上带着几分胜券在握,看着水镜中绿植蔓延的小院,如同看着一群亟待蹂躏的蝼蚁。
快了,很快了……
这时候,水镜忽然感应到什么,景况晃然一变。
金州镇外,几艘灵舟悬飞着,甚至还有其他几个身影。
刘长老欣喜的眼神沉了下来,看到某两个身影时黑了脸:“散修盟的黑白使?这两个人居然也来了。”
那群阵修死了到现在都在给他找麻烦,不仅救了宿家少主跟齐家少爷,甚至还把散修盟的人引来了……真会给他找事做!
不过还好,散修盟的黑白使还在外面……
“就让你们再得意几个时辰。”刘长老恶狠狠地看着水镜,咬牙切齿道:“阵法就要大成了,这次必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忽然间,眼前的水镜却忽然发生了变化,倒映出街道长街上的境况。
只是一眼,刘长老的身形踉跄半步,嘴角微微一抽。
金州镇的街道上,竟然到处都是倒地的树皮人,连着异植都被拔除了大半,什么情况!?
他马上就认出了水镜中那个身影,好像是经常在齐家灵舟上逗留的那个神医谷医修。
一个医修怎么跑进来!?
-*
白月楼外,顾七停在亭台上时,楼内的情况尽揽眼底。
随处可见破坏痕迹,可见此地经过了一场鏊斗,但杂乱的环境并没有其他修士的身影,不知所踪,也没见到齐宿两家少爷的踪迹。
他稍稍沉目,正欲转身时,却看到被破坏的桌椅下方,压着一条轻薄的眼纱。
顾七指尖微动,那条浅白色沾着几点黑污的眼纱就落在了他的手里,眼纱上还隐约带着点药气,是他给那个眼盲少年的眼纱,居然落在此地。
也就是那个人也在这个灵果宴上……
观察过此地的阵法,顾七知道这些树皮人免不了受到他人的驱使,就连这四周的异植都带着一种诡异的魔气,咒术与阵法相结合,金州镇这个阵法不简单。
“这么大的阵法,核心到底是什么。”
阵眼需要核心,想要驱使这么多树皮傀儡,阵眼所提供的力量得足够强大,才能维持这个阵法长久存在……不找到阵眼,他难以追踪失踪修士的痕迹,也无法破坏此地。
要是没被封印就好了。
顾七按住腰间的剑器,可惜他现在被血脉压制,不能妄动剑气来破坏此地,但拖下去也麻烦……再这样下去,他还没先找到阵眼,那群失踪的修士可能就要死了。
忽然间,顾七瞥见白月楼外小巷里的异样。
枯死的异植旁边正生长了另一种没见过的灵植,灵植之下是被翻开的砖瓦地土,清晰的阵纹出现在了顾七的面前。
有其他的阵法存在,而且这个阵法与金州镇的阵法互斥?
可惜这阵法太弱了,要是再强大一点,说不定能再……
想到此处,那几株原本被异植逼退的灵植忽然往外壮大了几分,接连挤掉了疯长的异植,又掀开了一点藏在地里的阵纹。
顾七将眼纱收进怀中,忽然间他闻到了一点微弱的气。
这是……血气?
他将眼纱拿至鼻尖嗅着,闻到那点血气的瞬间,他身体里被剑气死死压住的血脉往外挣了稍许,涌动的气血乱了顾七的分寸,腰间剑鞘上陈旧的布带裂开了一条。
这时候,白月楼外的树皮傀儡从四面八方跳了出来,纷纷朝着顾七的方向靠去。
顾七手背青筋微张,死死压住腰间的剑器,一抬眼,数不清的树皮人朝着他的方向靠近,像是知道他在此地,特意过来取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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