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向来疼他,阳逍万万眼睁睁看着祖母死在自己面前。于是阳逍没带任何侍卫,自己跑来这座山碰运气。
没想到,还真让他找着了。
阳逍进入洞口之后,想去找诸葛郁白,可是当初他离开时两个人也没约定要在什么地方见面,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了。
更何况,他当时离开说三天后来取回自己的香囊,然而如今因为种种原因耽搁,离那时候已经过去了五天……
“唉……甚至没问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阳逍懊恼地撅了撅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然去鹰嘴花开花的地方看看?他不是说,那片花田是他种的么?
阳逍打定主意,就朝自己摘过花的山上走去,希望碰碰运气。
“哼,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阳逍没走出去多远,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他吓得急忙转过身,只见诸葛郁白穿着他那身黑袍子,正站在一棵树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表情十分不爽:“用一个破香囊就骗走了我珍贵的鹰嘴花,回头想想该是觉得自己赚了,不敢出现了吧。”
阳逍本来因为看见他十分高兴,笑容还没绽开,又瞬间消失了,变成气愤的表情:“什么破香囊,那是我的系命香囊,一辈子只有一只!你拿去了我都不能跟别人定亲了。”
诸葛郁白这时从树上翩翩落了下来,一身俊俏的轻身功夫令阳逍惊艳无比。他愣了一下,朝诸葛郁白伸出手:“把香囊还给我。”
诸葛郁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理会,直接往山下走去。阳逍急忙跟上诸葛郁白的步伐:“喂!把香囊还给我。”
“你晚来了两天,违背诺言,我也没必要继续履行承诺啊。”
阳逍瞧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撅了撅嘴:“我不是故意的,我祖母服了药之后没有立刻见好,直到前天才好转起来,我才有心思来找你拿回香囊……而且你们这里的入口也太难找了,我找了好久。”
诸葛郁白停下来,斜着眼睛瞥阳逍:“真的?”
阳逍看着他点点头,表情十分纯良:“嗯,我本来是想对你道谢,我祖母真的好起来了……可是,你干嘛说我的香囊是破香囊。不过还是谢谢你……”
诸葛郁白勾了勾唇角:“我是问你,没有香囊就没办法跟别人定亲是真的吗。”
阳逍愣了一下,侧头看向他——这家伙,果然是山里的人,这种常识都不知道么?
他只好点点头,嘟囔道:“这几天我一直提心吊胆,害怕被母亲发现香囊不在身上……我现在回来了,你快点把东西还给我。”
阳逍这时候刚刚分化出性别,也就只有十六七岁,他是侯府里受尽宠爱的小公子,又是一个坤,打扮得自然也十分精致漂亮,跟诸葛郁白平时见到的人十分不一样。他似乎很喜欢穿大红色,诸葛郁白第一天见他时他就穿着一身红衣服,今天又是一身红色衣袍,额头上还勒着一条镶满宝石的红色抹额,衬得整个人粉粉嫩嫩,眉目如画,十分漂亮。
他撅着嘴跟他要香囊时,诸葛郁白忽然便觉得心跳突突了一下——这样彬彬有礼的撒娇,他平生还是第一次见识。
他忽然就生出想逗弄他的心思。
“你的香囊被我拆了,还没缝起来,你跟我去拿吧。”
阳逍一听这话十分郁闷:“我知道肯定会被你拆掉,不是说要研究里面的药材吗……这么多天,你研究出来没有。”
诸葛郁白不说话,阳逍便一个人跟在后面嘟囔:“看来也是学艺不精……”
诸葛郁白忽然停下来,回头盯着他:“你说什么?”
阳逍怕惹恼了他拿不回自己的香囊,便忍气吞声地摇摇头:“没、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说。”
“哼……我听到了,你说我学艺不精嘛,别忘了,那朵鹰嘴花也是学艺不精的我培育出来的。”
诸葛郁白朝他走近两步,阳逍下意识后退一步,诸葛郁白眯着眼睛盯紧他:“你懂得多,倒是自己说说,香囊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他不断朝自己走过来,阳逍就不断往后退:“我……我怎么知道!是家里人给我戴的……让我……让我千万不要摘下来……”
他越说声音越小,脸色也微微泛红——其实确切来说,这香囊是他性别分化的时候才正式佩戴在身上的,虽然戴了这么久,阳逍提到它还是会忍不住害羞。
因为总觉得好像跟自己的性别挂钩似的……
“而且我……”
他想说他又不是大夫,但是话说到一半,一抬头便见诸葛郁白都走到他面前了,吓得他后退了一大步,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山崖。
好在诸葛郁白拉了他一把,阳逍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嗖”地一下搂着腰扯了回去。
阳逍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顿时说不出话——怎么……怎么怎么忽然靠这么近!!!
……不过近一点看,他就更好看了,唇红齿白的,比父亲那些朋友的儿子好看得多……
他叫什么来着?
“小心点!”
诸葛郁白大声呵斥的声音让阳逍回神,诸葛郁白见他似乎吓傻了,毫无反应,又皱皱眉头训斥道:“山路很滑,从这里跌下去,你这颗漂亮的脑袋可要摔成四五瓣儿了。”
阳逍回过神,立刻从诸葛郁白怀里挣脱出来,像只敏感炸毛的猫咪,警惕性非常高地跟他拉开距离:“快……快点带我去拿香囊!”
他逞强地走在了前面,诸葛郁白便抱着手臂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他:“走那么快做什么,你难道认识路吗?”
“天黑之前我要赶回去!没看到快下雨了么!”
不知道是不是从以前阳逍就点满了乌鸦嘴的技能,两人还没到达诸葛郁白半山腰的小竹屋,天上就下起雨来,阳逍精致的衣袍和发饰都被雨打湿,十分狼狈。倒是诸葛郁白,整天穿着身黑袍子在山里走来走去,淋了雨跟没淋雨差不多。
不过为了照顾这位小公子,诸葛郁白把竹屋的炉子生起来了。
“去火炉旁边坐着吧,把衣服烤干。”
阳逍听话地坐下,他用力擦擦脸上的雨水,问道:“我的香囊呢?”
“不是说过么,拆掉还没缝起来。”诸葛郁白把炉子里的火弄得更旺了一点,被阳逍一再催促,心里有些不高兴。
“这么急着要回香囊,莫不是要嫁人了?”
提到嫁人这回事,阳逍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下来,他坐在那里揪着自己的衣服,含混道:“……是……是吧。”
“嗯?”
——这语气,听上去就不寻常,他似乎并不期待这件事。
诸葛郁白凑过去坐在阳逍身边,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想成亲?”
阳逍盯着火炉中的火焰,这次回答得十分干脆:“不想。我不喜欢他。”
他说完还补充了许多理由:“虽然大家都觉得他很优秀,可是我们玩不到一起,我喜欢骑马射箭,他就告诉我,坤应该多学琴棋书画……烦死了,跟他待在一起还不如跟丫鬟待在一起来得自在。”
阳逍说着往诸葛郁白那边瞥一眼:“我就是喜欢骑马。”
“骑马很好,你在马上射我那一箭很厉害。”
“当然……”
诸葛郁白不自觉地笑了一下:“那你不要嫁给他。”
阳逍忧愁地叹口气,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如果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在我们族里,只有喜欢的两个人才能成亲,外面的规矩不一样么?”
阳逍皱紧眉头:“他父亲与我父亲同朝为官,早就定下了这件事……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搞不懂你们外面的规矩,不过,你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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