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几人不要金不要银,百姓自发带上不少吃食相送,回头一望足有三百来号人。
路上,敖烈要化作白马驮着唐三藏,唐三藏却道:“后面有许多百姓跟着,见到你变化恐吓着他们,我步行便是。”
敖烈觉得有理,未作他想,一路护在他左右,不知不觉就到了七绝山脚下。
七绝山果真如老者所说恶臭难闻,孙悟空闻见这味道,早已让金无束回紫府里待着。
猪八戒被恶臭熏的直迷糊,堵住了鼻子不敢呼吸。
“这山长八百里,臭气熏天,可怎么过呦。”
敖烈扯出一块方巾来,遮住了唐三藏的口鼻。
唐三藏瞧他一眼道:“你也戴上。”
见敖烈照做,他这才回身对一众百姓道:“此处气味着实难闻,诸位施主莫要再送,快请回吧。”
庄上老者上前道:“圣僧啊,令高徒诛灭了妖怪,救了我们驼罗庄百姓,我等感激不已,跟来正是要为你们另开一条路,好助你们过去哩。”
孙悟空笑道:“尔等如何能开山凿路?”
猪八戒:“就是啊,你们手无神兵,力气又小,这路不知要开到哪年去,岂非耽误我等西行?”
“呆子说的是。”
孙悟空见他果然接话,上前对老者道:“尔等若要帮忙,只需多送些吃食来。”
他拍拍猪八戒的肩说:“我这师弟饭量大,干起活来口更壮些,要供上他吃也不易。”
老者不明所以,猪八戒更是一脸懵。
“师兄这事何意?你要叫我干什么活儿?”
孙悟空捏捏的他的肩膀:“你且去变作原身,拱出一条路来。”
猪八戒:“什么?!”
他惊的要往后退,肩上的手却擎的他动弹不得。
“我的好哥哥诶,你倒是图干净,凭什么只叫我老猪去做苦力!”
他暗道孙悟空记仇,打他一顿不够还要叫他出力。
他吭叽地不肯应,直说:“你齐天大圣神通广大,这山挨你一棒子就能劈成两半,如何叫老猪去拱?”
孙悟空手上用劲儿:“废话少说,你去是不去?”
猪八戒肩膀疼的直哼哼,老者见状忙道:“老朽虽知猪师父本领高强,但他一人怎能开路?”
猪八戒梗着脖子:“就是,我一个人怎么行?”
他挣脱不动,叫道:“师父你来评评理……”
唐三藏上前道:“八戒,我看便依悟空所言,你去开路,也可于驼罗庄的百姓方便走路。”
猪八戒:“……”
“凭什么啊?”
他直觉唐三藏是因为不敢惹孙悟空才叫他听话。
“合着咱们师徒都被孙猴子一人给拿捏住了?”
唐三藏却笑道:“这事若成了,记你这场头功如何。”
“头功?”
一句话就叫猪八戒动摇起来。
西行路上他偷懒惯了,降妖除魔多是孙悟空出力,往后到了如来佛祖跟前论功行赏,只怕他分不得多少功绩。
难得有记他头功的时候,他自然就心动了。
他定了定神,拳砸掌心道:“好,师父既如此说,老猪去就是了。”
孙悟空松开猪八戒的肩膀,瞧了唐三藏一眼。
未免百姓收到惊吓,唐三藏又道:“贫僧的二徒弟有三十六般变化,可变山、变树、变野猪……诸位施主莫要吓着才好。”
好八戒,捻着诀,摇身一变,果真变作一只身长百丈,钢筋铁骨的大野猪。
百姓们何曾见过这等本事,倒不害怕却是心惊,又跪地叩了好几个响头。
猪八戒受用不已,一开口便是震耳欲聋:“尔等速速将吃食攒成一堆与老猪吃了。”
眼见着吃食堆成小山,他不分生熟,全部吞吃下肚。
“不够不够,再来。”
百姓们手里空空如也,面面相觑,孙悟空道:“尔等不妨多跑几遭,多送些干粮与我师弟吃了,他才有力气开路。”
那些人相送至此,有人是赶着骡马来的,忙飞奔回庄子里又做干粮往这处送。
猪八戒一连拱了两日,每每饥饿时都有人来送吃食,饱餐一顿继续拱山前行,将恶臭的七绝山分至两山,中间拱出了一条宽宽的路来。
终是开凿了山路,唐三藏师徒掩住口鼻过了七绝山,后边是依依不舍的驼罗庄百姓。
***
他们走出了十余里,终于闻不到那股难闻的味道。
见金无束从紫府中出来,猪八戒好不艳羡。
“小紧箍,再没有人比你更舒坦了。老猪拱那山路不知废了多少力气,你倒好,躲在师兄的紫府里有吃有喝,也不说分老猪一些。”
金无束笑着夸他:“能者多劳嘛,八戒师兄莫要取笑我。”
他从紫府里摘了许多瓜果出来分给他们吃,见唐三藏走在前面,捧着一颗桃子过去:“小和尚给你吃。”
唐三藏笑着接过来:“多谢小紧箍。”
金无束抬头看看他,忽然道:“小和尚你长个儿了。”
他用手在头顶比量一下,惊呼:“竟然比我高出半个头哩。”
一旁的敖烈也悄悄比量了一下,接着默默地低下了头。
金无束实在好奇:“这几日你吃什么啦,怎么长得这样快?”
敖烈往他们身边蹭了蹭,支着耳朵听,唐三藏瞧见了,不禁又轻笑起来:“同寻常一样,素斋素果饱腹,哪里吃什么。”
金无束有些失望地说:“我也食素,怎么不见长高。”
唐三藏啃了一口桃子,问他:“你又不矮,为何还想长高?”
金无束挨到他身边,见敖烈又蹭过来,忙推他:“敖烈师兄你走远些,我和小和尚说悄悄呢。”
敖烈:“……”
他只好退至孙悟空身边,瞧着唐三藏低下头与小紧箍挨在一起。
“大师兄,你不醋么?”
平日里,无论小紧箍与谁亲近些,他大师兄都要在中间拦的死死的,今日怎地放心了?
孙悟空:“你醋你怎地不拦着?”
敖烈:“我……”
他哪有资格去拦。
孙悟空话虽如此,暗中却对唐三藏传音:“离他远点。”
唐三藏往旁边挪了小半步,离金无束更近了。
孙悟空:“……”
他正要大步上前,忽然耳朵动了动,听见唐三藏又问:“小紧箍,这下可以告诉我你为何想长高了吧?”
金无束悄默声地:“小和尚我跟你说……因为大圣太高啦。”
唐三藏不明所以:“悟空高又怎么了?”
金无束俊脸一红:“我……哎呀你不懂,亲亲的时候我又仰头又踮脚,好累的。”
唐三藏:“……”
谢谢,贫僧确实不懂。
金无束偷偷用了隔音术,以为除了唐三藏谁也听不见他的悄悄话,却忘了此法术对孙悟空无效。
正当唐三藏不知该如何接话时,旁边的金无束已经被他的大徒弟拉回紫府去了。
敖烈心道大师兄还是忍不住醋了,他走到唐三藏身边叫了一声:“小和尚……”
唐三藏偏过头来:“嗯?”
敖烈顿了顿:“大师兄看得紧,往后你与小紧箍说话时,莫要、莫要靠的太近了……”
他说完有些心虚,实则他也起了醋意却无法明说,只得拿孙悟空做借口。
唐三藏何如不知他的心思,闻言笑了声,十分痛快道:“好,我答应你就是。”
敖烈见他应了,自是欣喜不已。
近来小和尚总是喜欢步行,也不骑他,他还以为自己的心思藏不住,小和尚又要与他生分了呢。
他拉住唐三藏,忙化作白马道:“小和尚你上来,我驮着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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