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清楚我的情感驱动,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并不矛盾。”
这种对峙毫无意义,川村学其实没必要给出任何回应,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完成他要做的事,然后离开这里,去找羽多野奈绪。
但降谷零明亮的眼神在夜色中像是带着温度的火焰,他甚至不用追逐着太阳也能洋溢着充满生机的暖,这种暖深深地刺痛了川村学的内心。
凭什么?
“我是喜欢羽多野前辈的,”他认认真真想了一会儿,“她就像是易碎的雕塑,想要她折腰就只能让她绝望,硬生生掰断根骨,碾碎那些根植于灵魂的骄傲。”
说完后,川村学却发现降谷零根本无法理解自己的意思,他干脆地放弃了,只是说:
“我试着这样做了,但她还是冰冷又坚强。一个罪犯对得不到反馈的犯罪行为充满了愤怒,这是可以理解的吧?”
听到“罪犯”这个说法,降谷零虚起眼:“我们查到了以前的档案,你在公安那边留有记录,虽然已经被销毁了,但肯定的是,你执行过某件任务,你是公安的人。”
“然后我就开始想,羽多野前辈的内心里到底有些什么呢?我的爱意她无动于衷,男朋友死了她不为所动……那她在乎自己的学生吗?一个不够的话,五个呢?”川村学说。
“这一切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你很清楚我们五个和羽多野老师根本没多少交集。”
两个人鸡同鸭讲地对话了两轮,最后又重新归于沉寂。
降谷零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早已“不正常”,从他敢对五个即将毕业的警校生下手就可见一斑,并且这里没有任何他的同伙。
如果没有百分百自信全身而退,那只有一种可能——他已经疯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降谷零问。
川村学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充满希冀的明媚搭配着僵硬的面容,他的眼里有某种危险的东西在析出,“我要见到我的太阳。”
他这样回答着,从手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遥控器。
降谷零心头一跳,瞳孔骤然放大,他知道那个东西的构造,就在平日的课程里接触过太多次,他还知道萩原和松田十分精于此道。
那是炸弹的引爆器。
就在降谷零思绪急转,考虑着自己要怎样才能带着其他四个人一起脱困的时候,一股力道击中了他的后颈。
那个男人是突然从阴影中蹿出来的,没有任何迟疑地下手,并在确定降谷零重新昏过去之后才绕过椅子,走到川村学面面前。
川村学的脸色变得不善,攥着引爆器向后退了一小步。
白朗蒂原先在酒店洗澡,一路狂奔而来头发还是湿的,他抬手把额前的头发全部往后捋,极具攻击性的眼神一览无余。
“你的太阳就在身后呢。”他一步步靠近道。
这句话让川村学屏住了呼吸,他缓缓转过头。
锈红的斑驳横亘光暗交界处,过时的破旧房门在被推开的时候必定会发出喑哑的声响,但不知何时,它毫无声息地被打开了。房间外没有风,只有比平日更寒冷的气息逐渐蔓延过来。
羽多野奈绪就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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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克图格亚,旧日支配者,被形容为地上的太阳,是奈亚拉托提普的死敌
还有一更,正在写.jpg
第58章
川村学第一次见到了羽多野奈绪这样的表情, 不是覆盖着薄冰的暖流,反而像是海上的冰山。
随着海面的降低,隐藏的庞然大物露得更多了。
“带他们出去。”羽多野奈绪说。
白朗蒂没有异议,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刀,两三下割断了绑着学生手脚的绳子。轻松提起两个扛在肩上, 当着川村学的面若无其事离开了。
川村学没有阻拦,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女性身上。女性应该是赶来的,呼吸不算平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羽多野知道自己在这里, 但在这个时候, 这些事情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她的手里拿着自己送出去的那枚戒指。
“Shamoria是谁?”女性冷声问。
“我跑了很多地方才找到和您之前一样的戒指。”川村学答非所问,他的声音有些哑,偏向娃娃脸的面容洋溢着某种不掩饰的真心。
“降谷零他们查到了什么, Shamoria才会让你出手?”
“学校的生活还好吗?和我们那一届相比,这一届的学生似乎要让人头疼许多吧。我实在不想让学生的行为影响到您。处理完这里后,我会将所有的秘密都置于火焰里, 明亮的光会照亮所有,您只要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等长夜远逝, 一切都会恢复原先的模样。”
这是最棘手的情况。川村学没有信仰,没办法用対付心智扭曲的狂信徒的方式来対待他, 也没有可以被当作突破口的地方。
他的弱点看似很清楚,就是羽多野奈绪本人,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绝対不会将代表着危险的情报告诉羽多野本人。
川村学拿着引爆器, 自己没有撤退的意思,加上他所说的“我会将所有秘密都置身于火焰里”——他也不畏惧死亡, 所以让白朗蒂来威胁也是没用的。
什么情况才能让一个要把秘密带进坟墓的人袒露秘密呢?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羽多野奈绪再多加思索了。
被白朗蒂带走的两个人被扔在了建筑外,他不清楚炸弹的爆炸范围,只能带到稍微远一些的距离,然后折返回来捞走其他三个人。
偏远地带的好处就是即使有大范围爆炸也不会牵连到无辜的人,坏处就是范围实在是太广了,想要排除炸弹的位置都十分困难。尤金尝试着从引爆器与炸弹的通信入手,但那也只能在倒计时正式开始的时候才能捕捉到信号。
并且还不能排除炸弹即刻引爆的可能。
“阻止我是没用的,前辈,”川村学又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平稳又坚定,“那五个学生逃不了,就算今天他们活了下去,还有明天,下一周,下个月,往后推十年,二十年……Shamoria是个比我还要不愿意放弃的疯子,我不理解他追寻的东西,但我却能理解他追寻着某个东西的固执。如果第二次生命是从我们找到意义开始计算,我监视您半年,我觉得这是比二十多年更有意义的半年。”
“这不是你带来灾难的理由,你和□□徒本来就不是一路人。”羽多野奈绪说。
川村学的逻辑并不难懂,他一开始喜欢的是羽多野奈绪,当付出的东西超出了自己能承担的范围,感情便开始变质。
但从行为上看,或许尤金还有些发言权,但这和尤金対白朗蒂的控制欲完全不同,尤金是准确地有自己想得到的结果的那一类人,川村学不是。他的感情就是要在阴暗的地方再不见天光,他不要羽多野奈绪的回应,自我欺瞒的奉献感才是他活下来的意义。
“不要试着理解我啊,前辈。您有端正的德行和高尚的品质,太阳只是呆在那里就足够了。您不需要为了我这种人燃烧,就算世界被疯子点燃,您也不需要做出改变……再不离开的话就真的来不及了哦,前辈。”
他重复做着太阳的比喻,又将自己贬低得一文不值。羽多野奈绪怀疑他本来就做好了死在今晚的打算,只不过原计划或许是处理完那五个学生之后再去找自己“殉道”,自己的到来将原计划打破了,唯一不变的就是他最终的目的。
羽多野奈绪这样想着,接着便发现川村学毅然而然地按下了引爆器的按钮。
不知从哪儿传出了“滴滴滴”的声响,尤金不假思索地开始拦截信号波段,信息流在屏幕上飞速闪过,弹窗里的成型的地图勾勒出羽多野奈绪所在地的立体图,倒计时的时间有五分钟,闪烁的光点至少是两位数!
与此同时,川村学扔掉了手里引爆器。他全身都放松下来,随手拖过刚才捆绑住学生的椅子坐了下去,双手搭在椅背上拖着下巴,唯一不变的就是凝视着羽多野奈绪的视线,眼里的光像是从尸骨里滕起的森然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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