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的兔尾巴！(9)

他带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回来已是仁至义尽，睡床或者睡沙发，对于烂醉如泥的人来说，没有区别吧？
这么想着，白可心安理得地把顾寒拖到了沙发上，随便帮他盖了个外套，就洗漱回房睡觉了。
还不忘锁上门。
一.夜好梦。
第二天，白可是被门外一阵又一阵的咳嗽声惊醒的。
顾寒竟然很没用的感冒了。
原因，是白可忘了帮他打开客厅里的暖气。
对于白可这种“生活白痴”来说，自然不懂醉酒的人毛孔都是张开的，特别容易受凉气入侵，就算身体素质强悍如顾寒，也是不能避免。
顾寒精神欠佳，没力气搭理白可，带着口罩出门了。
白可莫名心虚。
虽是顾寒自己喝醉了，但是带他回家的是他，忘了开暖气的也是他，没给他好好盖被子的也是他……
唉，越想越愧疚。
白可上网查了一番，发现生姜红糖茶有驱寒暖胃的效果，就很狗腿地跑了一壶，抱在怀里准备带去给顾寒。
才进办公室，刘萌萌像风一样扑过来：“小白小白，帮我做个表格。”
她有着大部分女孩子都有的通病——电脑水平很烂，平日里制表做图全靠卖萌找人帮忙。
白可带着姜糖茶走了过去，随手搁在办公桌上。
生姜的辣味混着红糖的甜味，很快散发出来，吸引了刘萌萌的注意力。她靠到水壶口闻了下，问：“小白你这是喝的啥，怎么味儿这么熟悉？”
白可盯着电脑屏幕飞快按着鼠标做图：“生姜红糖茶。”
刘萌萌：“你喝的？”
白可：“不啊，给顾主任准备的。”
刘萌萌一愣：“顾主任喝？”
白可很顺口的回：“是啊，他今天有些不舒服，这个茶是给他准备的。”
刘萌萌瞪圆了眼睛：“顾主任哪里不舒服啊？”
白可抬头看她：“你要不要我帮你做表格了？”
“要要要，哎呀小白你最好了，来做完了这个还有一个什么图的，也一并帮我做了吧，主任让我下午去总部做汇报呢。”
白可：“……”
沈言走过来的时候，刘萌萌还盯着顾寒的办公室大门，一动不动。沈言拍了记她的脑袋：“发什么呆呢，不过是被骂了几句，我们这谁没被他骂过啊？”
刘萌萌若有所思：“我只是在想，顾主任之前对我那么凶，原来是有原因的。”
沈言：“什么原因？”
刘萌萌：“他大姨夫来了。”
沈言：“……活该你挨骂！”
刘萌萌噘起嘴，腮帮子圆鼓鼓的：“真的真的，刚小白还给他泡生姜红糖茶呢，这东西不就是缓解那啥的么？”
沈言气笑了：“萌萌我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
他转身看了眼专心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坐着资料的白可，摸起了下巴。
不过一起出去办了个案子，关系就这么好了呢？
白可之前，不还怕着顾寒的么
•
吃午饭时，白可在食堂里遇上了黄孝天。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黄孝天怎么看起来更憔悴了？
白可端着饭盆，坐到黄孝天旁边。
黄孝天看了眼他饭盆里的食物，皱眉道：“你们食草系的都吃的这么素么？”
白可：“也不是不能吃肉，只是相对比起来，还是素菜更好吃一些。”
黄孝天说：“也是，就像我，永远最爱的是鸡肉。”他的原型是黄鼠狼，一种并不讨喜的食肉系动物。
不过他为人热情，性格开朗，倒是很讨人喜欢。
白可盯着他眼眶下面厚厚的黑眼圈，问：“你昨天拉我去酒吧，到底有什么事？”昨天被麦朗和顾寒一搅和，两人压根没说上话。
但黄孝天白天约他一起喝酒时的神情，明明是有话要说。
这会儿很多人都已经吃完了，食堂里很安静。
两人又坐在靠窗的位置，周边一圈都空着，丝毫不受旁人打扰。
很适合聊天。
黄孝天停下咀嚼的动作，握着筷子的手收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后，像是终于下了决心，说：“我前几天，隐晦地向学长表白了。”
白可：“这……”对于黄孝天来说，是好事。
他总算迈出了第一步。
黄孝天咽下口中的食物：“他当时明明听到了，却假装没听到，很快转开了话题。”
他转向白可，看着白可的眼睛：“白可，你说我是不是该放弃了？”
白可被他问的一时有些茫然。
感情这方面的事情，他没啥经验，就算有想法，也都是比较颓废的那种。
黄孝天喜欢那个学长那么多年了，而且也没怎么遮着掩着，他学长哪怕是瞎了也能感觉得出他的心思。
但是学长一直没和他挑明，就这么拖着，要么对他没意思，要么把他当备胎。
这两样，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应该继续。
白可自己不想找人过一辈子，不代表他见不得别人的好。
来特别工作组的这些时日，黄孝天对他一直很不错，他也当对方是很好的朋友，自然希望朋友能得到幸福。
白可紧紧蹙起眉头：“你想放弃吗？”
黄孝天低下头：“我不知道。”
不远处的餐车旁，收拾饭盆的食堂大妈大着嗓门喊他们：“那边两个，等下自己把饭盆拿里面来，不等你们了。”
“知道了。”白可对着大妈说，然后转回来，“如果你问我我的想法，那我觉得你应该放弃。”
黄孝天诧异地看着他：“你是唯一一个跟我说，让我放弃的人。”
白可问：“他们都说些什么？”
黄孝天：“有的说让我再坚持一下，都这么久了，要相信水滴石穿；有的说学长这么多年一直让我陪在身边，心里是有我的，让我再努力一把；还有的说学长就是那种口是心非，身体诚实的人，让我不要那么轻易放弃——”
“身体诚实？”白可有些没听明白。
黄孝天耳根发红：“反正他们都劝我再试试。”
白可夹了最后一筷子青菜：“那你就再试试。”
“你不是说让我放弃吗？”
白可挑眉看他：“可你心里不想放弃，不是么？”
•
白可带着心思推开办公大厅的门。
回来的路上，他都在想黄孝天最后的表情，以及他犹豫中带着坚定的目光。
该有多喜欢，才能坚持这么久，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都不放弃？
白可揉了揉脑门，有些烦闷。
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自己桌旁站了个人。
顾寒抱着灌满姜糖茶的水壶，站在阳光里，就这么默默看着他。
热烈的阳光将他的眸子照的几乎透明，白可看不清里面的情绪，脚步都沉重了起来。
办公室里很安静，大家出去散步的散步，休息的休息，平日里只有他这种“表面看起来热爱工作，其实是只想在办公室里窝着犯懒”的人会在午休时候回来。
白可刚才是趁着顾寒不在，偷偷溜进他办公室里，把姜糖茶放到了他桌上。
这水壶是宿舍里的，顾寒应该认出来了，所以才带着水壶来找他。
顾寒这是什么意思？嫌弃他泡的不好，还是来兴师问罪责备他害他感冒生病的事？
可这真的不全是他的错啊！他都已经泡茶示弱讨好了，还要怎样？
他有些惴惴不安，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去。
直到两人距离不过一米左右时，顾寒把水壶递过来，他伸手接过。
很轻。
……顾寒喝光了？
白可抬眼，有些激动地看着顾寒，正想开口问他喝了茶有没有好一点，顾寒却先他一步道：“听说人家男生给女生泡姜糖茶，是对人有意思。”
白可丈二摸不着头脑：“啊？”
顾寒靠近了一步，气息随之逼近：“那你给我泡这个，也是对我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感谢看文~


      第15章 太瘦
白可觉得顾寒真的病了。
脑子里的病，还病得不轻。
他又查了一遍生姜红糖茶的功效，总算弄明白了男生为什么要给女生泡这个的原因。
怪只怪他早上急匆匆的，看到这茶第一条功效是驱寒暖胃增进食欲后，就关了网页。若是看到后面的功效，他说不定就弄点别的，或者什么都不做，都不会让人有什么错觉。
不，对于有“病”的人来说，什么都不做搞不好也会被当成别有用心。
算了算了，不管他了，病死拉倒。
白可后来又和黄孝天聊了一回，这一次，黄孝天不再犹豫，他决定再坚持一回看。
如果这一次还是同以前那样毫无结果，就放弃。
白可瞅着他看：“如果真的毫无结果，你真舍得？”
黄孝天被他看的心虚，随意应付了两句，转了话题。两人说着说着，白可就提到了上一周跟着顾寒外出办案的事情。
他问黄孝天：“你觉得我出去办案怎么样？”
黄孝天惊讶道：“之前牛主任同你谈过这么多次，你都不乐意，怎么去了二部大半个月，跟着顾寒办了个案子，就改变主意了？顾寒真这么有本事？”
白可：“关顾寒什么事，是我自己突然改主意了。”他曲手托腮，“上次去了现场，感受了一下做任务的氛围，突然也很想自己去试试。”
黄孝天之前就多少知道一点白可的想法，轻笑问：“不害怕了？”
“什么？”
黄孝天看破不说破：“不过你若是真愿意的话，挺好的。我一直觉得你办事细致又有耐心，是非常适合外出办案的性格，光做文字工作实在是有些埋没了。”
白可感激笑了一下，没说话。
他现在的想法和以前不大一样了，明明也没做什么，但是感受过那种将人从死亡边缘拯救回来的振奋感觉后，他觉得自己心里多了点东西。
就像茫然中，突然找到了一个支力的点，可以让他奋力前行。
黄孝天打量了他好一会，下结论道：“我还是觉得顾寒有本事。”
白可：“……”已经没办法好好沟通了。
•
又过了一周，白可经过深思熟虑，终于敲响了纪大成办公室的门。
顾寒觉得他事多矫情，但凡来精怪部门特别工作组工作的妖，都是来办案做任务赚钱的，纪大成心里有数。白可只需像之前刘萌萌那样，遇到合适的任务出发前和纪大成报备一下就可好了。
但是白可有自己的想法。
他之所以来二部，是为了帮忙整理资料的。结果来了才一个月，就改变了想法，不管如何，都应该好好和纪大成说一说。
纪大成听说他的来意后，笑眯眯的让他坐下，脸上丝毫没有惊讶之色，果然一派经历千帆的前辈做派，也应了顾寒说的。
他心里有数。
纪大成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高深莫测道：“其实啊，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是那种有目标能成大事的人，一定会成为我部最优秀的任务小能手。”
白可：”……“
纪大成笑的眼角皱纹开出了花：“我眼光，一向很不错哦。”
“可您不是调我来二部做资料的么？”
纪大成小眼睛闪亮：“原来我之前是这么和你说的啊，哎呀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你不用当真的。想做什么就去做，年纪轻就该为咱们的国家奉献自己的光和热，这样以后年纪大了才不会后悔。”
白可：“……”突然觉得一点都不内疚了是怎么回事，果然他没必要多纠结那些时间，纪大成也许压根不在乎。
这么想着，他毫不犹豫的拍手告辞。
白可前脚刚出门，下一刻纪大成就拨通了顾寒的电话。
“我面子里子都给了，他要是回头资料档案不做了，你自己加班做。”
“我不管，反正这事都是你搞出来的，就这样我年纪大了要休息了，再！见！”说完，不给对方机会，利落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