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的祭品(20)
“帝江,你再敢接近他试试,看我不把你个破口袋撕烂!”
狄江的眼神里,分明藏着不甘,但他敢怒不敢言,只得从容将那道豁开的皮肉按了回去,脸部终又恢复了人形:“是~谨遵邪神饕餮哥哥的教诲~那,若是哥哥恩准的话,小弟这就告退了?”
“滚吧。”男人就跟驱赶一只碍眼蟑螂似的,不含一丝感情。
第43章 夜凉如水
“还没睡?”陶铁送走“客人”,推开齐魅卧房的门,见烛影摇曳,美人撑肘支在玉枕旁,托着下颌,俯卧在床榻之上,若有所思。
听到动静,齐魅转头,对上陶铁含笑的眼眸。近来的陶铁,越发的放肆,敢在他只穿轻薄单衣的就寝时分,随意地闯入进来,大概,真是被自己给溺惯的吧。
男人轻轻走至齐魅床边,温热掌心抚在他的肩头,轻柔一按,那力道像一颗小石坠落湖心,随即漾开了一室无形的暧昧春波。那手掌黏在了齐魅的芙蓉香肩上,就再也不肯拿下来了。
“嗯……嗯哼……”随着陶铁按摩的节奏,一泓泓碧波似的灵力,涓涓地灌入齐魅体内,温热的灵流,行走在齐魅的七经八脉上,运行了好几个周天。齐魅全身的每一处毛孔,都在叫嚣着舒适,鼻息里头,自然也抑不住泻出了阵阵轻喘。
“舒服么?”男人的声音,似乎就是贴在齐魅的耳朵尖尖上问的,齐魅敏感的耳垂又开始泛红,全身都酥软了。
这问题还用答么?齐魅用一声声更加酥人的低喘,回应了陶铁的疑问。
正当气氛恰好之时,从陶铁口中流出的、混着一丝斥责的话语,却打断了齐魅的享受:“魅官儿,你若想要练棋,怎么不找我呢?你与旁人对弈至深夜,叫阿铁心里好难受。我不禁都要想,你该不会,是看上了那个不男不女的怪人了吧?你喜欢他什么,是不是喜欢他比我多金,能金山银山地捧着你,嗯?”
手掌甫一收紧,齐魅感到肩头有些吃痛,陶铁的“诉苦”还在继续:“唉,连我抱着你画的那幅《情丝》,你都可以随意卖了人。难道说,阿铁在你心里,真就比不上那些个身外之物?”
“不是,不是的……”齐魅不知要如何解释。
说到底,那幅画不过是他用来试探陶铁下腹,是否生有邪神长舌的工具而已。所谓的恩爱情笃,不过都是台上演的一出戏。那些人看他如此宠幸一个无名小厮,而自己连齐魅的身也近不了,就会生出更多的渴望,愈加拼了命地,想要来讨好他这个花魁。
齐魅只是觉得好玩,觉得当众突破礼教,十分的过瘾。既然那些人想看他认真作画比试,他就偏不。他只是带着一贯的风骚和矜傲,用游戏人间的心态,作为对那些欲望熏心者最赤裸裸的嘲弄,而那幅画里,又怎会真的蕴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呢?
如果真的有……那齐魅也不允许。他在试图夺回,对自己心的控制。
陶铁也不纠结那画的事,他话锋一转:“好,如果真不是,那魅官儿跟我来练棋,以后,就只准跟我一个人练。”
这男人,真的叫人琢磨不透。他有时像孩童一样顽劣调皮,对着齐魅任性撒娇;有时又像爱极了齐魅似的,对他百般呵护讨好;可有时,当他的眸子里闪过黯光的时候,每每能让齐魅心中一凛,提醒自己,兴许前两种样子,都是他戴的面具。
齐魅只得用向来宠溺的语气,轻声应了一句:“好。”
“我去取棋盘。”说着,陶铁便站起身,朝燃着红烛的桌案走去。
齐魅刚想说“这里没有棋盘啊,棋盘还在见客的房里呢”,可室内骤然一暗,是陶铁吹熄了烛火。今夜月光幽暗,透过窗棂照进来的月华,本就没有几许,再加之齐魅是俯在床上,床帏那侧几乎是浓稠的漆黑。
“阿铁你……”
“嘘——别起身,我已经把棋盘给拿来了。”一双手掌,重新抚在了齐魅的双肩上,将他压了下去。
哪里有棋盘?分明就是胡扯。可此刻的齐魅,哪里还顾得上驳斥?
床帏两侧的挂幔,已然被陶铁垂落下来,关了一塌的隐秘幽芳。一片漆黑里,一个圆臀朝上、极其诱人地趴着,一个脱了靴、盘腿坐于一旁。
原本铺散在齐魅背上的一片青丝,被陶铁轻轻挑起,拨去了一边。“嘶啦”一声,是衣衫被人从后颈处撕开的声音,齐魅突地感到一阵寒凉,那是如凉水般的夜色,侵入被撕开的缝隙,覆上齐魅温软如玉的肌肤所带来的触感。
在齐魅没来得及反应前,他窄腰以上的软背,便落入了陶铁的双掌之下亵玩。随着一波波自上而下的舒缓爱抚,男人的指尖像是带着某种魔力,将齐魅光滑如玉的裸背,揉压得渐渐烫热。不稍片刻,齐魅便连反抗都忘了,趴在那里,任凭男人掌控得游刃有余。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因而身体的每一处末梢,都变得愈加敏感。
齐魅能感受到陶铁吐着热息的唇瓣,就贴在自己蝴蝶骨上:“魅官儿,我们的棋盘准备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对弈了。咱们下的这一种,是棋艺中的最高境界——‘盲棋’。”
那低哑暧昧的男性嗓音,仿佛真就化作了一只翩翩振翅的羽蝶,立在含苞待放的花朵上头,勾引道:你开花呀,你为我开花呀。让我看看你的美,否则,我可要飞去别处了哦。
第44章 盲棋对弈
“这一粒,我要下在你的……”一根手指,从停在美人裸背上的某个点位开始轻移,一路煽风点火,刮搔起最深入骨髓的暧昧,直到齐魅裹在幽藻发丝下的鼻息,开始变得紊乱,那根惹火的手指才算停下,陶铁说完了最后两字,“这里。”
这是他们的游戏。陶铁的手指,刚刚位于的起始处,就是他上一步棋摆放的位置,而现在,他又置落了无形的一颗。
齐魅的裸背,被陶铁用指尖规划出一个“横一十、纵三十”的长方棋盘,这是从未有人体验过的“人身盲棋”,只有陶铁这样奇思妙想、又贪玩调皮的人,才能想得出来。
这是智者的游戏,考验的不仅仅是棋力,还有记忆。对于每一颗落子的位置,都要全数记在脑海里,哪个格子已被占据,哪个格子还是空井,哪一片已经被敌手连成了气,回天乏力,而哪一隅的战场上,尚存着转机,可以博取。
与陶铁相比,齐魅的下棋方式,则更加地虚幻,他以口报出数字:“横七、纵十八……阿铁,这一处应该还没有棋吧?”
男人不答,像是在思考。
这也是一个君子游戏,即是说,两人中如有一人,对另一个报出的位置不与认同,非说那里已经有了别的棋子,那这局棋便进行不下去。好在齐魅和陶铁,都是绝顶聪慧、又玩心未泯的好胜者,他们之间的较劲,绝不会在这种无意义的耍赖上,在棋力上一见高下,才是他们彼此征服的方式。
齐魅等了一会儿,又问:“阿铁?……唔!”
齐魅背上本该是“横七、纵十八”的那处,忽被陶铁用牙关叼住,一小团香软的皮肉,落入了男人口中,“啧啧”的吸弄,伴随着略微的一丝痛痒,蛮横地渗入齐魅的感官。
饥渴的狼齿终于放过了齐魅,陶铁摸上那一处还留着余温的凹痕说:“魅官儿,刚才确实是没有棋,可现在有了。是阿铁帮你留的棋印,你喜不喜欢?”
趴伏在黑暗中的齐魅,虽看不见陶铁表情,但他感觉,那人应是在盯着那处齿痕笑,就好像……就好像猎物被打上了烙印,任由他的主人欣赏,宣誓所有权。
齐魅说不上来自己喜不喜欢这种感觉,理智告诉他,不能喜欢;可是身体,却因为这其中微妙的刺激,开始兴奋战栗。尽管极其微小,却逃不过陶铁的觉察。
男人开始更加肆无忌惮地抚摸他,就像无形中,挥落了一背的乱棋,将齐魅整个身心,都变成他的领地,攻城夺池,将齐魅坚守的白子,都染成属于他的黑子,沾染上欲望和禁忌的漆黑。
“魅官儿,你背上的棋盘,好美……”
大手来到突起的胛骨,陶铁说:“这里,是峰峦……”
大手来到深陷的窄腰,陶铁说:“这里,是幽谷……”
再往下的,是更加诱人的禁忌,是他暂时还不打算攻陷的处子岭,他说:“幽谷下头,耸立着两座饱满山丘,呵呵,让人不禁想要攀爬呢。阿铁想要登上那玉峰,往下头幽深的涧泉里望上一眼,看看里头,是否掩藏着一个无人涉足过的藏宝洞穴,白霜露水、甘甜醴泉,就挂在洞口外,潺潺地引人探入呢?”
黑暗中,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越矩的举动,没有在齐魅臀上肆意揉捏的手掌,更加没有长驱直入幽穴中的手指,甚至覆在他身上的衣料,都依然好好地盖着他的臀丘,可单单是几句不着痕迹的言语撩拨,竟就叫齐魅下意识地收拢了两腿,连……后头那处羞耻的地方,也开始不由自主地紧缩。
似是抗拒,又似是满怀期待,齐魅第一次知道,谈什么控制自己内心,他竟连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反应,都难做到。
完了。这一局棋,他是彻底输了。
本来四艺之中,就属棋艺,齐魅过去练得最多,也最擅长。虽不知陶铁究竟是何来路、在何处学的棋,但以齐魅的过人才智,八岁那年就熟背棋谱、横扫镜山上各大长老的弈局、堪破困扰世人多年的真龙残局,又怎么可能输得如此轻易?
只因为心乱了,所以一败涂地。
“吃……”男人炙热的吐息,洒在齐魅耳畔。明明知道他那一字,指的是齐魅的白子又被黑子吃掉了一片,可不知为何,齐魅总觉得自己就像个快要被他吃掉的猎物,不知不觉,陷入到那片泛着温柔泡沫的深沼里。泥足深陷、再难自拔,说的不会是自己吧?
下一瞬,真有一条温热的舌苔,触上了那一片陷落的困局,风卷残云般在那处舔舐,湿热细腻的触感,不仅卷走了每一颗隐形的白子,连同着齐魅的理智、抗拒,也一同被掳走,成了黑暗的俘虏。
“嗯……嗯……”齐魅被陶铁舔得舒服,魂灵都飘然离了体,如坠云雾气泽间,唇角溢出的滴滴轻喃,如清沙沉入湖心,一圈圈荡开涟漪,勾挑起一湖的春光。
可就在他被陶铁用上面的舌头,伺候得飘飘欲仙之时,另一个奇异的触感,倏然袭上了他的腰窝,沿着那处缝隙狠狠地刮舔了一下,竟还有顺着往下、钻入衣缝中去的趋势!
“什么东西!”齐魅瞬间恢复了理智,挣扎着坐起来,要去摸身后的陶铁。可他的手,却被男人以不容拒绝的气势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