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发生过黑色组织潜入警察厅偷盗机密情报与卧底资料的事,所以安保也好,监控探头也好,安装都非常到位,简直可以说是日本最安全的场所之一。
偏偏这起命案就发生在警察厅大门口的台阶上。
几乎在命案发生的那一刻,他们就确定子弹来自八百码之外,因为八百码之内的所有狙击点,都在公安警察的监控内。
然后根据弹道,他们很快分析出了狙击地点,但也就是这个答案,让人难以置信。
狙击地点极有可能来自920米外的某栋大楼天台。
虽然附近还有三四栋距离更近的高楼,但是角度不够好。
关于这个结论,专案组里的分析人员直接吵了起来。
因为世界狙击距离记录,就在八百码左右,接近一公里这也太夸张了,根本不可能!
“附近一公里内的银行、地铁出口的监控呢?哪怕是便利店的防盗监控,也全部查一遍!
“进行拉网式筛查!询问附近居民、商户有没有看见过可疑人员,特别是背着高尔夫球包、吉他盒的人!”
一道道命令飞快地传达下去。
堪称鸡飞狗跳的几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勉强找到了几个目击者。
“是个年轻人,黑色头发,挺长的……其他不记得了。”
“真的不记得,这样的人太多了,如果不是他个子特别高,压根就没印象。”
“他是不是进了那栋楼?没注意。”
“没看到脸,他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
监控那边一直没有消息。
这个凶手就像是地底下冒出来的、天上掉下来的。
还是难以置信的顶级狙击手,超越常识的那种。
“……犯人很有经验,他的外套可能是正反都能穿,背包里也许准备了其他替换衣物,他躲避了所有监控头……他有一辆车,有同伙,他在一个没有监控的地点下车,作案之后又迅速乘车离开。”
“我们勘察了狙击现场,没有指纹,没有弹壳,没有烟头,只能从灰尘痕迹上分析出他狙击的位置。”
“犯人的身高在一米九左右,我们在天台找到了半截黑色长发,但很遗憾,这是纤维制造的假发,这是一个非常谨慎狡猾的家伙。”
速写飞快地成形。
公安警察们看着这张图,欲言又止。
“不、不可能是赤井秀一!虽然赤井秀一是黑色头发,但是他已经死了。”
公安警察里代号为零的执行组,专门负责黑色组织相关案件的人也在互相对视,他们知道黑色组织里的琴酒,狙击能力与FBI的王牌狙击手赤井秀一不相上下。
可无论是赤井秀一还是琴酒,都没有这么远的射击距离。
“……不,我们可能过度夸张这个犯人的能力了,他一共开了四木仓,除了第一发子弹命中藤田长官,使他当场死亡之外,另外三发子弹都是无效射击。”
“真的吗?那我们受伤的同僚是怎么回事?”
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袭击当时的情景模拟。
藤田长官中弹的脑袋当场爆开了。
其他人下意识地转头、急切地围过来查看,紧接着飞来的第二发子弹击穿了藤田秘书的右手,又打在某位公安警察的脚上。
第三发、第四发子弹的情况也差不多。
子弹在人群里呼啸而过,没有收割生命,但是依仗着远程狙击木仓的威力,使案发现场变成了一个血流遍地的恐怖猎杀场。
在短短十几秒时间内,就有多人重伤致残,剩下的人也因为过度惊骇或者滚动着寻找掩体而丧失了战斗力,可以说直接把现场给“清空”了一遍。
“他只用了四发子弹!如果是在战场上,他已经赢了一场战役……出手击杀之后从容撤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29.
“这是一条孤狼,它性情凶残、齿牙锋利……”
昏暗无光的房间里,一个经过变声器的奇特声音缓慢地说。
看不到说话的人长相、性别、年龄。
墙上那个亮着的巨大荧光屏正在播放东京警察厅模拟出来的袭击情形动画。
这种机密文件是不应该流出的,但是有无数大人物要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后它就从某些渠道无声无息地流向了“想要看到”的人手里。
包括但不限于美国的情|报组织、国际刑警、以及……神秘的黑色组织。
“BOSS。”
话筒里传来了贝尔摩德的声音,“狙击发生的时候,琴酒就在我旁边,之前十个小时我们一直追查爆炸|物失踪一事,所以不可能是他。”
房间里的黑影动了动,发出古怪的喟叹。
“嗯,这个人也不像琴酒。”
“BOSS?”
“我说过,这是一条孤狼。一条生活在绝境里,习惯了与危险为伍的孤狼,他会解决所有具备威胁的人,并震慑住想要追踪它的猎手。”
“……”
“调查清楚这个人的来历,然后想办法杀了他。”
“BOSS?”
贝尔摩德十分吃惊,下意识地问,“不招揽吗?”
“贝尔摩德,你要记住,虽然我们需要各种人才,但是唯独有一种人我们不会去招揽,那就是根本不需要组织的人。这种可以独自在黑暗里狩猎的强大野兽,傲慢难驯,随时都可能背叛。所以杀了他,再把这份礼物交给我们的盟友,为组织在日本政坛的势力拓展更进一步。”
“是的,BOSS。”
30.
琴酒拧开门锁,然后反手把门关上。
他站在玄关处,看着黑漆漆的客厅,缓缓拿出了伯|莱|塔。
这座安全屋他已经有三个月没来过了,墙面与家具上都是一层灰。
其实家具只有一张桌子,一个矮柜。
这样的极简主义最近在日本非常流行,没有任何囤积的物品,日用品都放在厨房或者浴室,客厅里空荡荡的,窗帘拉得很紧。
琴酒没有脱鞋,他直接走了进来。
地板不能吸音,这是经过特殊布置的,哪怕脚步再轻,声音也会被扩大。
琴酒走了几步,就面无表情地站住了,像是在等待什么。
大概两分钟之后,他听到了自己想到的东西——角落的榻榻米上,有轻不可闻的呼吸。
他毫不犹豫地朝那边开了一木仓。
消音|器让木仓声听起来很闷。
房间里没有响起痛呼,也没有剧烈的喘气声,这一木仓就像打到了空处。
可是琴酒的脸上露出了冷笑,他确定自己打中了。
子弹扎入肌肉的声音,他绝对不会陌生。
琴酒猛然转身打开了电灯开关。
就在这瞬间,他骤然松手弯腰,惊怒交加。
客厅里一片明亮,只见角落的榻榻米上,缓缓站起一个银色短发的人影。
黑泽。
黑泽没有戴棒球帽,整张脸暴露在灯光下,他的右臂中弹了,鲜血缓缓流淌着。
他的左手也握着一柄伯|莱|塔,此刻木仓口正对着琴酒。
客厅开关那里有一个很细小的按压式注射管,会在瞬间穿透肌肤,把里面的液体注射进去。
即使琴酒凭着过人的反应能力迅速甩脱,注射管里的液体还是少了一半。
这里装的是组织开发的一种麻痹药剂与吐真剂的产品,可以在半分钟内迅速起效——
琴酒毫不犹豫地朝着黑泽连开三木仓。
可惜他们之间太过了解了,尤其在战斗方式与习惯上。
黑泽避开了,一木仓都没中,他也朝琴酒扣动扳机。
琴酒最初躲避得很快,可是他的动作越来越狼狈,最后滚倒在地上,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此时距离琴酒进入这栋安全屋才过去五分钟,两次交锋已经结束。
“没有解药吗?”
黑泽微微一笑,他手里的木仓还是指着蜷缩在地上的琴酒。
琴酒一动不动。
过了五分钟,黑泽才走过去,他抬脚踢了琴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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