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修无情道后(156)
但是!
这是无情宗啊!
上梁不正的例子那么大!
说是朋友谁信啊!
而且连照情这么大一个美人就在阎一平面前,阎一平眉头也不动一下,多么正人君子,心里多么只有云行一个人。云行几乎可以想见以他这帮师弟的八卦传播速度,最迟明日晨起,山下茶馆一定有一轮新的说辞看客!
……
苍了个天。
阎一平还兴高采烈和晏齐打招呼:“师父。”
神他娘师父,云行脸都灰了。
阎一平一脸初生牛犊不怕虎,乐呵呵的。阎一平没见过晏齐,但在阎一平看来,既然他见过云行,见过白晚楼,也见过连照情,那他与晏齐也是神交了。
这一声‘师父’一出,江原笑得枝头乱抖,差点从上头摔下来。果然晏齐面色愈发和善起来。晏齐看连照情:“看来在西域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
连照情:“……啊,是。”
“这么说你也认识他了。”
“啊……是。”连照情含糊道,“但我不是很清楚,只是先前在西域,我要杀这小子,云行还能头一回反抗我,不让杀来着。”
云行:“……”
好一招落井下石。
那就别怪他同舟共济了。
“师父。”云行立马掏出几封信来,“刚在茶馆收到的,说是大漠寄来特地给连宗主的。老板说最近这些信特别多,直压了仓底,刚才忘记交给宗主,给。”
连照情眼睛都直起来。
他正要从晏齐手中将信纸接来,晏齐轻轻一瞥,天不怕地不怕的宗主立马没动。连照情眼神直瞟,随着晏齐将信一字不落看完,额间慢慢渗了汗。
直到晏齐收起信纸,淡淡道:“云行,进来一下。”又与连照情意味深长一笑,“大师兄,我们过会聊。”
……云行与连照情对视间,这才觉得完了。
其实无情宗真正当家作主的人很难说,大事连照情拿主意,但所有人都怕白晚楼,可是真正管家当的是晏齐,而有病没病又缺不了衡止。
但无论如何——晏齐生气,是叫连照情也要惧怕几分的。
连照情和云行到底都没想通,今天这场无妄之灾究竟是怎么来的。是他们运气不好吗?
还有。
云行丧着脸:“师父,你听我解释。”
他真的就是个山贼,他们连朋友也算不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哈哈哈哈哈哈哈
情情(微笑脸)
云行(微笑脸)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恢复记忆的修罗场等着。
第106章 番外三则
近来风调雨顺,就连和尚都少来了很多次,小江师兄又不曾日夜打雷,叫弟子们火烧屁股似的逃灾,以免被殃及池鱼,山门口的守门弟子眼睛一闭一闭,几乎要打起瞌睡。
欲与周公相梦中,忽听车轱辘声声作响,从远及近,堪堪停到山门口来。弟子朦胧中一睁眼,金碧辉煌,立马整个人都一激灵。
马是膘肥身健的好马,车是镂花雕凤的香车,赶车的姑娘面蒙轻纱,一身红衣裹身,风情曼妙,环佩叮当,眼弯弯冲你笑来,弟子几乎看呆了眼。
苏婉儿满意地勾起嘴角。
嗯,这才是见到她的正常反应。
她少说也是未来的圣女,白晚楼这帮小坏蛋,见了她之后,从来连个眉头也不动一下,却反而动不动要掐她脖子拎来拎去,实在不知怜香惜玉。
苏婉儿跳下马车:“这位小哥哥,请问鼎鼎有名的无情宗是这里吗?”
两位守门弟子互相望了一眼,其中一人走上前 ,抱拳道:“正是此处,请位这位姑娘有何要事,夜已深,宗门不便见客。”
“嗯。”苏婉儿道,“我们找人。”
我们?
难道马车之中还有人?
便见车帘掀开,伸出一只皓白如玉的手,手上串了金镯,镯上龙凤祥舞,指甲如血一般艳丽。光看这只手,便知这个人,一定是人如其手,天姿绝色。
暮色将合时,弟子们将要安歇,俱四散而去,却忽然听小跑之声,山下的师弟连跑带飞,直接如剑虹一般闯来:“小江,小江!”
江原正在指使阎一平将架子摆整齐,便听门砰一声被推开,阎一平手一抖,一天功夫尽数白费,若非江原捞的及时,怕是要碎一地瓷器。
江原身上分明电光一蹿,直炸地噼啪一声响,弟子下意识退了两步,这才如没事人一般,将那镶金的盒子放回格中:“什么事慌慌张张。”
平时是不敢惹着小江,因他犯起毛病大多要遭殃,但此回事情实在重大,叫弟子不得寻来,他用一种不得了的口气道:“山下来了两个女人!”
哦,女人又如何。
“一个说要找你,一个说要找连宗主。弟子们拦不住,正叫她们上山来,眼下都要到内宗门口啦。你快去看看吧。”
啊?
堂堂无情宗,竟连两个女人也拦不住。江原与前来通风报信的弟子一道赶去,就见好一些眉清目秀的弟子围在内宗门口,拦着不让进,却又眼不知哪往瞧,满面通红。
江原定睛一看,便知为何。
倘若你叫两个衣着暴露的芳华美人这样盈盈望着,近身挨着,确实也不知手往哪望,眼往哪瞧。无情宗不收女弟子,所行之事干脆利落,不曾见过如此女色,弟子们打不是,骂不是,甚至剑刚举起来,便听莺莺啼声:“你们要欺负两个女眷吗?”
顿时不知如何应对。
只能苦心相劝:“两位女施主,此处实不是二位能来之处。”
女施主,江原听得一阵无语,慧根时常来此说经念佛,看来还是有些用处的,竟叫这些弟子耳濡目染,连称呼都随之佛门化了。
带他来的弟子朗声道:“让让,小江师弟来了。”
江原来门晚,该得是这些弟子的师弟。
听闻这一声,其余人如遇救兵,个个面露喜色。
原本其中一位便吵着要见江原,如今江原来,岂非解了他们大大的难题么,立时避至江原身后,高声道:“这位姑娘,你要找的小江,莫不是我们这位江师弟么。”
苏婉儿便道:“小江哥哥!”
这样叫着便亲亲热热上前要挽江原的手,一幅已经做习惯,又与江原熟识的模样。
小江哥哥?这个称呼一出,一众皆是哗然,眼中露出不可置信。无端佳人相寻,称呼如此亲密,她与江原莫非有什么特别亲近的关系么?
可惜下一秒江原就如闪电一般掣住苏婉儿手腕,以一股轻柔但不失刚硬的力道将她推了开来:“男女有别,此处不同于大漠,苏姑娘还是注意些吧。”
说着便抬头看连依娜:“圣——”
连依娜摇摇头。
江原顺势改口:“你此行是为——”
“为照情么?”
江原话未说完,便听身后有人已经接了口,他往后看去,却是内宗处走来一人。
“我听外面十分热闹,还当出了什么事,原来是客人寻上门。”说话间,晏齐已至内宗门口,不过几步路,与连依娜互相打量了遍,察觉对方身上功力深不可测或在他之上,心中不禁暗起戒备之心,只走到江原身边,道,“你认识的?”
江原摸摸鼻子:“一面之缘。”
苏婉儿撅了嘴,江原只当没看见。
晏齐只看了眼苏婉儿,便看连依娜,与她行了一礼,是对长辈所为。“看来,这位就是惯常写信与大师兄的前辈了。”
前辈?
弟子们纷纷懵了圈。这两人,一个不过十七八,一个不过三十上下,也就与晏齐差不多大,如何就成了前辈呢?
按圣女的年纪,叫声前辈不为过,但是连依娜模样年轻,行走在外面,无人识得时,当她是二八姑娘者也有之,晏齐却一眼便叫她前辈。且这里分明有两个人,晏齐如何知道,她才是那个写信的人呢?
连依娜轻慢嗯了一声,声音果然十分动人。
“你怎知是我。”
晏齐道:“这位苏姑娘年轻俏皮,字里行间,大约没有前辈这般稳重,对大师兄关怀备至,十分体恤。”又力透纸背,功力骇人。
“素闻狡面玉狐生有玲珑心,今日一见果名不虚传,情儿得你相助,怪不得不肯回来,叫我再三好请,也不动心了。”
这声‘情儿’叫的晏齐心中一动。
他当日所见信中称呼亲昵,与实际听到又是不同的。初见信中‘情儿一切安好,愿得空相聚’这般言论,晏齐还当是连照情的红颜知己,但后来一摸墨迹,又想到连照情为人,恐红颜难入其眼,便断定是连照情的家人。
如今么——
晏齐看了看江原。
江原心知也瞒不过,咳了两声,拿手捂住口,状似不经意道:“她是连宗主的亲娘。”
晏齐:“……”
他是猜中了开头,但没猜到结局。便见连依娜忽然变了眼色,整个人都柔和起来,轻轻慢慢叫了一声:“情儿。”
连照情负手站在高处,脸色十分精彩。
暮色暖阳中,本该是炊烟四起明烛点灯,安歇的好时候。连照情的倚荷院中却挤满了人。是院中挤满人,不是房中。
房中只有两个,连依娜和连照情。
院中还有两个。
江原不想来,但连照情用眼神威逼利诱他不得不来充门面,来是来了,却死也不肯进去沾这尴尬的氛围。至于晏齐只是站在那里,倚着廊柱不出声。
这些人中,最轻松的大约就是苏婉儿,苏婉儿头一回来中原,也是头一回来无情宗。她一路上山来,望见那些弟子,只觉得个个有趣。
十七八岁正是好奇心重的年纪,一路乱转,便离了倚荷院,去摸那会打人的柳树,柳树仗树多欺人,想要恐吓外人,结果狂风乱舞吹了一遭,叫苏婉儿眼睛一亮:“你也会抽条么?”一条小皮鞭挥得风生水起,硬是叫那柳枝垂在那开始装死,再也不动半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