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日捡垃圾(55)
“原来是你呀……”
余歌伸手托起了上校,然后靠在床头有气无力的揉着他的小脑袋。
都这个点了,1029不可能还在房间,我在瞎期待些什么啊?
余歌猛地摇了摇头,百无聊赖的看着乖乖蹲在他手中梳理毛发的上校,脑中又想起了小黑。
小黑多好啊,身子又长毛色又漂亮,撸起来手感又好,还会撒娇。再看面前这个,蹲在手里还没巴掌大,轻轻揉一下抓一下吧还怕伤到它,整天不听话就知道抬扛,跟个大爷似的难侍候的要死。
余歌弯着身子躺着,手里抱着上校思绪却不知道飞到哪个角落里去了。上校梳理完毛发,对着余歌看了一会儿,见他没反应又窜到了他的肩上,两只小爪子在他脸上挠了挠。
“放心,我没事,就是身子还有些发软,估计是睡太久了。”
余歌掀开被子下床,拿着床边的半瓶水吃了药,撩起衣服看了看身上的伤。
身上的牙印基本都淡化消失了,有几个深一点的也已经结痂,大腿间的不适也缓和了不少,可心里还是有些憋火。
真是狗操的玩意,别的不干就喜欢咬人,这他妈哪个向导要是跟他在一起了不得被他活活咬死啊。
余歌摸了摸结痂的伤口,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嘴角正不受控制的上扬。
忽然,他闻到门外飘来的一阵烤肉的香气,肚子里的馋虫顿时不安分的乱窜起来。
渍,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这味道……烤鸡吗?难得吃一次这么好的,真是破天荒啊,有什么喜事吗?
余歌将上校收回体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间,随后出门洗漱一番然后下楼。
“呦,余歌醒了?”
胖子从后院进来,笑着跟余歌打招呼。
余歌也微微笑着,刚想开口却意识到自己带着一身伤回来还昏睡了两天,虽然没说,但他们应该都猜到发生了什么。可自己没有想好怎么跟他们解释,也没有做好彻底离开的准备,莫名尴尬和失落涌上心头,化成了两声若有若无的回应,根本是在敷衍罢了。
“你可真能睡,这一觉都睡了两天了。霍克说你要是再不醒的话就把你绑在床上,然后坐在你面前吃烤鸡,活活馋死你。”
“呵呵,是吗……”
如果换做往常,余歌肯定暴跳如雷把霍克一顿猛喷,顺着他祖宗十八代一路问候下去,可现在余歌只觉得心里发酸,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们三个。
虽称不上朝昔相伴,但十几年的相处余歌怎么能狠心割舍,他们已经成了自己的家人,憨厚的胖子、混球的伊森、还有那个为老不尊的臭霍克……
胖子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一如往常的招呼着:“余歌,洗了脸吗?没洗的话动作快点,烤鸡还有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晚到一会儿啊鸡骨头都得被他们俩生咽了。”
“恩恩,我知道了,”余歌应着,对着酒馆四周环视一圈,“霍克和伊森呢?”
“霍克出去了,说是去买酒,伊森守在烤架旁赶都赶不走,对了,我得赶紧回去,再耽误一会儿估计那小子就该忍不住生啃了。”
胖子从里屋拿了些调料,急忙跑回了后院。
余歌忽然觉得松了口气,跟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至少在坦白一切之前,好好享受这最后一段时光吧。
余歌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他回到车库从车上翻出了背包,然后回到房间锁上了门。
昨晚跟1029交谈过后,余歌心中还是有几个问题念念不忘。
1029执行任务途中被埋伏,军队里出现内奸,还有在实验室里发现的笔记本以及自己的身世。
这些看似毫无关系的事件碰巧出现在一起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命中注定,这一切的答案可能就藏在这些笔记本中。
余歌坐在桌前,他打开背包将里面的笔记本拿出来摆在桌上,接着按时间顺序翻开了第一本。
扉页上,那两个黑色的字着实刺痛余歌的双眼。
余念。
这,就是父亲的名字吗……
这两个字写得非常公正,一笔一划、每一个笔锋都十分的苍劲有力,可拿远了一看又能感觉到一丝娟秀,像极了脑海里父亲的感觉。
他戴着一副镜框,对人温文尔雅,可有时又是那么得执着、坚持、不言放弃。
余歌轻抚着那两个字,好像再次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再次看到了父亲的笑容。只是,印象里父亲的那张脸实在太模糊了,他想不起除了眼镜外其他的面部特征,哪怕在梦中也是如此。
余歌叹了口气,他拿起水瓶喝了口水,缓了缓心中压抑不甘的心情,翻开了第一页。
“二四九三年,四月十二日,今天是通过毕业考试正式分配到实验室工作的第一天……”
余歌细细翻看着笔记本,仿佛看到了当初父亲所看到的东西,感受到了父亲当时的心情。那时的父亲应该跟自己一样大吧,可字里行间中流露出来的喜悦和豪情壮志,余歌只想到三个字来形容。
愣头青。
一个彻头彻尾、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余歌捂着嘴忍不住偷笑,可即便如此,余歌第一次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父亲,也第一次为自己有一个这样的父亲感到骄傲。
“二四九三年,九月二十八日,导师让我负责对实验室培养的细胞样本进行检测和新样本的切片及活性测试工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每次站在成排成排的恒温培养箱前感觉工作永远都做不完,不过,也许其中正孕育着未来的希望,我真的很期待它们成熟的那一天。”
“二四九三年,十月十六日,靠!我真的受不了那群没脑子的搬运工了!每次送来的样本都跟搬家似的装几大箱,还都是些没有的样本!我们这又不是街边开的烧烤店,这么多肢体难不成让我一个个切片吗?!真是够了!”
余歌边看边笑,感觉自己仿佛在看一本笑话书,那个年轻气盛、有时还挺逗比的父亲跃然于纸上,好像就在自己的眼前。
“二四九四年,六月三日,培养箱里的细胞样本已经更新两批了,但仍然没有起色。不过,我翻到了一些以前的实验资料,丧尸病毒进入哨兵体内后无法与其体内的细胞产生生化作用,之后便会随着新陈代谢排除体外,或许可以尝试研究哨兵细胞表皮上的基团,找到制作出拮抗剂的突破口,说不定能减缓或者消除丧尸病毒对普通人体细胞的生化作用……”
“二四九五年,九月十一日,导师看了我有关拮抗剂的论文,他觉得可以从我这个角度尝试进行研究,他给我分配了几个新来的助手,让我负责对论文中设想的论证。我太高兴了,如果我的设想没有错的话,那么制作出拮抗剂应该只是时间问题了……”
“二四九五年,十月三十一日,第一批拮抗剂实验失败了,样本细胞受体没能与拮抗剂产生结合……都怪我急于一时求成,但至少我查出了问题在哪,下一次实验加油!”
“二四九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实验再次失败了,不过样本细胞被丧尸病毒感染的时间同比减缓了百分之十。我的实验角度没有错,制作的拮抗剂确实起到了一定效果,但还需要进一步改良……”
余歌合上了笔记本,前半本他看得还津津有味,可后半本忽然变得枯燥起来。里面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甚至通篇都是大段大段的专业术语和整片的化学式。他看不懂这些化学式,但能大致猜出父亲的研究项目一直不顺利,但他从未放弃过。
余歌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缓了两口气,他还有点时间,再看两页下楼应该差不多了。
接着,余歌翻开了第二本笔记本,第一页就写着:
“二四九六年,一月十四日,最近我总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夜里时常做梦,梦到一只长着鹿角在阳光斑驳下休憩的麋鹿。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每次看到它我都会觉心神宁静,所以也没去在意。可今天,在实验室里重新设计试验方案时,我看见了那只鹿,从我体内一跃而出的麋鹿,我当时惊呆了……我竟然是个向导。”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向导?
父亲竟然也是个向导?
余歌惊讶不已,他一直以为父亲是个普通人,小时候也从未见过父亲身边出现过鹿或者其他动物,是因为父亲连自己都瞒住了,还是那时的他没有觉醒向导的力量所以看不见?
余歌咬着自己的唇瓣,继续翻到下一页:
“二四九六年,一月十五日,我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已经一整天了。我完全不敢出门,也不知道如何让这只鹿回到我体内。如果被人发现我是向导,那么我就要抛弃手中所有的研究项目被迫送进军营,我不想这样,我要坚守在我的战场,这些摆满了细胞样本和实验器械的场所才是属于我的战场。”
“二四九六年,一月十六日,已经两天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陷入了昏迷,等我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只麋鹿也不见了,或许它已经回到了我的体内。我的房里来了不少同事,他们都关切的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只能说是因为太投入了一不小心昏倒在了实验室。好在这种事在实验室里时有发生,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只是让我好好休息就离开。可导师却发现了我在说谎。”
“二四九六年,四月二十一日,在我的恳求下,导师以实验高危性为由将我送入了实验室内部一个封闭的隔离区,让我在里面继续我的研究并学会控制向导的能力。经过三个月的努力和药物的辅助,我终于掌握了向导的能力,并且也回到了实验室开始正常的研究工作。导师嘱咐我要千万小心,哨兵的感官非常灵敏,万一被发现了到时候他也帮不了我。我很感激导师,感谢他为我做的一切……”
余歌看到这一页,心中悬着的一口气算是放下了。
多亏了这位导师帮忙,父亲是向导这件事并没有被发现。不过,余歌还是很在意后面发生的事,如果父亲一直隐藏着自己向导的身份,那母亲呢?母亲又是一个什么样人?
普通人?
哨兵?
还是跟父亲一样,也是个向导?
余歌虽然记不起父亲的长相,但他所残留的感觉、衣着穿戴、声音语气多少还有些印象。可母亲的印象就更模糊了,余歌脑海中只记得一个朦胧的轮廓,甚至连母亲是长发还是短发都说不上来。
余歌带着浓厚的好奇心继续往下看,楼下却传来了胖子的声音:“余歌!快下来!在不来吃,伊森就要把你那份都吃了!”
“哦,马上来!”
余歌笑了笑,他拍了拍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把水瓶压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准备出门下楼。
忽然,窗外一阵微风吹过,水瓶‘啪’得一声被吹落在地,一路滚到了余歌脚边。
余歌叹了口气,看着差不多见底的水瓶。
渍,这么点水连几张纸都压不住。
余歌把水瓶扔回桌上,笔记本不是他刚才看过的那一页,纸张上似乎也只要有短短的一两行字而已。
门外烤鸡的香味淡了不少,肚子也有些饿过头反而没什么感觉了,余歌犹豫着瞟着那短短的两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