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个仙师回都市(14)
梵沧海和臧羿幽人随着老鸨走上旋转楼梯,许多人看到大仙师梵沧海往上走,纷纷侧目,就像这是一件举世瞩目的事情一样。
难道这位仙人终于耐不住寂寞了吗?不知哪位小姐能让他看上?有些人已经悄悄地尾随上去了,窥视欲是人的普遍心理,特别是对这位隐世般的大仙师。
走过迂回的走廊,人渐渐少了,在最里面一个房间里,梵沧海看到一个披着红色艳丽披风的女人,她站在大屏风前面,背对着门。
披散着银白色的长发,似乎还没来得及梳理,身材中等,垂坠的披风并未能给她增添一分姿色,怎么看都不算是太标准的美人。
她转过来之后,梵沧海看到一张中年女人的脸,眼眶有点陷,几条鱼尾纹很清晰,脂粉再厚,也掩盖不住她的疲态。
只有隐约的风韵留存,但也所剩无几。
她看到梵沧海,立刻露出了职业性的微笑,直接就解开披风……
“锵”的一声,臧羿幽人腰间的长剑就被他拔了出来,对准了女人的脖子。
女人却不怕,瞥了肮脏的男子一眼说:“你不是那个醉鬼吗?你都武功尽失了,还在这里装什么装?人类男人不合我胃口,你们太弱了,老娘没多少时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臧羿幽人被她呛的手直发抖,似乎真的就想一剑捅死她。
女人看了眼这把剑,说:“我听说你用的是一把情剑!专门斩杀□□!被它刺伤之后会更想要,你懂得,要不你给我来一下吧!我现在就迫不及待了。”说着她露出迷醉的神色。
地上的披风嗖一声将她整个人给裹住了,严严实实,她拼命挣扎也没能把它抖落。
“你们……你们干嘛呀?我可以让你们一起,不要约束我,不要!”哪怕是现在这种情景,她也豪不羞耻地表露她的欲望。
臧羿幽人把剑收了回去,看女人的眼神就像要把她撕了。
梵沧海仔细看着她的脸,看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向来那些人都只看她的身体,瞅她脸蛋的还真不多见。
“你叫什么名字?”梵沧海开口了。
不知道她晓不晓得问她话的人的身份,总之她很是不屑,翻了个白眼,不说话。
“你不是没多少时间吗?不配合的话我们就慢慢来,看谁等得起。”梵沧海不紧不慢地说,还悠闲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女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体确实等不起,眼前这个仙风道骨的男人显然很有能力,就算自己发作了,他也不会轻易放人的!在缥缈幻境中,弱肉强食,弱小者只能被人主宰。
“你叫什么名字?”梵沧海又问一次。
“小梅。”她不情不愿地说了句。
“进缥缈幻境之前的大名。”
“秦素兰。”
“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
秦素兰皱起了眉头,想起了什么事,别过脸去什么都不说了。
梵沧海也不强迫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等着,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过了好一会秦素兰突然猛烈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止住了,眼眶里逐渐泛红,她问道:“你是谁?问这个干吗?”
“我叫梵沧海。”
秦素兰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同时又为刚才自己的鲁莽感到了一丝尴尬,于是又别过脸去。
“我势在必得,希望你能如实相告。”他不疾不徐,却能让她产生无形的压力。
秦素兰在心里挣扎了很久,终于说道:“还不是被端木氏……这里哪个人不是被他们家继承人给送进来的?”
“这个继承人叫什么名字?”
“梵先生,你有必要这样问吗?你能拿他怎么办?”她很是激动,“你还不是被囚禁一千年?刚刚你在外面的演说我都听到了,让我们与缥缈幻境生灵和平共处。你说得好,和平共处。那就安安心心地过好每一天吧,过一天少一天,死后不入轮回,继续飘荡在这个缥缈幻境里!”秦素兰语速有点快,梵沧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梵沧海不理会她多余的言论,问:“你很怕吗?怕我知道他的身份?说那么多……”他揭穿了她,接着问:“他是你什么人?”
秦素兰咬了咬牙,说道:“我是他情妇,他有好多情妇,为了减少麻烦把我送进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估计其他情妇也不过如此。”
梵沧海眯了眯眼,说:“你再继续编,看看我有多少耐性跟你耗。”
秦素兰没想到他完全不相信,于是信誓旦旦地说:“梵大仙人,我说的句句属实,我为什么要撒谎?我都这样了!”说着她眼泪滚了下去,将眼睛里的眼影化了开来,变成了熊猫眼,看得出她有些悲伤,跟一开始那放|荡不羁的模样判若两人。只是她又咳嗽了,看上去不像是装的。
“你为什么要袒护他?”
臧羿幽人看了梵沧海一样,似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秦素兰有点气喘:“我……我没有袒护他!”
梵沧海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射出一道锋芒,那秦素兰心里涌上一股不安来,眼珠子转了转,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应对这个大名鼎鼎的千年魔魂梵沧海。
第11章 缥缈幻境9
酩酊楼某个小房间里,一头白色长发的秦素兰被披风紧紧裹着坐在屏风前,她对面的椅子上坐着梵沧海,臧羿幽人在一旁站着。
外面的喧闹吵杂之声丝毫没有传进来影响里面的氛围,梵沧海说道:“看得出来,你对他还有感情。”
秦素兰额头却有点发青,她不知道梵沧海到底想怎么样,便不接话。
“如果我想得没错,你进来也有十几年了吧?”梵沧海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显然他是有备而来的。
秦木兰心里一惊,似乎被人说出了隐藏多年的秘密,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梵沧海提高了音量:“怎么?你还不愿意说吗?他是你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秦素兰一下子崩溃了,眼泪哗啦啦地下来,滴在红色的披风上,她哽咽地说:“是我活该,是我活该……请你不要伤害他!”
“我也是进来之后才想明白,他……我的儿子,他居然是端木氏继承人……请你不要伤害他,是我自己活该,他应该没有关过其他人,他不坏,他心思不坏!”
秦素兰哭着哀求梵沧海,好像她认为他能把继承人怎么样似的。她虽然知道缥缈幻境里的人不能拿外面的人怎么样,可他是梵沧海啊,他说不定有神通,到时候就会对继承人造成威胁,哪怕她自己就是受害者,也不想见到那种局面。
梵沧海闭上了眼睛,深深地思考着。
旁边的臧羿幽人暗暗松了口气,看这个女人的眼神也没那么狠了。
半晌,梵沧海说话了:“既然你还有作为一个母亲的觉悟,那就不要在这种地方呆下去了。”
“我能怎么办?那反噬之殇将我变成了一个荡|妇,什么都不剩,只剩下这欲望,我每天都要跟很多人上|床,否则……”
梵沧海手心放着一颗白色药丸,伸到她面前,说:“这个药可以让你减缓痛苦,服用七七四十九天,肉体之欲基本恢复正常。”
秦素兰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转机,“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是梵沧海呀。”梵沧海似笑非笑地。
秦素兰看着这个大仙师,他一身素色衣袍,散发着隐隐的光芒,那叫做希望的东西,她从来就不敢想,然而它现在就在眼前!
可是她的神色马上又黯淡下来,说道:“没用了,我活不久了。”
她将手从披风里露出来,手臂上溃烂一片,十分恶心,她说:“这是艾滋,无治之症,还会传染。那些上过我的人,已经被感染了。”
虽不知道艾滋这个名词,但是听到无治之症、传染这种字眼,两个男人都被吓住了,难怪她看上去那么残,还不停咳嗽!
梵沧海说:“那你就更不能在这里呆了!谁跟你发生过关系,都是些什么人?”
秦素兰苦笑一声,说道:“梵先生就是善良,像你这样的大好人都能被困在这里,实在是不公平。我罪有应得,不值得先生做什么。”
梵沧海站了起来,说道:“你别灰心,传染病必须得到控制,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告诉我到底什么人感染了?”
“我在来到酩酊楼之前,就患病了,我被一个怪物囚禁了好多年,就是被他传染的。后来我逃了出来,反噬之殇让我欲壑难填,便来到酩酊楼拼命接客,数不胜数,我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人类听不懂他们的话。”
“你确定你没跟人类上过床?”
秦素兰点了点头,说:“没有,那鲛人老鸨一直藏着我,不让人类发现,怕惹事,还专门介绍那些不懂汉语的怪物给我,做得滴水不漏。”她忽然想起什么事,问:“梵先生是怎么找到我的?”
臧羿幽人也想知道,看着梵沧海,可他并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说:“那你先把这颗药吃了,抑制你的反噬之殇,还有,你得离开这里,跟我走。”
“梵先生愿意收留我?不嫌弃我是个传染病人?我还是继承人的母亲呀,你不恨我?”秦素兰又滴下了眼泪。
“你放心,我尽量让你看见一线天。”
梵沧海要带走花名叫做小梅的一个□□并不难,老鸨自己也有把柄被他握在手中,况且小梅接客的收入都落入了老鸨的口袋,她没有理由不放人。梵沧海从她手里得到了所有嫖客的名单,看着那长长的名单,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孖嗄带着墨兮上马车回古槐树屋,临行前他粘着梵沧海不肯离开,好说歹说才把他哄走了,梵沧海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可他忽然发现最近自己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心想气是生命之本,人活一口气,难不成我真的要油尽灯枯了?
雾气蒙蒙的缥缈幻境像罩了一层黑幕,能见度极低,隐约看见远处鬼火零星,天上星斗稀少,方向难辨。出了集市,到处都是一片荒凉,黑暗中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那披头散发的臧羿幽人叮叮当当地赶着一辆马车过来,秦素兰在车厢里头,梵沧海轻轻一跳,坐在了他身边,两个人赶着马车奔向了远方。
梵沧海从袖中摸出巴掌大小的如意袋,解开系绳,一阵光芒散发出来,他手上多了一壶酒。
他拔开塞子喝了一口,又递给临时车夫臧羿幽人,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倒也不觉得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