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铁abo(76)
梁亦辞的视线从对方深陷肩窝溜回去,注意到对方眼中的不赞许,就明白他是在担心自己。梁亦辞勾唇笑起来,拿下楚悕胳膊,抄起他腰让他躺倒。
楚悕也没抵抗,顺势倒了下去。梁亦辞就把人往里搡了一截,睡上旁边空位。
“那有什么关系?”梁亦辞侧身挨近,把人往怀里捉,不在乎地说,“我都习惯了。”
说着他就要啄上楚悕脸颊,结果发现楚悕正皱着眉头,像是听见了很难以忍受的话。
梁亦辞顿住,眨了两次眼睛,不敢造次,嘴上却还在转移话题说:“不开心吗?是不是不想我亲你?”
楚悕才不吃他声东击西卖惨这一套。
他眯着眼睛,跟猫似的望着梁亦辞,等把人盯得不好意思了,就伸过手去,解开梁亦辞松垮系在后脑的头绳,箍在自己手腕上。
他捋着alha散在锁骨前的银发,忽而没头没尾道:“该剪了。”
“唔。”梁亦辞偷瞄oga仿若一折就断的手腕,见那皮肤被黑头绳衬得更细白,就忍不住握住,恍惚说,“等忙完这阵,我去预约一小时造型仓。”
楚悕点点头,不置可否。
梁亦辞用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楚悕腕骨,隔了不短时间,听见楚悕低声问:“需要我提建议吗?”
“恩?”梁亦辞意识回笼,回答道,“剪短就行了吧。”
“要做造型啊,总不能随随便便的。”楚悕嘟哝几声,蜷起腿。
过了没多久,他用脚趾尖踢了踢梁亦辞小腿
,整个人都开始往他怀里钻。最后,他贴着梁亦辞胸膛轻声说:“毕竟是婚礼,记者肯定会闻着味儿来。到时候照片不好看,可不成黑料了么?”
这可能是旧区媒体界最疯狂的三个月。
俗话说,有得必有失。在新旧两区友好往来的当下,时政新闻记者只能翻来覆去炒冷饭,整天把鸡毛蒜皮小事挂在嘴边。结果没撑到多长时间,不少记者还是会因为点击量惨淡,被迫投身娱乐新闻界。
旧区拥有多年的环境压抑和经济低迷的历史,要想短时间内兴起娱乐业,恐怕还有些难度。如今的大部分民众都在抓紧时间赚大钱,没空给饥不择食的记者们投喂八卦材料——除了某两位几乎淡出公众视野的人。
他俩的八卦爆出来前,大部分人还在为了楚区长退任消息唏嘘不已。没等新区苟延残喘的旧党摩拳擦掌,捞机会泼脏水,这两个意想不到的名字就被紧密连在一块儿,大大咧咧印上粉红版面。
民众一时间哗然。
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是“搞错了”“瞎说”,毕竟大名鼎鼎的楚区长怎么可能瞎了眼呢?大家都认为自己很理智,不健忘,对梁教授曾经那些隔三差五的桃色新闻如数家珍。
不过与反对声音一到出笼的,还有不少有心人士,在新闻发布半小时后捞出的匿名网站冷门贴。他们寻找出不少角度刁钻的糊图,证明这两位“不可能”的人其实早搭在一块去了。
没多久,楚区长就通过旧友承认了此事。
之后,某位自称是在渡口工作的beta晒出打码后的电子工作证,长篇大论阐述最近这两位大红人不光是恋爱关系,最近还领了婚姻契约书。自己之所以现在才爆料,主要是迫于隐私保护法,在当事人公布前无法声张。
舆论随即被击上另一个巅峰。而同时,疯狂堵在梁亦辞旧宅和楚悕楼下的记者们却扑了个空。
楚宅外。
记者们矜矜业业吃了好几天压缩食品胶囊,好不容易蹲到按月前来打扫清洁的可租赁机器人。只见模样呆板的机器人通过权限,“滴”一声扫开门禁,记者们的视线就跟那黑漆漆的摄像头一道,“唰”地聚焦向大门。
一道高大身影摇摇摆摆,逐渐出现在阳光下。众人开始倒吸一口凉气。
众人惊奇地发现——那个身影居然不是真人,而是被捆在扫地机器人身上的人形立牌!
不光如此,立牌上还挑衅地龙飞凤舞写下一行大字:主人和他最爱的梁教授去秘密基地结婚啦!
记者纷纷哀嚎自己受到了嘲讽。
他们将拍摄到的高清照片发布网络后,不少字迹鉴定专家都钻出来,表示自己比对过各种公开文件,确信这行字绝对是某位不要脸的花心大萝卜写的。
一位曾接受过楚区长资金援助的oga愤怒敲打键盘:结婚?万一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诱拐案呢?
希望有关部门能够介入,调查梁亦辞是否有留下滥用信息素、干预oga判断力的案底!
就在各种阴谋论充斥社交网络的三天后,众人口诛笔伐的“渣a”梁亦辞却挑选好黄金时段,拜托夜坷操纵计算机,又借助尚在宣传部工作的丹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短时间入侵每家每户的荧光屏,开始直播。
“诸位的想象力我已经见识到了。不过建议你们省省力气。”梁亦辞身穿深灰马甲西装,搭了条同色西裤,具有辨识度的银色长发剪短至齐耳处。他的发尾上翘,融化了几分原有的放诞不羁,气质变得俊飒利落起来。
在镜头前,他抻直自己笔挺结实的大长腿,腔调依旧是习惯性的懒洋洋,捎着点戏谑和挑衅意味,说道:“现在就猜得这
样劲爆,等我跟小悕的宝宝出世了,你们可不得把我当成强——”
“——梁亦辞?”突然,一道清冷嗓音远远传来,截断了alha本打算添油加醋误导大众的话。
“诶。”镜头晃了几下,一时间屏幕里只剩梁亦辞薄红嘴唇,以及弧度愈深的唇角。
只见他招了招手,温柔唤道:“宝贝儿,过来一下。”
“……你在跟谁聊天呢?”楚悕困惑声音由远及近,尾音还裹着点防备与不自在。
紧接着,握在alha手中的镜头就被夺了去,很长一段时间没在公众面前露脸的前区长,就这样好奇又猝不及防地入了镜。
镜头里,oga穿了一身浅色薄外衣,立起的衣领盖住一丁点下巴尖,使得这张巴掌大的脸更显小了。在公共场合永远利落后梳的黑发此刻软趴趴盖住额头,露出oga一双困倦眼眸,以及微咬下唇的不明显肿胀。
oga皮肤薄,容易显色,即使镜头前容易失真,可眼角那丝被欺负狠了的粉红依旧没能逃过大众的锐利眼神。
一时间,即使镜头没有办法传递气味,不少人还是恍惚间意识到,他们这位手腕果决的楚区长,或许现在正密不透风裹着黏糊alha味。
而且还有个问题——为什么随性到连头发都没打理的oga,如今却规规矩矩立着衣领,故意缩起脖子?所有经历过情事的oga都沉默了。
这是oga体内自然形成的自保机制。
只要后颈腺体被标记过,oga就会下意识藏起自己甜美后颈,不让别的alha瞧见。这样做的原因一是害羞,二是避免标记自己的alha心里泛酸。
完了。
镜头前刚被楚区长美貌虏获的alha和beta此刻纷纷垂下脑袋,沮丧不已。
而那些聚在一块儿愤怒谴责梁亦辞的oga,一时间都变得呆若木鸡。他们差点被这种猝不及防的意外吓昏过去。
楚悕注视着晃动摄像头,面部表情从戒备转为迷茫,最后又腾地一下燃烧起来。他冷得发白的肤色刹那间爬满薄红,倒吸一口凉气后,缓慢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他强行扯出一抹笑,从牙缝里挤出蚊吟似的声音,问梁亦辞:“你从多久开始录的?!”
“唔,在你来之前。”梁亦辞扭过脑袋说,“我准备跟大家宣布我俩马上要办婚礼的事儿呢。不过还没来得及说。”
问题是他们聊这些话的时候,话筒并没有关闭。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
啪——!
意识到这点后,楚悕就“失手”摔坏了摄像机,又“轻轻”地踩了几脚。于是很快,众多荧光屏恢复了平静。
这里是曾属于楚悕和小伙伴们的秘密基地,那个废弃的地下军事基地。
经过多方人员近段时间的努力,冷冰冰的铜墙铁壁终于被装点成温馨色调。不光如此,夜坷还煞有其事地赶制出小型多维投影仪,用虚拟影像塞满整个会客厅。
楚悕沉着脸在室内扫视一圈。
他绕过追着虚拟气球疯跑、喵喵直叫的蓝眼睛小黑猫,拎住“噌”地站起来、夹起电脑就想逃跑的夜坷后领,皮笑肉不笑问:“是你帮他的?”
夜坷嗫嚅几下,开始用眼神求饶。
“诶。”梁亦辞赶紧三两步走过来,伸手,抓着楚悕腰肢恰到好处捏了下。楚悕痒得手一哆嗦,得到解放的夜坷立即一溜烟跑掉了。
没等楚悕去抓人,梁亦辞就把楚悕架在怀里,胡乱揉着他头发说:“乖啊,摸摸毛。别欺负
小朋友了。”
楚悕挣脱不开,咬紧牙关,闭着眼睛没能听见关门声。他担心闹太大声,反而会把隔壁兴致勃勃研究婚姻策划的其他人引来,只好忍气吞声靠着alha胸膛,警告说:“我要给哥哥告状!”
梁亦辞最近不知第多少次收到这类威胁了,一时间哭笑不得。
可同时,他又爱惨了楚悕这种背后有人撑腰的矜贵小模样,就怜惜地用下巴压住他发心,慢吞吞道:“宝贝,我错了,饶我这次好不好?”
“不好。”楚悕张了张嘴,底气不足地嘴硬说,“反正婚期还没定,干脆我先跟哥哥回新区待一段时间——”
“不行!”梁亦辞立马掐了下他腰间的肉。等人哆嗦着躲开,梁亦辞又偏过脑袋,去咬在眼前招摇许久的粉红耳廓。
他克制地释放些微诱导信息素,哄得怀里人软了身子,再用性感嗓音灌起迷魂汤:“乖小悕,哥哥也忙着谈恋爱呢。咱们不去打扰他们,恩?”
楚悕本来不打算轻易就范。可苦于自己昨晚被身后的alha翻来覆去,临时标记过一回,甚至差点丢盔弃甲丢失最后一道防线,如今就连骨头缝里都钻满了糜烂硝烟味。
别说alha杵这么近来用信息素故意勾他,就算隔着两间屋,他也能闻味儿寻来。
曾经的他对alha充满戒备,认为oga这种依赖本能是软弱且卑贱的,是应当被剔除的劣等基因——后来他才意识到,深受信息素困扰的alha和oga,虽然有些类同于野兽的行为,本质上却还是与低等动物不同。
每个人的染色体上都刻着反逆基因,这代表着,光凭强权和诱导是不能够完全逼任何oga就范的。即使有的oga天生软弱,会因为alha的威胁软了双膝,他们的心脏却也不可能臣服。
一旦有契机,那些一度卑微进尘埃里的人必定会选择逃脱。
因为爱才是唯一能逼人束手就擒的软肋。
楚悕被alha哄着,抚摸手背,潮湿呼吸不住喷洒,不知不觉洇湿了他的布料。他试图拍开梁亦辞掀衣服的手,手臂却僵着,被自己放弃抵抗的魂魄束缚住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