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老父亲写书日常(20)
下一刻,两人又同步陷入了迷茫。
中岛敦是因为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鬼话而迷茫。
织田作之助则是因为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鬼话而迷茫。他的脑海里对福泽社长喜欢什么毫无概念,但潜意识却充满迷之自信。
所以福泽社长到底喜欢什么呢?獠牙?利爪?总不会是毛茸茸吧。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一起沉默下来,中岛敦回忆起刚才太宰先生说过的话:长点心吧……
他本该感到后怕的,如果他真的杀死了院长,那他今后无论要不要原谅院长,都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他也本该感到庆幸的,因为白色巨犬的乱入和终究没有放弃他的太宰先生,他不用被罪恶感折磨一生了。
可在这件事之外,一些无关的细节率先抢夺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没法全心全意思考自己的事情。
他现在更想知道别人的事情。
因为……道理他都懂,但是为什么太宰先生这么反常啊?!
他自信绝对没有M倾向,一点也不期待被太宰先生虐。但如此亲切的太宰先生实在是吓人,满身的鸡皮疙瘩怎么都消不下去,心里在意的厉害。
一定有一个原因。必须有一个原因。
中岛敦上下打量眼前的红发男人。红发男人就呆呆的任由他打量。
许许多多细节在他脑海里滑过,就像冬天垂挂在屋檐上的冰锥,和冰锥上映出的流光幻影。
他忽然醒悟了。
因为疑点和证据早就摆在眼前。
“是因为你!”太宰先生突然温柔起来,是因为你啊!
“嗯?”红发男人木讷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
太宰治坐在座位里,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鸢色双眸映照出对面之人的影子。
锅盖头院长表现平静,正在他预料之中:“是的,我知道他恨我。”
“所以,你也是故意让他恨你的吧。”太宰治自然的使用了陈述句。
院长也自然的点了点头:“是这样,当年的他太过软弱,让他恨我,好过让他恨自己。我当初也是因为仇恨着这个不公的世界才得以顽强生存下来。”
“所以你觉得他今天表现如何?”
“挺不错的。白色巨犬出现的时候,以及横梁倒下来的时候,我知道他选择保护我。”院长嘴角微动,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他太久没有笑过了,所以很难笑得自然:“他已经可以独立在这个糟糕的世界生存下去了,并且也会保护他人,做到我当初没能做到的事情。”
太宰治盯着院长看了两眼,慢慢露出几分无趣的表情:“看来你对自己的教育成果很满意,就算他永远都不原谅你,你也甘之如饴。”
院长又笑了一下,这次就比刚才自然多了:“他不需要原谅我。”
“那就这样吧。”太宰治兴致缺缺的站了起来。“趁今天还有时间,去把毕业礼物送到他手里吧。”
院长立刻将保护了一整天的白木箱抱起来,点点头离开了。
太宰治目送院长离开,面容分毫不动,眼中充盈着冰一样的淡漠。
他只说了中岛敦的恨,没有告诉院长中岛敦今天其实不是来参加毕业典礼,而是来杀死仇人的。因为就算说了也不会有超出他预料的事情发生。
院长或许对中岛敦信任过头了,从没想过中岛敦真的会下杀手;又或许院长其实意识到了中岛敦的杀意,只是不愿点破;又或许院长早就等着被中岛敦杀死,心甘情愿引颈受戮。
怎样都好,那都不是太宰治关心的问题。
现在太宰治所关心的问题是——
他换上欢快友好的模样,热情的凑到了坂田银时跟神乐旁边:“你们好~我的异能有可能会破坏你们的状态,所以就不和你们握手了,刚才我听到你们谈到‘织田作’?”
橙发蓝眸的神乐盯着太宰治的脸看了看,忽然脸红,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是啊,我知道你,你叫太宰治,织田作说你是他的朋友。”
坂田银时注意着神乐忽然发春的表情,心里咯噔了一下。
太宰治笑意加深,眉眼弯起,双眸深邃,唇角扬起风流的弧度,纤长的手指松松的抵在唇边,是个十分吸引人的姿态,他用深情的目光对神乐放电:“为什么要管织田作之助叫‘织田作’?一般人都会叫他‘织田’或者‘作之助’吧。”
“因为织田作说他的朋友都这么叫他。”神乐毫无心机的回答。
太宰治笑得更真诚了。这次绝对是真诚的。
原来如此啊。他想。原来如此,他搞到真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乱步气急败坏:只有朋友才能叫的称呼!怎么不告诉我啊!
第19章 虚伪力惑
对太宰治而言,这次求证“织田作”称呼问题,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所料。
怀疑其实从一开始就产生了,并由每一处细节逐步加深。
比如织田作对他莫名的自来熟;比如织田作呼唤“太宰”二字时过于熟稔的语气;比如织田作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拆他的绷带;又比如在听到枪响时,织田作异常的反应。
一切疑点都显而易见,因为织田作根本就没怎么掩饰。
太宰治当时只是犹豫——他应该求证吗?他能接受求证后得到的结果吗?如果织田作身上出了大问题,那他……那他必须得搞清楚。
于是他先是十分小心的试探,故意放任中岛敦攻击织田作,以确认织田作的战斗力和异能,结论是织田作没有被敌人掉包。
排除最糟糕的可能性之后,他才拿出勇气找到神乐进行求证。
现在他终于可以稍微安心些了。
织田作也像他一样,接收到现实世界的记忆了吧,然后因为记忆的冲突而导致失忆。
问题不大。
织田作不知道【书】的存在,只要接下来没有更多人接收到现实世界的记忆,计划就不会被打乱。
沉思一阵之后,太宰治微笑着同两张纸片人道别,全程都小心避开了任何物理层面的接触。他可不想被织田作讨厌,所以还是管好自己的异能吧。
等太宰治走远了,坂田银时才用震惊脸转向神乐:“你看上那个绷带君了?”
神乐天蓝色的双眸里慢慢浮出一丝轻蔑:“银酱可真是笨蛋,装作心动是女孩子专有的绝技,我刚才只是拿出来练习一下。而且织田作的朋友那么好看。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力惑?”
“你是想说魅力和魅惑吧。”坂田银时的额头上冒出了十字路口符号,“你就是心动了吧?不然你为什么会流鼻血?”
“心动和流鼻血有什么关系?我可不是你这种年纪的大叔,做什么都心有余而力不足。”说着,神乐抬起手面无表情的擦鼻血。
不知道为什么,纸片人鼻孔里流出来的鼻血居然是真的鼻血。神乐的纸片手擦过去之后,半张脸和整只手都全染成了血红色,看上去陡然惊悚。
坂田银时眯起眼睛:“少给我装蒜,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只会更加如饥似渴。大婶和阿婆是宇宙里最麻烦的生物,会对所有漂亮男性构成威胁。”
“你难道想暗示你是漂亮男性?”神乐满含轻蔑冷笑一声,还想再说什么却突然愣住。
她眨了眨蓝色的大眼睛,开心地大笑起来:“银酱!我学会用‘暗示’这个词了!”
坂田银时很有经验的放空头脑,开始发呆,等神乐那股疯疯癫癫的兴奋劲儿过去了,才幽幽开口:“你到底对绷带君有什么想法?女孩子发情也要看对象的,我看新吧唧就不错。”
“那你就去找新吧唧吧,我不会歧视你的,因为我看织田作就有爱上同性的倾向,为了织田作我只能对你一视同仁。”神乐也幽幽地回答。
坂田银时的表情瞬间崩裂:“你说织田作.爱上我了?!”
他开始紧急思考要怎么拒绝才不伤朋友感情。
要不就把这三年的房租免了?但是他本来也没打算收织田作的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