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你愿意成为咒术师,对我来说当然是好事,但你总得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不然我会被卯生先生找麻烦的。”五条悟观察着惠的神情,一面思索着,一面用不着调的语气继续调侃,“虽然死不了,但卯生先生打人好——痛的。”
拳拳到肉那种!
惠:……
调侃归调侃,但五条悟实际上多多少少已经有了点猜测。
毕竟惠的性格还是挺好懂的。
这孩子的本质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变过,一贯都是重视家人胜过自己。现在会突然放弃原本打算成为[兽医]的理想,选择走上原本最不感兴趣的路,理由一定和身边的人脱不开关系。
五条悟想:是为了什么人,所以才做出了这种选择吧?
比如说,想要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答案。
而那一定是要成为咒术师后才能最大程度接触到,并且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基本不可能找到的事物。
乙骨忧太的先例,让已经猜测到真相的五条悟将惠的意图看的透彻。
“只是改变想法了而已,咒术师也不算什么糟糕的职业。”惠纠结了一会,试图避重就轻的回答道,“至于爸爸那边……我会提前和他说清楚的。”
“让我猜猜。”现任最强咒术师歪着头,声线微微压低,原本的不着调消失的无影无踪,“嗯……是和卯生先生的身世有关吗?你想要去寻找解除卯生先生身上诅咒的办法?”
惠:……!
惠闻言一震,猛地抬眸,绿眼睛睁的圆圆的,看向五条悟的目光满是惊疑不定。
五条悟和似乎被吓了一大跳的小少年对视着,看似轻松的耸耸肩,“虽然最终结果相同,但里香与卯生先生的情况显然还是有所区别的,解咒的方法也大概率不会通用……这就是惠你改变想法、选择成为咒术师的原因吧?”
惠是被卯生无底线包容的孩子之一。
有些事情五条悟问不出口,惠去问就完全没问题。
五条悟想:如果惠肯定了我这个说法的话……
气氛顿时一片寂静。
13岁大的惠一时间不知道该点头承认,还是该问五条悟是怎么知道的比较好。
话说回来,五条先生平时虽然任性到天理不容,但怎么说也是爸爸亲口承认的现任最强咒术师,还是那什么……据说很了不起的御三家之一的家主。平日代替卯生爸爸陪同惠和茶茶他们训练的时候,也的确有着惊人的眼力与实力。
所以,对方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呢?
只是碍于爸爸的请求,对他们这些小孩子保密而已?
被五条悟的态度迷惑的惠迟疑了许久。
最终在对方笃定的神情下,缓缓的应了一声。
。
从茶茶曾经描述的那个刚刚步入现代社会、一副懵懵懂懂的形象来看,他们的咒灵爸爸应该活了很久了。
至少,那一定是对于人类来说相当漫长的时间。
漫长到时代变迁、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漫长到当他再度走到人群当中,已经陌生到和周围格格不入。
漫长到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几个他曾经熟悉的人。
卯生深知正常的人类变为咒灵后的痛苦。
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也无法感同身受。
[在未解咒的状态下被祓除的话,会和普通咒灵一样,完完全全彻底消散吧,个人认为,你不妨将其理解成是一种宁静安详的永眠。]
在惠眼中最温柔可靠的父亲,竟然会对着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另一个人提出这样的建议,其中的意味,足以让了解他的、爱着他的人心如刀绞。
因为卯生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哪怕灵魂彻底灰飞烟灭,也要比保持这幅扭曲的姿态好得多。
哪怕卯生最终回过神、不想因为自身经历过的岁月所形成的悲观理念以及大人不经意的傲慢而强行剥夺[里香]的可能性,最终尊重了乙骨的选择与想法……但在那一瞬展露出来的态度,依旧清晰的将卯生本人的内心深处的愿望暴露的淋漓尽致。
北泽家强大又可靠的监护人先生,一直都想要得到解脱。
在发觉找不到解除诅咒的办法也无法自我了断后,就开始期待着灰飞烟灭、拥抱那所谓的[宁静安详的永眠]的那天。
只是从来都不说而已。
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如果没有以外的话,大概直到他养的孩子长大、成年、年老、去世都不会说。
正如卯生在这些年里从未提到过茶茶四岁那年随口说的那个[约定]一样。
——由茶茶来祓除自己。
卯生一直等待着、相信着[约定]。
但其实,哪怕茶茶已经忘记了、永远都做不到也没关系。
没关系的。
他不会有任何责怪。
但在茶茶长大、年老、去世前,明知道以茶茶的资质几乎不可能做到这件事的卯生也依旧会保留这种不讲逻辑的深信不疑。
惠不知道卯生和茶茶的[约定]。
就算知道,也不会承认这种和“祓除”有关的[约定]。
去他的祓除,去他的[宁静安详的永眠]。
如果爸爸找不到解除自己诅咒的办法,那就由我去替他寻找。
这就是惠毫不犹豫选择走上原本最不感兴趣的道路的原因。
哪怕花费十几二十年甚至是一生也没关系。
不要“祓除”,也不要咒灵爸爸以人类的心去承受永生的痛苦、在百年之后守着家人的墓碑被岁月一点点磨损崩溃。
真正的“宁静安详”,应该是灵魂回归轮回才对。
身为家里唯一一个拥有咒术师天赋的人类,惠确实遵守了和卯生的约定。他不打算将事实真相告诉姐姐妹妹任何一人,只是将这个艰难的决定揽到自己身上而已。
他心甘情愿,毫不后悔。
。
惠要成为咒术师的事情,理所当然在北泽家引起了动荡。
毕竟都是一家人,他们都知道惠最初有多么斩钉截铁的说自己绝对不要当咒术师的事。
现在突然改变主意,到处都透露着奇怪。
茶茶若有所思,看出了惠隐瞒了很重要的事。
但她没有读心术,哪怕表现的再像,也只是对她的微表情观测和逻辑推理能力的夸张调侃。
惠不说,没见过乙骨,也不知道里香事情的茶茶也只能自己一面观察一面根据现有的线索进行推测。
卯生的眉头都快皱的打结了。
他很清楚惠是为了什么,因此少见的沉着脸否决了惠的意愿。
咒灵爸爸不接受惠选择成为咒术师的理由。
然而惠不听。
13岁,四月开学就正式国中二年级的惠,恰好处于青少年青春叛逆期的高发期。
不再是大家长说什么就做什么的乖孩子了。
因为惠很清楚,这事绝对要有人去做才行,而且是要立刻去做才行,自家自我厌弃的颓丧父亲的意见,有时候真就不能完全听。
于是。
趁第二天津美纪去上绘画班、茶茶出门去芥川和中原家找银玩时,卯生单独和惠谈话了。
“惠。”卯生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表情担心又严肃,“这不是儿戏,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出无法回头的重大人生选择,我不反对你成为咒术师,但至少你成为咒术师的理由必须是为了你自己才行,那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而我不需要你为了我而做出这种选择!”
“我就是为了我自己!”惠眼神坚定,他仰着头,毫不畏惧的和大人对视,“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往后每一天都不会安心,我有好好思考过,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我的诅咒不可能解除,因为我身上的诅咒是二人之间的,而和我紧密联系的施咒者已经去世了,想要通过外界的手段去逆转……办法一个都不存在——我已经尝试过无数次了,惠,足够了,你的心意我领了。”
“现在不知道就继续去找,找不到就自己去创造,反正解决问题的办法总要去探索、尝试才能挖掘出来,我知道我不一定能成功,但放弃的话就一定不会有结果。”惠有点生气了,他臭着脸、满脸叛逆:“能追求解咒干嘛要盼望祓除啊,笨蛋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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