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本来还要说点什么的,结果门铃突然响了。
裴醉玉和他一起站到门口,监控里显示是个陌生男人。
“这个人……好像是张寒策。”
裴醉玉没有和张寒策接触过,而洛璃则是接触不少,在暗色里也认出了他。
开门之后,裴醉玉才第一次见到了传闻手段刁辣的张家当家人。
“你怎么找这儿来了?”
因为宴卿的事儿,洛璃和裴醉玉都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而张寒策毫不介意,看也没看他俩,直接跨了进来。
“叶封华呢?”
张寒策站在客厅中间,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两人。
裴醉玉刚要开口,房间里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连忙推门进去。
血腥味儿扑面而来,浴室的水声,单重华的咳嗽声都涌进了几人的耳朵里,洛璃三步并做两步,查看睡在床中间,脸上还有血迹的宴卿。
裴醉玉路过浴室的时候看见叶封华坐在地上,背靠着墙面,软椅和地面上全是血,来到窗边发现单重华的情况,也没有比叶封华好到哪里去。
也是一地血。
只是单重华好歹神志清醒,其他两个都已经失去意识了。
一时间,房间里乱极了。
洛璃拧了热毛巾给宴卿擦脸,宴卿的手腕被单重华捏得发紫,裴醉玉把药油抛给了他。
而单重华则是呛着血了,咳得难受至极,手上、脸上全是血,裴醉玉麻利地把他擦干净了,又给他止咳。
张寒策给叶封华擦干净脸,想要把他抱到外面去,却在触碰到他腿弯的时候,叶封华瞬间惊醒,下意识呈防备状态,拳脚瞬间就砸了过去,得亏张寒策反应快,格挡拆招。
“别碰我。”
叶封华扯过他手里干净的毛巾,捂着已经没有出血的鼻子,扶着身后的墙壁站起身,三番五次推开了张寒策扶过来的手,自己走到了客厅里,窝在单人沙发里发呆。
洛璃和裴醉玉收拾好房间,看着窝在床上睡着的两个人,又看看彼此狼狈的模样。
搞得跟处理凶案现场一样。
走到客厅,就瞧见气氛极冷的两个人。
叶封华窝在沙发里,看样子应该是在沉思着,文静且淡漠。
而张寒策则是直勾勾地看着叶封华的侧脸。
裴醉玉见叶封华的脸色苍白,给他倒了杯糖水,“怎么搞成这样了?”
叶封华端着温热的水,一言不发,最后眼角往张寒策那边斜了一下,“不方便说。”
裴醉玉和洛璃对视一眼,深感这个大舅哥是个非常难啃的铁板,又看看张寒策,深感这两个人的气氛太过于诡异。
说亲近,那是完全不亲近。
说有仇,又好像没有那么水火不容。
就在气氛诡异胶着的时刻,张寒策主动退出,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来确认你的安全,先走了。”
叶封华头也没抬,裴醉玉送张寒策出去了。
三人重新聚在茶几前,叶封华抿了一口糖水,神色平静,像是在安静地思考。
洛璃和裴醉玉都看着他,等他发话。
洛璃注视着叶封华的脸,和单重华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周身的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叶封华冷漠且安静。
单重华热情且活泼。
叶封华不说话的时候,周边的空气都是冻上的。
也就和宴卿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软和一些。
洛璃看得出来,叶封华非常疼爱宴卿。
所以他思量的时间非常久,生怕分析出错,害了宴卿。
叶封华喝了一半杯,才开口,“今天之后,宴卿的情况应该会好很多。”
“怎么说。”
洛璃两眼放光,下意识捏紧了双手。
叶封华放下杯子,靠在沙发里,翘着腿,指尖在膝盖上一点一点。
“移情,我和单重华分担了他的痛苦。”
叶封华后仰着头,手指交握,贴在小腹,看着天花板,没有作多余的解释。
洛璃和裴醉玉都知道他累了,也就没有再问,看着叶封华缓慢闭上了眼睛,安静地睡着了。
洛璃就近拿了个毯子,给他盖在了身上,和裴醉玉对视一眼,打算将屋子里的灯都关了。
“留一盏。”
叶封华闭着眼,冷不丁说了一句,把两个人吓了一跳。
裴醉玉打趣道:“怕黑?”
“引魂。”
叶封华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知真假,又把两个人听得脊背发凉,连忙留住了客厅的灯。
倒是洛璃把卧室的小夜灯开着了,免得宴卿半夜醒了害怕。
留灯的时候,洛璃在床边停留了几分钟,看着宴卿睡得很安稳,单重华老老实实地趴在一边。
“走吧,今晚咱俩凑合一晚上。”
裴醉玉勾着洛璃的肩膀,遏制自己的醋意,和洛璃一起回了客房。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叶封华缓缓睁开了眼睛,摸着身上柔软的毯子,他能嗅到上面留有单重华的气味,想必是某人经常窝在毯子里,睡得流口水。
他拿开了毯子,手撑着膝盖,缓慢地站起身,闭着眼缓了很久,站到了窗前,看着窗外安静的城市。
背影冷淡、孤傲。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吓唬人的封华:我觉得我装得很好
第85章 健康小猫咪
第二天清晨,洛璃起来的时候,叶封华已经不在这里了。
来到主卧,宴卿和单重华窝在一起,像两只小猫缩在一起。
裴醉玉梳了头,也扒在门边,醋溜溜地说道:“他们两个啊……唉,这醋我吃了八百遍了,实在是倦了。”
洛璃无情地嘲笑了裴醉玉,并不承认自己也有点酸溜溜的,“去书房吧,我有点事情要托付给你。”
裴醉玉双手抱臂,战术性后退,“不是吧,我还打算出去玩呢。”
“推迟推迟,是大事。”
洛璃推着不情不愿的裴醉玉进了书房,一关就是一上午。
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宴卿的肩膀被单重华的脑袋压麻了,不舒服地挣扎了几下,脚踩在单重华的胯骨上,把他缓慢地蹬开了。
“我的肩膀……嘶……”
宴卿0.5倍速地从床上坐起来,浑身跟散架了一样疼痛难忍,他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睡在自己旁边的单重华。
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会在单重华家里躺着?
宴卿眯着眼睛,伸手掐住了单重华的脸颊。
“啊——!疼!”
单重华猛然惊醒,从床上弹了起来,捂着脸,疼得眼泪直冒。
宴卿幽幽地收回手,摸摸脸,“原来不是在做梦。”
单重华实在没忍住,冲他翻了个大白眼,气急败坏地捶了被子一拳。
宴卿已经忘记了昨天发生了什么,而单重华依旧清晰无比地记得。
“我怎么在这里?”
单重华顿了顿,移情时感同身受的痛感没有离开他的身体,这个时候还在他脑海里翻滚着,刺痛着。
“我们一起回来的啊,你忘记了?”
单重华撒了个不高明的谎,所幸宴卿没有多追究,他也习惯于自己老是忘记事情。
初醒,有些呆愣地靠在床头,他身体好像轻松了不少,头也不晕了。
“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单重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自从看到宴卿的过去之后,他的愧疚和难过让他更心疼宴卿。
“好像轻松了一点,为什么这么问?”
宴卿察觉到单重华他们肯定是做了点什么,但叶封华做事一向干净利落,没有让宴卿记得昨晚的任何事情。
“没……没有啊,我们去、去……我们把你接来的,你不记得了?”
单重华磕磕巴巴地比比划划,演技拙劣得要命了。
自然骗不过宴卿。
“你贡献了你职业生涯里,最差的演技。”
宴卿冷漠输出了一句,又接着吐槽道:“从小到大,你就没骗到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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