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鼻子,看见真·玛蒙在贝尔嘻嘻嘻的笑声中飞了一圈,似乎想从前排飞出去——
因为后面坐的是三个幼崽,窗户是紧紧关上的——却好像又顾忌着什么不敢动弹,最后蹲在了贝尔的头上,小小地叹了口气。
纲吉不感兴趣地扭过头,继续兴致勃勃地看向远处。
狱寺也感觉到了恶心,目光从吐血的小婴儿身上,追随着纲吉看向不远处。
“那边有什么吗?”他不解,“纲吉大人。”
纲吉专心致志地盯着那边,但是琴酒就像是一尊冷漠的雕像一样毫不动弹,让幼崽忍不住鼓了鼓嘴。
狱寺跟着他望了许久,没那个从浅墨色的车窗里精准识别出银发杀手的能力,只能看见一片雨幕和一辆沉默不语的车,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纲吉大人?”他迟疑地问道,“您在看什么呢?”
【狱寺狗勾:看我看我,康康我!】
【狗勾:嗨呀为什么就是不看我呢?气气!】
纲吉失落地收回了视线,忧愁地托住腮腮。
“狱寺君……”
小狱寺无形的耳朵和尾巴都立了起来:“是!”
纲吉忧愁地说道:“你会讨厌我吗?”
讨、讨厌?!
狱寺隼人心里一个咯噔,当即站起身——差点撞到头,一手摁住胸口激动道:“怎么可能!我狱寺隼人就算讨厌全世界也不会讨厌纲吉大人的!”
纲吉原本还在忧愁的,闻言怔了下。
“诶?”他转过头,没想到狱寺这样激动,自己反而愣了下,羞腆了起来,“其、其实也不用讨厌全世界。”
幼崽结结巴巴地说道:“狱、狱寺君至、至少要喜欢自、自己鸭。”
狱寺还是很激动:“我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纲吉大人高兴就好了!”
【嘶……】
【发出了不得了的宣言呢,狗勾。】
【我输了,我承认这不是一只猫猫,而是一只狗勾了,输的体无完肤(哽咽)。】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一只猫系狗勾呢?】
在那边玩戳玛蒙的贝尔嘻嘻两声,手里的小刀转了方向。
“嘻嘻嘻,小兔子是王子的,笨狗不要抢哦嘻嘻嘻。”
“哈?”狱寺隼人眼里喷出怒火,“纲吉大人才不是你的!”
“嘻嘻嘻就是——”
“不是!”
“就是!”
纲吉:……
他弱弱地伸出手,想说你们不要吵啦,又觉得眼前的一幕好像无比严眼熟。
在他晃神的瞬间,两个家伙已经隔着他打闹起来,眼见着飞来横刀就要扎在傻不拉几的兔子脑袋上,斯库瓦罗忍无可忍,转过身一手一个,精准地给了两个小鬼一人一个爆栗。
“都给我安静点啊混蛋!”看见小鬼们安静了下来,他转过身双手环胸,嘴里继续骂骂咧咧,“真是一群混蛋小鬼,啧。”
纲吉眼巴巴地跟着看过去。
“斯库瓦罗讨厌我们了吗?”
小鬼很少用全名叫他,这让等待等得不耐烦的斯库瓦罗稍微冷静了一下,诧异地看向身边的幼崽。
虽然已经被简单整理过了,小家伙的身上也还是灰扑扑的,总是弯弯的眉眼间染了一些忧愁,莫名的让人觉得碍眼。
他咳了一声,看向窗外。
窗外雨涟涟。
等到斯库瓦罗用一反常态的低声说完话,纲吉还睁着眼睛等待着答复。
暴鲛啧了一声,将小鬼给推回后座。
“喂贝尔,把毛毯拿出来盖上!”像是要掩饰什么,他扯着嗓子喊道。
暂且在鲨鱼手下苟且偷生(自认为)的贝尔哼哼嘻嘻地掏出了毛毯。
纲吉被摁了回去,托着腮,继续忧愁地叹气。
狱寺隼人心里痒痒,一面盯着前面那个可怕的鲨鱼的动静,一面小心翼翼地靠近纲吉。
终于,他听到了幼崽的喃喃自语。
“真奇怪,纲吉明明还是很可爱的……但是为什么gin哥不喜欢纲吉了呢?”
“唉,大人们真是好难懂哦。”
【噗。】
【论人类幼崽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jpg】
【崽崽: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当然只有原谅他啦。】
【你当然可爱!我们崽崽全天下最可爱!不接受反驳!!】
【所以老琴呢?快来哄孩子啦——】
老琴、哦不,琴酒默默收回了目光。
他被急速召回乌鸦的bss身边实在是一件很突然的事,所以也没能和幼崽道别——
虽说如此,琴酒也挺害怕自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是,是词不达意,说一些奇怪的话出来。
要是只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道别,又实在太奇怪了,不符合他冷漠酷哥鲨手的人设。于是思前想后,琴酒给幼崽留了个信物,便匆匆离开了彭格列。
看见小孩子与其他人打闹的模样,琴酒不由得在心底暗自呼出一口气。
——看来对方至少是看见了他的信物的。
不过同时,也有一种奇怪的酸涩在心底蔓延。
“你似乎很在意那个孩子?”
他的后座,乌鸦面具问他。
琴酒垂下眼:“是。”
乌鸦面具有些讶异于他的诚实,轻轻笑道:“我觉得你回来以后变了许多,是因为那个孩子吗?”
琴酒不着痕迹地瞟了眼后视镜中的乌鸦面具。
“不。”他谨慎地回答道,“作为组织的一员,我只是认为应当有所转变才是。”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此前琴酒待在组织中只是因为bss手中掌握着他的弟弟秋纪的信息而已,但是这句话一说,却隐晦地传达了将效忠都交给乌鸦面具的意思。
乌鸦面具不知道信了还是没有,笑了起来。
这笑声就像是某种鸟类的鸣叫一样带着嘶哑,让人无由生出畏惧。
乌鸦面具和蔼地说道:“没关系,不用紧张。你知道的,你是我最宠爱的孩子。”
琴酒挺直了背应是。心中却在想果然没有事件的推动,他的忠诚来得太过虚伪了一些。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乌鸦面具继续道:“说起来,你在彭格列也有一段时间了,对xanxus怎么看?”
他看见琴酒讶异的眼神,面具下的脸神秘地笑起来,“我是说,你认为他会是未来的彭格列十代目——未来的教父么?”
琴酒张了张嘴。
跟着表面老板的意思,他当然是要说不是的。
毕竟老板的合作伙伴可不是瓦里安的暴君。
然而,他想起方才所见的冲天火光,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然后,他说道:“不,我认为恩里科或许更加符合。”
那是另一位继承人的名字。
见状,乌鸦面具大声笑了起来。
然后他说道:“你或许是对的,但是这件事谁也说不准——我们的九代目,在成为首领之前,人们不也只是将他当做是他那强悍的姐姐的废物弟弟吗?”
这种事有些超过琴酒的知识范围,不过他也知道乌鸦面具不是需要他的回答,而只是自说自话而已。
果然,乌鸦面具笑过之后,压低了声音。
“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还要接近xanxus么?”
\因为聪明的人从来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以为你懂得这个道理的,阵。\
……
黑夜过去。
万众瞩目的宴会终于即将开始。
纲吉的新朋友在彭格列拥有了一个房间,连带着他的父亲一起,和云雀的父子俩一样住了个套间——要知道,这是此前夏亚·安德拉没有的待遇。
纲吉也认识了狱寺的姐姐——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在服装店帮纲吉买衣服的小姐姐,碧洋琪·安德拉。
“哇——”幼崽两只爪爪捧住脸,脑袋上由不认识的大哥哥给他整理,连脖子也不能动,只好张嘴发出羡慕的声音,“纲吉也好想有姐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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