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谨言愣了一下,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抿了下唇,又叹了一口气。
“喂!”
谭谨言刚想转身离开,就听见云梨喊他的声音。
云梨冷着一张脸,走回来将手中的学生证塞到他手里,“赶紧看。”
谭谨言低头看了看,又抬头,惊讶道:“你这是谢谢的意思吗?”
云梨眯了眯眼睛,“给你五秒钟。”
谭谨言赶紧低头看,唇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
五秒一到,云梨干脆利落地将学生证扯了回来,扭头就走,连个余光都没给谭谨言。
谭谨言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无奈失笑,还真是个别扭的姑娘。
——
白屿清和商榷回到高三3班门口的时候,林挽清和齐宣也在这里。
齐宣的表情有些不好,平常带着点儿浪荡的笑此时也消失不见了。
林挽清的手搭在他背上,脸上有些苍白,正和陆卓在说话。
看见他们过来,林挽清对于他们笑了笑,对白屿清问道:“听说你也是从这里出来的?”
白屿清点头,“你看见了什么?”
林挽清道:“这个班级的过去,谣言的开始,但是我看不见脸。”
白屿清道:“只有眼睛?”
林挽清摇摇头,“连眼睛也没有,空白的脸,有五个人在传播谣言,通过各种方式。”
白屿清道:“是那五个转学生。”
林挽清道:“我大概能拼凑出一个事情的轮廓,有人传播谣言说笔仙自己拿了学校给她发的奖学金,但是却将事情推到了五个学生身上,可是那五个学生是投资方塞进学校的,就连奖学金也是这个投资方赞助学校的,没有人相信他们会拿这笔奖学金,再加上这五个人刻意扭曲事实,所以笔仙最后走上了死路。”
一瓶药剂递到林挽清唇边,齐宣道:“先把这个喝了。”
林挽清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先是喝了,才道:“我真的没事,虽然生命值下降了,但我真的还好。”
白屿清再次走进高三3班的教室,黑板上还写着一天的课表,教室的墙上也挂着一张像是合照的相框,但是,上面的人脸都模糊不清,不,准确的说,是所有学生的脸看不清楚,但是老师的脸,很清晰。
“过去式是笔仙想让我们看到的她所受到的伤害和不公,她想找到这五个人,显然这五个人是藏起来了,就在高三的两个班级之中,那高三3班其他的人呢?”
讲台上的班级花名册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陆卓随手翻开,道:“这个班只有59个人。”
白屿清走上讲台,上面的59显然被改过了,是从60改成59的,01的位置用黑色的遮盖笔挡的严严实实,而末尾的五个名字也被遮挡的严严实实,只有前边的学号还在。
齐宣和林挽清站在相框前,道:“这里也只有59个学生,拍摄日期是6月20日。”
余十安道:“那不就是今天?”
白屿清道:“他们剥夺了她存在过的痕迹,可是为什么排名倒数五名的转校生也被划了名字?”
商榷道:“大概是一种保护。”
白屿清眯了眯眸子,“保护……笔仙要找出这五个始作俑者,或许我们该去问问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陆卓道:“教室办公室在4楼,可是就算问了,她不说怎么办?”
白屿清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笔仙的日记碎片,道:“我刚刚受到笔仙攻击的时候,它并没有被动触发保护,之前我就一直在想,这个日记碎片记录了笔仙所遭受的一切,到底有什么用途,总不能只为了让我们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这个甚至还不如在过去式的幻境中看得清楚。”
“而且,游戏系统在介绍它的时候只是说能抵抗一次来自笔仙的攻击,但是并没有提被动触发,是我们默认了它被动触发,如果不是被动触发的道具,那它的作用其实是微乎其微的。”
“那它还有什么其他作用呢,我想我现在知道了,受害者的日记落到了其他人的手中,有可能清晰地记录着所有人丑恶的嘴脸,投资人不与老师相关联,但和校长有关联,老师不一定能左右他们的决定,甚至只能被动服从,但是一旦东窗事发,谁会先出来挡枪呢?”
陆卓道:“你要拿这个去威胁老师?”
林挽清道:“这是游戏世界,你这是想拿法律和舆论威胁他们?这……”
白屿清勾了勾唇角,“这只是我们的游戏世界,而在他们的视角中,这或许是个真实的世界,既然有资本家只手遮天,那为什么不能有法律和舆论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8章 毕业考试-语文-18
四楼教室办公室。
相比较于一二三楼来说, 这里才更像是正常世界。
没有血腥味,没有一直保持安静的学生,也没有被死亡笼罩的氛围, 从各个办公室内传来老师们交谈的声音, 甚至还有说笑的声音。
刚到达四楼, 白屿清就感觉周身常常聚集的阴冷气息也减淡了不少,他看了看空旷的走廊, 眸中若有所思。
几个人顺着铭牌挨个找过去, 终于在高三年级教师办公室门前停了下来,办公室的门好像是木质的,上面还有着类似于一圈圈年轮样式的图案, 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小坠子, 小锦囊似的形状,只不过是硬的, 不知道什么材质,整体是红色的, 最底下还有几个明黄色的穗。
商榷上手摸了一下, 道:“这好像是桃木。”
白屿清道:“桃木?传说中能避邪的一种树?”
商榷点了点头,“驱鬼的法器中就有桃木剑,看来这里的门用桃木所制大有深意啊。”
白屿清道:“难怪我一上来就觉得身边的阴冷少了很多。”
余十安指了指门上挂的坠子,道:“哥哥, 应该还有这个的原因, 我感受到了与笔仙截然相反的磁场数据,按照平常的话来说,就是相克。”
“师父, 你没事儿吧。”谭谨言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刚碰见了齐宣他们, 他们跟我说你们来四楼了。”
白屿清看着他,身上还有没有拍打干净的灰尘,问道:“你受到攻击了?”
谭谨言摇摇头,“没有,只是发生了一点儿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过我得到了一个信息,笔仙的名字应该叫燕舞,还是高三3班的第一名。”
白屿清已经在幻境中听到了这个名字,并不感觉惊讶,只是问道:“你从哪知道的?”
谭谨言挠了挠头,道:“是云梨,她给我看的,受到攻击的时候从笔仙身上拽下来的学生证。”
白屿清淡声道:“所以你是跑去救她了?”
谭谨言悄悄瞄了他一眼,问道:‘师父,你是生气了吗?“
白屿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为什么要生气?你是一个独立的人,又不是我的奴隶,想做什么要做什么都是你的权利,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干涉。”
谭谨言愣了一下,忽然眼泪汪汪的往前走了两步,“师父……”
商榷微微皱眉,伸手摁住了他的头不让他上前,“正常点儿。”
谭谨言垂下头,道:“我知道她是混沌的人,是被派来伤害我们的,可是我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做不到看见鲜活的生命被残忍的收割走,明明正值年轻的寿命还有很多年,可是在这里,就变成了一种奢望。”
陆卓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何尝不知道谭谨言的难受,即使他生活在枪林弹雨中,时常与尸体作伴,也感觉难受不已。
凶恶之徒逍遥法外,善良之人被逼做刽子手,所有普通人从正常的和平的生活中骤然被拽入一个残忍嗜杀的世界,无辜之人尸横遍野,而他们却无能为力。
这样的生活太过无奈与心酸,看着周围的死亡,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一样。
“你总要习惯的。”白屿清忽然道,“就像是你在医学院,第一次将注射器扎进实验动物的身体,看着它们慢慢死去,又或者,当你用解剖刀第一次划开大体老师的皮肤,看的多了,做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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