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成为审神者(299)
“精髓？”泉镜花不是很理解，“精髓是什么？”
纲吉心想：我也不知道啊，骸的提问到底好在哪里？我只觉得他这么问，好像很容易惹怒对方。
尾崎红叶微笑道：“在我们还不知道什么问题能够触动公爵的情况下，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这个提问必须回答的环节，从敌人口中套出他们的目的和计划……呵，既然身为行动小组的一员，黎热斯公爵就不得不回答骸先生的问题。”
泉镜花眼睛一亮：“而且碍于规则限制，他的答案必定是正确的！”
纲吉也在瞬间明白过来，同时对骸投去了佩服和赞赏的目光，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要真挚——骸真是太厉害了！光用“厉害”这个词汇都无法确切地描述他的厉害。
骸想的不光是从这里成功脱离，而且逮着机会还要坑对手一把，有这样的人作为同伴，那是多么的可靠啊。
黎热斯公爵的表情也确实在听到问题后僵了僵，同样明白了骸的用意，他深深地看了骸一眼，手指握紧了放在沙发旁的手杖。
骸既绅士，又像个恶魔般对他做了“请”的手势：“请回答我的问题吧，公爵大人。”
黎热斯公爵嘴角抖动，像是不想回答，然而此时众人都看见一抹熟悉的阴云逐渐靠拢过来，即将要聚成带着闪电的乌云。
纲吉惊了惊，没想到黎热斯公爵也会受到自己异能的限制，不回答问题就要被雷劈！
这……这个异能看起来有点奇葩啊。
“呵呵，年轻人，才第一轮你就开始考虑从这里离开后的事情了吗？在回答你的问题前，我得警告你一句，目光看得太远，容易忽略自己脚下的路。如果你真的能幸运地离开，外面才是真正的地狱。”
黎热斯公爵就算嘲讽也带着贵族的腔调，眼见乌云颜色逐渐变深，他开口回答道：“没有幕后的指挥者。”
“你是指从来没有一个藏在暗处的指挥者，我们所见过的人就是已经来到横滨的所有炼金玫瑰的成员，还是说……那个指挥者已经从幕后走到了台前，甚至就是几个熟面孔当中的一员，只是他表现出来的并不像个指挥者？”骸追问道。
黎热斯公爵总算找回了一分从容淡定，他放下手杖，端起面前的红茶道：“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恕我无可奉告。”
“等等，这不公平！”纲吉说，“你的回答有两个指向性，概念是模糊的，不应该算入作答！”
“但是不管有多少个概念，至少有一个是正确的，你们完全可以自己猜测。”黎热斯笑了笑，看着纲吉的眼神有几分怜悯，“就像假如你问我有多少根头发，我也只会给出一个概数，不可能精确到每根头发丝。”
纲吉张了张嘴巴，还能这样的吗？！
这……这不就是耍赖？要是考试的时候这么回答问题，老师反手就给你一个零蛋了好吗！
纲吉被这人的厚颜无耻气得直咬牙，然而骸的表情却不见有多沮丧，他慢慢握住了纲吉的手，安抚性地在他掌心轻轻勾了下。
纲吉心里的窝火因为他的动作，很快就散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在看见骸似乎别有意味的眼神后，也消掉了。
骸似乎已经想好该怎么问接下来的问题了？这熟悉的表情……纲吉有预感，这公爵恐怕很快就要倒霉了。
他偷偷看了眼港黑那边的人，发现不论是尾崎红叶，还是中原中也、芥川龙之介他们，都没有说话，前者面带微笑，仿佛已经跟骸的大脑联网了，后者虽然没联网，但也凭着本能嗅到了一丝找到突破口的味道。
纲吉反握住骸的手，对黎热斯公爵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可以直接开始第二轮了。”
他现在可一点都不怕这个公爵了！
黎热斯公爵发现包括纲吉在内，其他人的精神面貌都跟他预想中的相差比较远，不但没有战战兢兢，反而还有几分催促的神情，这令他十分不爽。
“那就开始吧。”黎热斯公爵的表情也不像之前那样充满了看好戏的期待。
这一轮大家也是有惊无险地分享完了故事，小弟A吸收教训，总算是捡回一条小命，不过因为上一轮他又是被雷劈，又没有喝到“助消化”的茶水，只能硬撑着吃下第二份糕点，肚子都跟怀孕了似的，看着十分的吓人。
这也坚定了纲吉和骸想要尽快离开这里的念头，与此同时，纲吉也在努力思考，骸到底从第一个问题的答案里得到了什么有效信息，想要努力跟上骸的脑回路。
黎热斯自己也说过，他的回答虽然模糊，但能从回答中分析出来的内容，至少有一条会是正确的。既然如此，纲吉就能做个简单的排除法了——这是笨学生经常用的笨方法，把错误答案排除掉，剩下的那个肯定是正确答案！
而且骸还把黎热斯那句话里所涵盖的意思都列举出来了，就跟家庭教师一样贴心……不对，纲吉用力地甩了甩头，他的家庭教师里包恩可一点都不贴心，除了斯巴达教育，就是填鸭式教育，骸在这方面做得可比里包恩要好多了。
纲吉平复心情，很快想到，中了狙击手一枪的罗萨娜曾经试图提醒他们，乔斯的口供有诱导嫌疑，黎热斯并不是最值得他们警惕的那个人。
他注意到罗萨娜的表达，是“乔斯的口供有水分”，而不是“乔斯可能隐瞒了某个存在”，所以纲吉更偏向于骸的第二种分析，也就是“幕后的组织者其实早就出现，只是他隐藏在已经出场过的成员中”这个答案。
知道这个答案的概率比较大吼，纲吉又陷入了苦恼中，因为他无法锁定已经出现的八个人中，到底谁更有可能是那个指挥者。
罗萨娜肯定不是，纲吉的超直感能察觉她没有说谎，乔斯多半也不是，他如果是背后策划的人，那没必要两次都冲到最前线来，最后还被抓住。
黎热斯也不是，他越想否认，就越不可能是真的。芙洛伊的异能都被骸给毁了，更加不可能，蕾妮在梦境里的表现也是她的真实反应，并且她们离开的事实还是太宰治亲自确定的。
剩下的就是犹林夫人、汉森跟门罗，汉森和乔斯的处境相当，两次行动都是他们冲在最前面，只不过汉森的异能可以让他寄生在别人的身体里，没准当太宰先生不在的时候，他又借着异能脱离了监控呢？
不过这三人当中，还是犹林夫人跟门罗的嫌疑最大。
纲吉的头脑风暴进行到这，已经排除到剩下两个选项了，而这一轮的故事也随之结束，骸在众人都配合沉默的状态下，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骸：“我发现犹林夫人的穿衣风格，像是欧洲近代时期的寡妇打扮，可她似乎对公爵大人比较亲近，请问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纲吉恍然想起，那个擅长把人关在电视机里的夫人，好像真的穿得很朴素，一身黑，头上的帽子也是黑的，帽子还垂下了一层黑网纱，就像是要去参加葬礼一样。
那次他们离开贫民窟时，犹林夫人的手确实是挽着公爵的。
骸这个问题虽然是直指犹林夫人，进行第二次选项的排除，但他巧妙地把两人的关系拉到了一起，于是这也成为了一个和黎热斯公爵有关的问题。
如果黎热斯公爵回答不上来，那就说明犹林夫人有问题，而如果她没问题，却又保持寡妇的打扮，说明她跟黎热斯公爵一样，对自己的身份有一种莫名的坚持。这种情况下，黎热斯公爵为了所谓的贵族体面，也会回答得心不甘情愿。
反正也能膈应一下对方就是了。
纲吉竖起耳朵，耐心地准备听黎热斯的回答。
黎热斯在这个问题上沉默的时间比刚才那次还要长，直到乌云里的电闪雷鸣快要落在他头上了，才缓缓地开口。
“她是一位非常优秀，以及非常伟大的女性……我很欣赏她，但除此之外，我们不会有别的关系。”
纲吉又愣了愣，这又算是什么答案，好像什么也没说……那犹林夫人的嫌疑能排除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