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算命的算命先生(17)
两边打了个照面,空气顿时凝固了,后进来那个瞪着眼呆若木鸡,菜篮子掉地上都毫无反应,这边这个也是一脸惊讶,不过还记得喊人,“老黄,这,怎么回事呀?”
黄老师头还伸着呢,怔了怔,突然恍然,”“哎,大仙,您回去歇着吧,我不跑了”,反正他也分不出哪个真哪个假,就冲两个都说了一遍。
牛庚宝都要被他老师逗笑了,这老头心态可真好,他一边笑眯眯说,“师母,我肚子饿了”,下一刻,就抡起手杖冲着离他最近那人砸了下去。
那师母‘哎呀’一声,速度极快的往旁边一躲,嘴里还喊道,“庚宝,你疯了,我是你师母”
“打的就是你”,牛庚宝步步紧逼,手杖一轮一轮的砸过去。
天井就那么大,几步一个圈,那师母冲着花厅里头喊,“老黄,救命”
变故来的太快,黄老师好一会儿才有了反应,他张了张嘴,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最后憋出来一句,“庚宝,你那个,小心点啊!”
被追的满院子乱跑的人,闻言,脚下顿了顿,正好牛庚宝一拐杖上去,打了个正着,那人身体晃了晃,突然就像戳破的气球,‘噗’的一下漏了气。
再定睛看时,天井里头哪里还有人,倒是地上多了只刺猬,它故技重施,冲牛庚宝吐了口火苗,火苗还没近身,就被火神鸦张嘴吞下去了。同时,牛庚宝手杖上的藤曼也已经到达,没等那白仙吐第二口火,就被藤曼缠了个结实,从四肢到脑袋,连嘴巴都给封住了。
此情此景,就连黄老师都不淡定了,他盯着那只还在不停挣扎的刺猬,抖着声说,“这,这就是我,我家的白仙吧?”,
牛庚宝把刺猬倒提在手里抖了抖,说,“挺肥的吧,正好宰了烧汤喝”
黄老师声音更抖了,“这,这个,不,不好吧,好歹是大仙呀”
“什么大仙,就是个刺猬精么”,牛庚宝口气轻飘飘的。
黄老师刺激不小,虽然信鬼神,可信跟亲眼见到,是完全不一样的,况且这次是直接近距离的看了场变幻秀,和以前那些似是而非的景象,不能相提并论。
他看了看牛庚宝手里的白仙,又望了望牛庚宝脑袋上的那只乌鸦,想想刚结束的那一架,不知怎么的,神色突然又恢复了正常,他冲牛庚宝招了招手,笑得一脸和善,“庚宝,来来,老师要和你谈谈心”
牛庚宝暗道要糟,本来想偷摸着捉完妖,蹭顿饭就走了的,看来是不行了!
就在牛庚宝盘算着要怎样把事情圆过去的时候,远在贵州的盘县,来了辆小轿车,车子一路到了乡下的某个村子,车门打开,从驾驶位上下来个中分头的男人,他径直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朝半开的大门大力拍了几下。
屋内很快出来一人,牛庚宝在的话,肯定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人是那个会使用邪术的桂芬,她看着男人问,“你找谁?”
那男人没说话,又回到车旁,打开了后车门,这次从车里头又下来个男人。
桂芬一见来人,立马迎上去,恭敬道,“余道长,您来啦,快进屋喝口水”
男人穿大褂,着布鞋,五十来岁的样子,打扮看着像是个修佛吃素的半百老头,可看他那脸,黄脸,高颧骨,三角眼,还留着个山羊胡,这面相,可不是个好的。
他背着手迈着八字进了屋,女人忙着给两人倒水,这个不像道士的道士,大爷似的往那一坐,半阖着眼,有一下没一下盘着手里的两颗核桃,核桃摩擦出‘咔咔咔’的声音,细听的话,那声音里似乎还混着些“兹拉兹啦’的电流声。
站在一旁的中分头男人见他如此,心领神会,就听他不耐烦道,“别麻烦了,你说有东西要给我师傅看,快拿出来”
“哎,好的”,女人擦了把手,匆匆进了屋,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盒子。
盒子一靠近,摩擦声突然消失了,那余姓道士突然睁开眼,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只木盒,“先别打开”,他出声阻止中分头男人伸到一半的手。
“老师,怎么了?”
余道长把核桃收回口袋,然后双手捧起盒子,放到鼻尖闻了闻,其余两人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半晌后,余道长放下盒子,转向女人,“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桂芬说,“这是我按着道长您教的方法,弄出的鬼胎”
“味道不对”,余道长摇头。
桂芬犹豫着说,“这鬼胎本来已经毁了,可后来又活了,是不是因为这样...”
余道长挑了挑眉,“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桂芬想了想,说起来,她那天一开始就是被打晕的,知道的不多,只能捡醒来后的事说了说。
“那人不仅收了我那好姐妹,这鬼胎也成了一堆烂肉,我准备拿去埋了的,只是到家后发现,它似乎又活了?”
余道长眼中暗芒闪过,“中间没出什么事?你好好想想”
桂芬当真仔细回想起来,只是,没两分钟,她突然发出一声哀嚎,抱头摔地上去了。
“师傅,她怎么了?”,那中分头男人指着桂芬问。
余道长突然笑起来,“这是遇到同道中人了”
中分头男人赶紧问,“不会有事吧?”
余道长瞥了眼他这徒弟,似笑非笑道,“有事?有什么事?”
那徒弟悻悻的闭了嘴。
这么会功夫,桂芬慢慢缓过劲来了,等她能重新站起来后,余道长又问,“那人是道士还是和尚?”
“是个普通的少年人”,桂芬按着太阳穴,还不是很舒服,刚才那一次,就像有根针扎进了他的脑壳里,还搅了搅,差点没把她疼死。
余道长沉默起来,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说,“你说它有自己的意识?”
“对对对,跟之前那个鬼胎完全不一样”,桂芬说,“所以,就想问问道长,怎么回事?”
余道长冲那盒子抬了抬下巴,“给我看看”
桂芬当即挽起袖子,只见她的手腕上缠了厚厚一层纱布,纱布解开后,露出里头一道道的伤口,有已经结痂的,也有刚结痂的,她若无其事的拿起一把小刀在上头又划出条道来。
血涌出来的瞬间,那原本安安静静的盒子,突然响起了‘咚咚’的敲击声,声音很急促。
桂芬把手腕伸过去,血滴滴答答的落到了盒盖上,盒子是漆了层清漆的,但那血落到上面,并没有滑落,而是缓缓地渗进了木盒中。
木盒中的敲击声缓了下来,但是,随着手腕上的伤口渐渐在止血,敲击声又响起,这次不急也不缓,而是三长一短的声音,就像是在撒娇。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事要忙,请假一天!
第33章 第 33 章
也许是失血过多,桂芬脸色苍白,下眼皮青紫斑驳,但脸颊上却泛着诡异的红晕,她对余道长说,“它没吃饱,讨食的时候,就这么敲,您再听这个”
说着,又在快止血的伤口上补了一刀,血再次渗进了木盒里,这次刀口划拉的深,血出的狠,不过两分钟,敲打声变了,是那种轻且浅的声音,隔很久才响一下。
“您看,这是吃饱了”
桂芬看向余道长,想寻求答案,对方却只耷拉着眼皮,看不出神色。
那中分头的男人倒是在一旁打趣道,“这有什么,饿了要吃渴了要喝,傻子也会,你是想多了”
桂芬坚持道,“不一样的,养鬼胎的时候,意识没这么强”,她是有了对比,才有这么大的感触,眼下这只死而复活的鬼胎和之前完全不同。
中分头男人撇嘴,“意识不强那就是说以前也有意识?”
“有一点点”,桂芬说,“是那种很暴躁的气息,跟野兽差不多,它跟...”
“那可能是脾气变了,让你有了错觉”,未尽的话被中分头男人打断,这人是刚认了余道长做师傅的,叫黄克,在师兄弟几个中排六,也叫黄六,皮毛都没学会成,也只配当个司机使唤使唤,却整天在外人面前充大蒜。
桂芬心里不赞同,但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更多的词句形容了,只说,“我就是有这个感觉,它们不一样的”
黄六不屑道,“什么一样不一样的,我看你是发昏了”
两人还在那争辩,余道长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他问桂芬,“你一直用自己的血在喂养它?”
“是的,余道长”,之前她是用鸡血喂养的,这次不知怎的居然放了自己的血,现在回想起缘由来,脑子里只剩一片空白,似乎她本就该这么做。
“那就好”,余道长站起身,背对着桂芬冲黄六使了个眼色,黄六会意,侧了个身移到桂芬背后。
桂芬还一脸不明所以,她这还没给解释清楚,怎么看着就要走了,于是忙问道,“余道长,您...”,话刚出口,就被人一个手刀砍晕了。
这头,牛庚宝从黄老师家脱身出来时,已经是半下午了,肚子里那三大海碗的菜肉饭快消耗的差不多了。这一趟把他折腾的够呛,黄老师不愧是教物理的,不仅心思缜密,逻辑性也强,牛庚宝脑子活络是活络,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被套了不少话去,不过好在不该说的都没说。
他正庆幸着,手机响了,刚一接通,就听梁弃在那喊,“小半仙,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牛庚宝倒是想接,可那会儿正被关在花厅里头盘问,手机响了一下,一看来电显示是路人F,就被黄老师先一步按掉了。
“找我干嘛?”,牛庚宝精神不佳,说话都有些发蔫。
“哎,快过来一趟,有好东西”,梁弃刻意压低了声音,搞得神神秘秘的。
一听有好东西,牛庚宝一下就被勾起了兴趣,当下也没多问,兴冲冲的跑过去,谁知,摆他面前的就是一堆破烂玩意儿。
“你就让我看这些?”
梁弃贼了吧唧的递过来个木盒子,说,“这是红木的吧?”
牛庚宝都没上手接,只看了一眼就说,“你眼比我还瞎么,还红木,这就是上了层漆的首饰盒”,他记得他奶也有一个差不多的,盖子外有个铜把手,里头嵌了整块玻璃,盒子是双层的,样式很老,不过还挺好看。
“哦,不是呀,害我白高兴了”,梁弃有些失望的把盒子翻来倒去看了看然后往手臂下一夹,又贱兮兮的凑到牛庚宝面前问,“嘿,你还说自己高度近视,不是看得挺清楚么”
牛庚宝偏头没理他,在一旁候了有一会儿的李峰瞅准机会把手里的东西拎高了给他看,“这个怎么样,年份足吧?”
那是个带把的木盆,木料重,挺压手的,李峰举了没一会儿,就放地上了,牛庚宝说,“这就是个洗脚盆,我们这叫坳脚桶”
“值钱么?”,李峰只关心这个。
牛庚宝耸耸肩,“这桶我家就有好几个,村里其他人家里,都应该也有个把,你说值不值钱?”,虽然这桶现在用不上了,但农村房子大,往杂物房一扔,十年二十年的都不会再动它,存货肯定是有的。
一听这话,李峰当即又跑那堆垃圾里头翻捡去了,牛庚宝扫了一眼,多宝配合着描述了个大概,这一人一妖如今是相当默契,就连白九都多看了他们两眼。
院里堆的这些,多是些锅碗瓢盆之类的日用品,看式样都是他奶那辈用过的,那时候日子过的苦,所以东西用的也仔细,大多都还完好,不过,要说值钱,那是真不值钱的。
于是,牛庚宝冲李峰道,“哎,别挑了,省省力气吧”
一旁的梁弃,问,“就没个好的?”,他凑的近,一说话,热气都喷在脸上。
牛庚宝往旁边躲了躲,说,“好东西不一定值钱,值钱的也不全是好的”
梁弃摸着下巴点头,“小半仙说的是,那你说,这一院子东西是扔还是留?”
“都留着吧,再过个百八十年的,就是古董了”,他这点随了他奶,东西只要没坏,就都得存着。
梁弃附和,“小半仙说的有理,那就留着吧”
牛庚宝怪异的看了梁弃一眼,他就不明白了,他一个半吊子的算命先生,这鉴定文物的事怎么就轮不到他头上了?这事做的,还能再靠谱点么?说起来,这几人里,也就司机阿忠稳重些,想到这,他便问,“怎么就你俩在这,阿忠呢?”
梁弃下巴抬了抬,说,“在后头”
梁弃老家这栋房子,有两进,前头是青砖黑瓦的的老房,后头是现代的三层小楼,三大开间,中间的院子就特别大,回廊,晾衣架,洗衣台一应齐全,院子里还有个葡萄架搭成的小凉亭,葡萄藤还活着,就是疏于管理,那枝蔓垒垒叠叠的把个好好的架子压得半垮不垮的,凉亭旁边有个水井,井盖是个倒扣的铁皮桶。
牛庚宝正要去掀铁皮桶,看看里头的水干不干净,能不能用,就见阿忠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冲他们招手让他们过去。
“怎么了?”,李峰打头阵,冲在了前头。
阿忠看向牛庚宝,说,“小半仙,快过来看,那边是不是吊着个人?”
三人跟着阿忠来到了后阳台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他们所在的这个村子叫塘头,是个大村,村子有六个小队,总共上千户人家。梁弃家在三队,阿忠要他们看的是四队,间隔不太远,只是农村的房子都是一户紧挨着一户,一眼望去,鬼知道在指哪户,要不是他们是站在三楼,村里的房子又大都只有两层,最多也就能看见个后排。
“哎,忠哥,你说具体点”,李峰眼大不聚神,扫了几个来回也没找到,“比如说屋前种的什么树,栽的什么花”
“就那最破的一栋房子”
一旁装淡定的梁弃连忙转眼看过去,在那些外墙贴了各色瓷砖的小楼里头,还真有那么一栋楼,低矮又破败的夹在其中,显得格外萧瑟。
“忠哥,房子我是看见了,可里头好像没人呀”,李峰手搭凉棚,做瞭望状。
阿忠眼睛一直盯着对面,这会儿不由皱起了眉,“不对,刚还有半截身体挂着,怎么说话的功夫就没了”
那栋房子是个一层半高的平房,窗户还是以前带楞格的推拉窗,窗玻璃是透明的,隐隐能看见屋里的桌椅,但并看见半个人影。
李峰嘟嘟囔囔说,“忠哥,你这是被光耀的眼花了吧?”
阿忠觑他一眼,说,“这会儿有太阳么?”
李峰抬头望天,今天多云,这会儿正有云层罩在头顶,光线不是很好。
牛庚宝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在他的视野里,有
“小半仙看见了么?”,梁弃问牛庚宝。
牛庚宝转身下楼,李峰忙喊,“哎,大师,你去哪呀?”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于是,一行四人就奔到人家里去了。牛庚宝往大门口一站,不用他说,李峰就上去敲了门。没敲两下,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屋子不经常通风,门开的时候,带出来一股腐朽味,四人中,其他三个都往旁边避了避,只有李峰一个没心没肺的毫无知觉,他冲对面打招呼说,“大娘,在家呢?”
半开的门内站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她佝偻着身体缩在门后,只拿双浑浊的眼盯着,并不说话。
多宝和白九两个的声音同时在牛庚宝耳边响起,“行尸”
所谓的行尸,就是人死后,尸体尸变,能起身行走。一般行尸不主动伤人,可眼前这具,三魂七魄已经散了,只有一团浓黑的怨气滞留在体内,显然,这具行尸是来报仇的。
牛庚宝微微有些吃惊,他倒不是惊讶亲眼看见具尸变的尸体,而是,这老人他认的,是菜场外头摆小菜摊的,挺和气的一人,他还吃过她送的几把蔬菜。
第34章 第 34 章
有村民从旁路过,见他们几个面生,问道,“你们堵在朱阿婆家门口干嘛呢?”
四人回去看他,那村民见是几个年轻人,长的也都周正,稍稍放下了心,视线一转正好看见门内的老人,喜道,“哎,阿婆,你总算出门了,昨晚队长就说了,你要再不出来,就要喊人来砸门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里头有事,李峰凑上去,自来熟的喊了声,“叔”,然后掏出盒烟,抖了一根递过去,烟是好烟,那男人闻了闻,没进嘴,反手夹在了耳朵上。
李峰又连忙递了根过去,还把火机掏了出来,“叔,怎么这阿婆一个人在家,家里没人了么?”
这人一贯热情,是人都吃他这一套,这不,烟才点上,那村民的话匣子就自己开了,只听他叹了口气,说,“这阿婆命苦”
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则各有各的不幸。这阿婆姓朱,隔壁村嫁过来的,娘家那头重男轻女,嫁女儿等同于卖女儿,所以婚后,基本算是跟那头断了联系。
虽然这边婆婆有怨言,但日子总算是过起来了,后来又有了个儿子,一家子过得挺好,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没过两年,朱阿婆的丈夫就得了癌,早早走了,留下孤儿寡母的,又得伺候老的又得喂饱小的,委实过的苦。好在她要强,一个人撑着养大了儿子,又送走了婆婆,那儿子也是个老实孝顺的,对朱阿婆很好,后来又讨了媳妇,生了个闺女,这日子就又缓过来了。
一口气说了许多,那村民停下来歇了歇,在他们说话的功夫,身后那扇大门无声无息的合上了,牛庚宝只做不知道,凑上去听他们讲故事,这时,又有好几个村民围拢过来,有男有女,聚了一堆。
“后来怎么了?”,李峰催促。
“哎,要不怎么说她命苦呢”,这次接话的,是个大婶,只听她说,“本以为苦日子过完了,一家子就都该和和美美的了,谁知,她儿子又是个短命的,没过几年也得病走了,媳妇熬了几年没熬住,丢了自家闺女又嫁了,自此,一家子人,就剩祖孙两个相依为命,更要命的是,她那孙女小沁,长的标志,也不知什么时候给人惦记上了,念初中那会儿,有一天下了晚自习,差点被人QJ ,别看姑娘家家没多大力气,急起来是真发了狠,楞把人半边耳朵咬了,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晚朱阿婆等不到人正要沿路去找,就见小沁那姑娘踉跄着跑回来了,嘴里头血呼拉杂的叼着块肉,估计是被吓坏了,被她奶哄了老半天,才松了牙关把肉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