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呀(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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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候鸟22
白汽弥漫,温水从顶喷花洒向下细密淌过皮肤。闻骁闭着眼,仰头做最后一遍清洗。
水声停止。
他推开玻璃门出去,用手抹掉镜子上的雾,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睛。
大约是进了泡沫,眼角有些针刺感。闻骁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双手掬水,反复冲洗面部。同时夏珏的话一遍遍在他心里回响,使他的鼻腔和心脏也一齐开始酸痛。
闻骁俯身,双手撑着微凉的台面,怔神。
“咕嘟嘟”几声,洗手池的水打着旋儿,慢慢流干了。他披上浴袍,出门回自己的卧室,进去就看见夏珏趴在床上,只穿一小条布料,腚朝天,像是已经睡着了,手边落下一本单词书。
电视机里在放一部最近大火的古装剧,正放到精彩处,主角与反派双方短兵相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轰!”
闻骁刚在床头柜上拿起遥控器,正准备调低音量,反派使出奇招,炸了主角一个措手不及。
夏珏一惊,也醒了过来,茫然地晃了晃脑袋,眼睛还有点肿。
闻骁关掉电视,过去轻拍一下他的屁股:“怎么不盖被子?”
“……我睡着了?”夏珏有点懵。
闻骁“嗯”一声,弯腰把他翻了个面,抱着裹进被子里,在他鼻尖上啄了一下。
久违的温存。夏珏又是怀念、又是依恋,舒服地半眯着眼,抬头努起嘴,暗示。
“不是困了?”闻骁一边问,一边凑近。
室内顶灯的暖光铺泄在两人身上。夏珏被照得微微发热,情不自禁地搂住闻骁的脖子,想把闻骁带进被窝。
闻骁咬了咬他的下嘴唇,拒绝了。
“你先睡,”闻骁说,“我帮你看看作业。”
夏珏躺在枕头上微喘,说:“不用了,还是你先睡吧,我背单词。”
说着他去摸床上那本单词书。闻骁随手捡起来,递给他。
“Abandon,Abandon……”夏珏翻开,机械地念了几下,一愣,“不对啊,不是这本。我刚拿错了?”
这是闻骁书架上的大学英语四级词汇书。
闻骁索性把书抽走:“实在累了就睡,否则没效率。今天休息一天。”
两周的高强度学习,再加上还有额外的复习计划,确实太辛苦了。
“那你也来呀,”夏珏眼巴巴地张开双臂,“不跟你一起,我睡不着。”
闻骁将书归位,把浴袍脱了挂好,到床上躺下。
彼此肢体一接触,夏珏就很满足了,像是把一小时前所有的事都忘了一样,安安心心把脑袋埋进闻骁怀里。
闻骁双手环着夏珏的背,侧脸蹭了蹭他的头发,忽然低低叫了一声:“宝贝。”
夏珏惊得抬头,“咚”,顶到了闻骁的下巴。闻骁倒吸一口凉气,磕得刺痛,嘴里泛起腥气。
“谋杀?”闻骁仰起头,皱眉问。
夏珏头上也撞得不轻,却浑然不觉,痴痴道:“你叫我什么?”
闻骁眼睛微红,或许是因为疼痛感。他又叫了一遍:“宝贝——”
尾音被吞没,夏珏翻身起来,贴近。蜜糖色的灯光,摸不着,却能感受其温柔;墙上贴了墙纸,他们的影子本来是淡淡的,因为亲密无间地重合在一起,变得那么浓,满满都是打翻的爱意,稠得化不开。
空气中飞着火星,能尝到甜味,甜得醉人,每一颗都那么热烈、坦诚,毫无保留。夏珏感觉身后被戳到了,自己也是烫的。
“你清醒吗?”空隙间,闻骁低声问。
夏珏喃喃道:“我在做梦。”
仿佛是为了让他感到真实,闻骁将他抱得更紧,产生一种确切的疼与甜。
分离时,夏珏抵着闻骁的额头,有些茫然。继而他回过神来,一声不吭地侧翻到一边,带着十足十的难为情,柔软的布料打起一把小伞,藏进阴影里,伞尖上一点轻微的濡湿感。
闻骁静静坐着,靠在床头看他,目光幽深。
夏珏被看得更加害羞,说:“我——”
闻骁蓦地问:“你想做吗?”
夏珏怔住,不可思议地抬头。他想:闻骁在说什么?
闻骁舌头上的痛楚差不多麻痹了,又自我折磨,让自己冷却,重复问题。
夏珏静默片刻,却拒绝了,一面躲避闻骁的目光,一面背过身去下床,蚊子哼哼般说道:“……我去洗手间。”
“自己弄?”闻骁问。前面少三个字:想着我。
夏珏小声道:“要你管。”
“之前不是总说想做?”闻骁盯着他的通红的耳廓,“今天问你,反而不要了。”
夏珏哼了一声:“你早就说过不肯做的原因了,不可能突然变卦。你可怜我?”
这么温柔,抱他、亲他,还叫他宝贝……是不是为他之前在画廊的舆洗室被拒绝,为他回来的那场大哭?
闻骁说:“不是。”
“那是什么?”
“……夏珏,”闻骁叫他的名字,“我说的话,你可以反对。”
夏珏没能明白:“什么话。”
闻骁道:“所有话,包括这方面的。”
“这我怎么反对,”夏珏不解地回头,眼神古怪,“难道我要现在过来……你?”
闻骁神色平静:“你可以试试。”
试试?夏珏想了想,立刻不得不用手背冰脸。他说:“还是算了。”他挪进洗手间,里面很快传来花洒被打开的水声。
闻骁立即提高音量:“不准冲冷水!”
夏珏也大声道:“我反对!”
“反对无效。”闻骁下床去敲洗手间的门。
夏珏嘟囔:“说话不算话,乌龟大王八。”
花洒被关掉,闻骁却仍旧没走开,门上的磨砂玻璃透出他淡淡的身影,像是监督,又像是恶作剧。
一门之隔,夏珏靠在瓷砖上,想平复,视线每每落在那道人影上,中了魔障般始终平复不了,只能自暴自弃地动手纾/解。过程中他羞/耻得眼角沁出了泪,心里骂个不停,嘴上却咬牙不敢发出声音。
洗手台的水龙头声。
哗啦哗啦,夏珏往脸上扑了不少水,还是没能压下那层艳丽的红。他打开门,闻骁还守在门边,在玩手机。
“你一直守着做什么,”夏珏愤恨道,“计时?”
闻骁收起手机:“怕你冲凉感冒而已,我没那么无聊。”
话是这么说,夏珏分明听出他语气带笑,于是一头钻进被子里,不肯见人了。
“真要睡了?”闻骁揉搓他的耳垂。
夏珏很郁闷:明明情况差不多,怎么闻骁就既不用冲凉、也不用diy?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学自动化的。”夏珏问。
闻骁愣了一下,忍不住轻笑一声。夏珏气得手向后抓,去偷他桃,被闻骁捉住,从手心挠到胳肢窝,顿时抖着肩膀缩成一团。
“骁骁……骁哥……骁哥哥……”这下要命了,夏珏从床头滚到床尾,笑得眼泪直流,不断挣扎,“别弄了……我错了……”
好大一番阵仗。两人幼稚的笑闹声中,被子被掀翻,无辜地落在地板上。闻骁总算大发慈悲地停手,下床去捡被子,起身时目光扫到夏珏,顿了顿。
夏珏潮红的脸上一层薄汗,笑中带泪,像块被煮熟的年糕一样软倒,睫毛湿得仿佛眨不动,完全是被逗惨了、玩/坏了。
闻骁一阵燥热,错手把被子砸到了夏珏脸上。
“……?”夏珏被砸得一窒,费力地把头钻出来,虚弱道,“你这才是谋杀吧。”
闻骁帮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重新上床躺下,关了灯。
刚过九点,时间还早,但夏珏是真的被折腾累了,上下眼皮直打架。
“刚刚说的事你考虑好没有?”冷不丁闻骁问他。
夏珏强撑起精神:“什么事?”
闻骁换了个更直白的说法:“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做?”
……
夏珏默默转过身去。
“我说认真的,”闻骁从背后搂住他,微叹了口气,居然有点无奈,“夏珏,其实我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该做什么。”
喜欢一个人该做什么,这本身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比如他想要对夏珏负责,希望对性/行为慎重,希望到最亲密那一步时,两人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互相守护,永远走下去;但夏珏可能更想要时时刻刻不留遗憾的快乐,包括生理与心理。
不分孰对孰错,只是两人之间需要一个平衡。
夏珏窝在他怀里,安静片刻,慢吞吞道:“其实我觉得你说的没错啊。”
“什么没错?”
“就是,两个人做到那一步,要能为自己和彼此负责,”夏珏说,“我觉得这样没错。但是在那之前,是不是可以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闻骁道:“说说看?”
“比如,”夏珏咽了口唾沫,“从、从——”
闻骁突然伸手下去,轻揉了揉他:“从这样开始?”
“闻骁!”夏珏本来困得不行,现在心脏差点直接蹦出嗓子眼。
闻骁在他耳边微微笑了笑,沉沉的气声。夏珏这块小年糕已经被炖过头了,糯得不行,软软地讨饶道:“你别招我,我受不了……”
这回轮到闻骁气血上涌,放手轻咳一下,蜷起身体。
“你就说行不行吧。”夏珏没发现什么,松了口气,红着脸继续道。
闻骁说:“可以。你想从什么时候开始?”
临门一脚,夏珏又发虚:“反正不是今天。”
“嗯,”闻骁应声,“还有件事,你今天在画廊是怎么想的?”
之前夏珏在哭,他不忍算这笔账。
“那是我真错了,”夏珏诚恳道,“我担心你不相信我,而且你又说耳钉的事,我没忍住。我太喜欢你了,闻骁。”
“那你相信我吗?”闻骁问。
“我信,”夏珏说,“我想过了,我应该是对自己没信心。你见过我长大的地方,知道我的成绩……我差你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