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携到屋顶的三日月挑眉,耳畔传来童磨轻笑的话语:“三日月阁下,这种时候还是配合一下吧?我可是很怕会被你吃掉呢~”
转头,这只鬼新长出来的脑袋皮肤布满大片瘢痕,看上去有几分慑人。
屋下传来愤怒的呐喊:“放开三日月先生!!!”
童磨用一只手臂环住三日月,用尖锐的指甲抵着三日月的脖颈,一双七彩的眼瞳带着无害的笑,“如果不想让他死的话,就不要向前走了哟~”
这招极有效果,炼狱桃寿郎的脚步立刻顿住,急切地在地面压出深深的痕迹,水柱也皱紧了眉头,无比紧张地看着屋顶的情形。
“可恶……不要伤害三日月先生!”炼狱桃寿郎的声音响彻午夜,惊飞了不少林里沉睡的鸟雀。
“哎呀,三日月阁下真是厉害,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他们完全信任的……”童磨的声音低而缱绻,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好奇。
与之相反,猗窝座额角青筋不断涌动,“够了没有?”
这太奇怪了,两个上弦劫持一个地位最高实力最强的上弦,鬼杀队的柱却对他们喊不要伤害最强的那个上弦?
……简直不可理喻!
“嘛嘛,马上了。”
童磨敷衍着,笑眯眯地对下面的人说:“只要你们不乱动,我们就不会伤害他哦~”
炼狱桃寿郎牙关紧锁,他不愿相信鬼说的话,但也不能拿三日月的性命当赌注。
无论如何,站在这里的他都快不过与三日月贴近的鬼。
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炼狱桃寿郎脑内一团乱麻之时,头顶的声音再次响起:“看你们表现很好哦~那我们就不打扰啦,记得照顾好三日月阁下哦——不要让他们再落入我们手里。”
说完,两鬼消失在夜色之中。
寒风萧瑟,三日月在屋顶默默裹紧衣服。
最终还是由两名年轻的柱把他搀扶了下来,为表“感谢”,三日月拽起睡得昏天黑地的狐之助,熬了锅热汤。
“三日月先生似乎在鬼中很有名气?他们好像都认识您呢。”吃着吃着,水柱忽然说道。
气氛一瞬间凝结。
两个队员此时也回过神来,想起刚才的事,“好像是这样呢,有一个鬼好像和三日月先生很熟悉的样子……”
狐之助查看了方才发生的监控,整只狐是傻的。
炼狱桃寿郎理所当然道:“主公说过三日月先生剑术惊人,一定是杀了很多鬼才被记住的!”
听上去有那么些道理……
水柱点点头,“也对。”
三日月与狐之助相顾无言,用咳嗽作为掩饰。
……
在那之后,三日月送走了鬼杀队六人,继续过上了上街摆摊的日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七个春秋过去。
在一个温馨的春日,三日月闲来无事翻看资料,发出一声轻叹。
今年将会有很多人死去。
“呱——呱——送信——送信——”
粗哑的声音在窗外响起,狐之助跳上去打开窗户,被迎面而来的黑鸟吓了一跳。
“鬼杀队的信?”
鎹鸦磕磕巴巴地说话:“产屋敷冒昧……想……请您一叙……信件,在信囊里……”
“咦,鬼杀队的主公邀请您去那边吗?”狐之助惊奇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呢……”三日月阅读完信件,将不日前往的回信放进鎹鸦背上的小兜里,目送它飞向天空。
今年冬天,这个人的生命也将燃到尽头。
第280章
三日月再一次见到产屋敷时哉, 差点没有认出这是当年的产屋敷当主。
面前的青年面貌与当初相差甚远,如同烧伤一般的紫红色疤痕从头顶斜向下穿过鼻梁,直到另一侧的下颌。其中一只眼眸, 也从当年的深邃变得像晶莹剔透的石头一样, 没有任何生机。
“让您见笑了……”产屋敷时哉在旁人的搀扶下走过来,略微抬首,“抱歉, 我有些看不清您的样子了,能再靠近一些吗?”
三日月再度走近几步, 直到那只尚有光泽的眸子映入他的身影,才缓缓停下。
“如您所见,家族代代相传的诅咒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产屋敷时哉看向窗外,眼底盛满窗外浓郁绽放的紫藤花,一连唇角也留存的和煦醉人的笑意, “所以,我格外珍惜今年的春天。”
“主公……”搀扶他的柱面露不忍, 眼眶变得湿红。
万籁俱寂中, 唯有三日月露出些许柔和的微笑,附和他道:“今天的春天的确很美。”
产屋敷微微一怔, 此时轻风吹起, 将窗外些许细碎的花瓣拂至他的头顶与发间, 乌黑的发丝与紫色的花瓣纠在一起,织构出奇异轻盈的绮丽之感。
待他再次回过头来,眼中又只剩三日月的身影。
“我与三日月先生有话要说, 让我和他单独待一会儿吧。”产屋敷与身旁的人道。很快,屋门被轻轻带上,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他和三日月两人。
“您与鬼作战时用的, 是日之呼吸吧。”
一段沉默过后,产屋敷率先开口。
三日月一愣,刚要开口,产屋敷便笑着道:“您先不要急着否认……虽然我不知道您如何从日之呼吸的创始者那里得到的传承,但您一定是个优秀的继承者。”
他回过头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期盼,“能请您听一听鬼杀队的故事吗?”
寂静之中,产屋敷将鬼杀队与自己家族的历史娓娓道来。
如今的鬼王鬼舞辻无惨,曾经也属于产屋敷一族。家族受其牵连背上诅咒,视其为责任、败类。从那以后,产屋敷一族代代站到鬼的对立面,领导鬼杀队,致力于扼杀那些残暴凶恶的食人鬼。
但是,鬼的力量比人类强过太多,数百年间,吃人鬼的传说从来没有停息过,到处都是无辜死掉的人们。
直到战国时,出现了一位极其强大的剑士。
剑士创造呼吸之法,教予鬼杀队的队员,在众人的努力下,由最初的日之呼吸延伸出各种呼吸之法,加上日轮刀,真正地对鬼产生了威胁。
传言都说,在剑士巅峰的那一年,鬼舞辻无惨差点死在他的刀下。
“可惜还是让他逃走了……之后就再也没遇见这样的机会。”
产屋敷时哉叹息。
他直视前方,再次陷入回忆,“日轮刀是锻刀人取特殊材料制成的刀,除非剑士死亡后刀被折断,锻刀人都会认出并回收自己所锻的日轮刀。”
“只不过……锻刀人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们为那名剑士锻造的那把刀。”
听完这句,三日月觉察到产屋敷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刀上。
“这把日轮刀……”
他不知该怎么解释――旁人看来,确实是继国缘一的刀没错。
“您不用担心……因为诅咒,族人得到了看穿未来的力量……只可惜,那不过是短暂而缥缈一种‘预感’罢了。”
产屋敷笑了笑,“但也多亏了这种‘预感’,我们成功规避过多次危机。”
“您与我不同,我只能感觉到危机,却不能准确地看透将要到来的东西,也就看不见鬼,或是产屋敷一族的命运。而您,却能完整无误地看透每一个人。”
“若我问您,鬼舞辻无惨会不会死、什么时候死,您也能给我一个答案吧。”
三日月轻轻一笑,并不言语。
一旁的狐之助却按捺不住,紧张地甩动尾巴,在地板上刮得沙沙响――不仅知道什么时候死,还能精确到秒。
真怕三日月大人会直接说出来!
产屋敷注意到了狐之助的表现,忍俊不禁,“看来我没有说错……不过,我不会问您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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