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吃不饱的丈夫(124)
安乐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才起床,他是被饿醒的,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想伸个懒腰,刚抬起手就发现浑身上下都在酸痛。
他瞬间脸红了,被窝还是暖烘烘的,说明蒋鸣玉刚离开不久,安乐慢慢地找到衣服穿上去。
他穿好衣服,走出门,刚踏出门槛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安乐循着香气往饭厅走,只到半路就遇到了蒋鸣玉。
蒋鸣玉自然地摸了一把他的脸,当作打招呼,说:“正想去喊你吃早餐。”
现在是冬天,早晨的空气冷冰冰的,安乐的脸依旧隐隐发烫,他没有避开蒋鸣玉的目光,直直地回望,说:“我确实饿了。”
蒋鸣玉从安乐的眼睛里看到了钦慕,让他心头像有爪子在挠,他说:“不想让你吃饭,恨不得再抱你回房间。”
这下安乐的脸彻底红成番茄,大佬真是的,每次说情话都打直球。
嘴上说不让安乐吃饭,不会真的让他饿肚子,蒋鸣玉带着安乐一起去了饭厅,饭厅里蒋述怀和崔唤早就坐好在桌边了。
安乐一见伯父和秘书就很不好意思,崔唤看见安乐的样子,笑得很荡漾,蒋述怀扭过头对秘书说:“你笑得这么恶心干嘛?”
崔唤在心里对老爷的迟钝狂翻白眼,说:“睡多了脸抽筋。”
安乐清清嗓子,冲两人打招呼:“伯父崔秘书早安。”
崔唤让安乐坐下,将桌子上的食物推过去给安乐吃:“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就在睡觉,睡了一整夜应该饿了吧。”
安乐装作啥事都没发生,说:“是有点,谢谢。”
本来园林里只有一位阿姨,蒋述怀过来后带了帮手来,早餐顿时丰盛了许多。
桌子上摆着鱼汤细面与蒸饺面点,还有冒着热气的牛奶,蒋鸣玉拿了一只蟹黄大包,用手掰成两半递到安乐的嘴边,说:“小心烫。”
安乐没有伸手去接,自然地低头就着蒋鸣玉的手咬了一小口,边嚼边说:“好吃,连皮都有点甜甜的。”
淀粉的甜味与蟹黄的咸味搭配得刚刚好,内陷油润不腻,外皮软绵绵的很饱腹,安乐忍不住把蒋鸣玉手里的半只包子全吃了。
他意犹未尽地用纸巾擦嘴,抬起头就对上蒋述怀和崔唤的目光。
蒋鸣玉喂食物这个爱好安乐已经习惯了,可伯父和秘书是第一次见,两个人用一种奇异地眼光瞪着对面。
蒋鸣玉见他吃得快,拿了另外半只包子还想这么喂着,安乐放下纸巾连忙抢下蒋鸣玉手里的食物,说:“我自己吃……”
蒋述怀抽抽嘴角,崔唤大笑出声。
秀恩爱辣眼睛,吃完早饭后,蒋述怀就带着崔唤出门了,具体干什么安乐也不知道。
天气干冷,本来就不适合户外活动,前段时间在温泉旅馆安乐泡得快发霉,本想着出去逛逛,可蒋鸣玉没有让。
安乐这才知道高冷的大佬一旦突破了防线会有多么粘人,他被按在房间里,哪里也去不了,实际上他也没有力气去,到后来连脑子都渐渐变得不清楚,满心满怀只剩下对方的动作与对方的眉眼。
原来所谓的骄奢淫逸这么辛苦嗷。
安乐趴着动弹不得,看着蒋鸣玉走到窗户边开窗换气。
蒋鸣玉穿着单薄的衬衫,隐隐可以看到背上的蝴蝶骨与肌肉线条,安乐着迷地望着他宽肩细腰长腿的身材,心想古人说妖妃祸国,真的是没有骗他。
他现在就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跟蒋鸣玉一起鬼混。
说起来他上辈子本来有机会当大官,结果还没当成就死了,安乐思考了一下,这辈子好歹抓紧机会,不努力不行了,他还有养着蒋鸣玉这个宏伟目标呢。
于是他挣扎着从床上起身,蒋鸣玉察觉动静转身回来,将他抱在怀里舒舒服服地靠着,问:“怎么了,想要什么东西吗?”
安乐觉着再这么下去他就要被养得瘫痪了,拉着蒋鸣玉的手,抬起头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蒋鸣玉挑起眉:“这里不好么?”
安乐亲亲蒋鸣玉的下巴,说:“没有不好,可是我有点想大厨和将军了,还有我要继续上学啊,晏之南疯狂给我发微信,再拖下去他不肯给我发课件了。”
蒋鸣玉抱着他陷入沉思,过了一会才说:“你说的对,但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
安乐奇怪地问:“为什么?还有什么事吗?”
他因为治伤来到这里,后来又去泡药浴遭遇了一些事,他和大佬之间兜兜转转,如今前世今生的心意已经相通,还有什么事没解决需要留下来的吗?
蒋鸣玉说:“我们找到君弈的踪迹了。”
安乐一下子从蒋鸣玉的怀里弹起来,惊讶地问:“找到了?这么快?”
他还以为这件事要从长计议,回到家之后慢慢搜寻,甚至想过君弈会再次先对他动手,没想到蒋鸣玉告诉他,他们可以先发制人了。
蒋鸣玉揉揉他的头发,说:“不要把我想得那么没用,之前他在暗处,所以我没有察觉,现在他的来历我全部都知道,要找就容易许多。”
现在不比以前,网络这么发达,玄学界在全国各地都有人,彼此之间经常互通有无,君弈赖以生存的是怨气,怨气的产生需要害人,他一旦有了动静很容易被捕获。
就算这样,安乐还是惊叹于蒋鸣玉的效率,他一定是动用了蒋家的力量,再就是蒋鸣玉声名在外,要是换做别人,大家还不一定买账。
“那我们去抓他。”安乐立刻就要爬起来穿衣服,奈何腰酸腿软,身体一歪又倒进蒋鸣玉的怀里。
蒋鸣玉接住他,用被子将他团团围住,帮他揉捏肌肉,说:“不急于一时,已经安排人过去了。”
安乐捂在被子里抓抓脸,老老实实交代:“说实在的,这段时间我都把他忘了。”
说起来,君弈还是他上辈子的仇人,本来是要不共戴天的,可安乐因为被君弈杀死,提前下地狱遇到了秦广王,在地府里渡过了几十年的时光,对于他来说属于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最后反而对君弈没什么大的感想了。
“可他一直都惦记着你。”蒋鸣玉静静地说着。
安乐错愕地看着蒋鸣玉。
蒋鸣玉一点一点地讲给他听:“当初你影响了天道,让君弈这个人跳出了轮回,游离在六界伦常之外,变得无法控制。他继续为祸人间,因为他在各界都没有籍,天兵天将师出无名——”说到这里蒋鸣玉顿了顿,“你知道的,天上的那些人最讲究规矩与名目,无法定义君弈是魔还是怪,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最后只能将他镇压在湘西。”
安乐怔住。
上辈子他们发生的所有事几乎都在西南边陲的小城里,那里离湘西很近,君弈又是苗疆出身,落在湘西也不奇怪。
只是……他这辈子也去过湘西,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不怪安乐联想丰富,他各种事
见得多了,知道一切都没有偶然。
果然蒋鸣玉说:“当时那些天兵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借用当地巫师的办法,以邪镇邪,以八棺镇尸的方法将君弈封进棺材里,旁边用八口棺材镇住,放置在山洞深处,试图让君弈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安乐越听越震惊,这不就是他们去湘西山洞看到的事么。
“他们还让一只神兽在山洞里守棺,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
安乐沉默下来,蒋鸣玉摸着他的背,说:“后来的事,你应该猜到了吧,那只神兽在漫长的岁月中变成了乡民口中的洞神,人们敬畏它,向它献上新娘。”
“后来君弈跑出来了对不对?”安乐低声说。
“是的,君弈从棺材里出来后,将神兽杀死,转身把尸体封进那口巨棺里,又杀了八位乡民,调转八口棺材的方向,将‘八棺镇尸’变成‘八仙抬棺’,炼化神兽的尸体,让它成为僵尸。”
“可嫁给洞神的落洞女不明白事情的经过,她失去神志,只知道守着夫君,为了保持自己的容貌继续残害其他年轻的女人。”安乐喃喃地说,瞬间推测出所有的事,“原来是这样。”
蒋鸣玉拍拍他的背,示意他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无须太过纠结,说道:“君弈出来后当然是继续四处提炼怨气修炼,直到他找到了你,就开始针对你。”
安乐知道杀人游戏的事是君弈做的,毕竟身为学校的员工,进出食堂办公室都比较方便,后来蒋鸣玉说鬼鸟也是君弈养的,难道还有其他事?
“你还记得最初你学校不断有人跳楼吗?”蒋鸣玉问。
安乐点点头,蒋鸣玉继续说:“那只恶鬼就是君弈放进来的,恶鬼不停地煽动学生跳楼,帮君弈养伥鬼积蓄怨气。”
“可是跳楼的人在我到学校之前就有了啊。”安乐不解地问,“君弈应该早就在学校里工作了,我刚好去同一所学校上学,这也太巧了吧。”
蒋鸣玉说:“也许不是巧合。”
安乐疑惑地望向蒋鸣玉,蒋鸣玉说:“因为我住学校附近,或许是他找不到你只能找上我,先埋伏在附近等到时机,没想到你真的出现了。”
“君弈这么神通广大?连你的事都知道?”安乐不敢相信。
“谁知道呢,可能是当年天兵们乱嚼舌根被他听去了。”蒋鸣玉懒洋洋地说,“天上的神仙们最喜欢议论地府的事。”
安乐:“……”
原来神仙也喜欢八卦啊。
蒋鸣玉安慰他:“没事,地府的阴司们也爱讽刺天上。”
安乐无言以对。
“总之,君弈为了见到你,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守株待兔也在所不惜。”蒋鸣玉说着。
安乐心情复杂,君弈到底是有多恨他啊,哪怕再渺小的线索也不放过,一定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