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的声音瞬间发冷:“你调查我。”
“如果安室先生能够坦诚一点的话,我不会这么做。”南森用着温和的声线说出了谁都不会当真的鬼话。“你从我身上要了那么多东西,我只是提这么一个小要求,你没有做到,我很难过……亲爱的透君。”
不知为何,在听到‘亲爱的透君’这个称呼时,琴酒感觉到一股恶寒。他并不是觉得肉麻而恶寒,而是从这个称呼里,听到了一种压抑着的让人觉得窒息的控制欲。
用低声喑哑的声线说出来的这句话,语气里透着一股浓浓的病态的占有欲。
在此前调查出来的情报中,对南森太一的性格侧写里,可没有点名他如此疯狂的一面,那是只有常年身处在黑暗世界的人,才能敏锐感觉到的危机感。
琴酒不禁觉得波本的胆量太大,竟然敢找这种人做情人。他现在觉得南森刻意选择了在更衣室里,并非只是为了某种情趣……更像是为了逼供。
回忆起刚才看到的更衣室的布置,细想起来,在天花板看到了隐蔽的铁钩,而且抽屉和密封柜子的数量,似乎多得不同寻常。
他怀疑着那些柜子里放置着的,是不是某种刑讯工具。此时的琴酒,反而开始怀疑波本在与南森的交往之中,是不是透露出了组织的情报。
如果是这样的话,任务反而是从调查和拉拢南森,改为除掉波本这个叛徒。
波本说:“你不觉得我是故意的么?我知道你会调查我的入境信息,对你来说并不难。”他低声笑着,恶作剧一般的说着,“我很想知道你查出我入境却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你,苦苦忍耐到现在的煎熬心情。”
似乎在说话的时候还做了一些什么,南森发出了急促的极度压抑的低鸣。
南森显然已经管不上其他,嗓音都转了两度:“……你可真是个调皮鬼。”
琴酒双眼满是一片冷漠:“……”波本,看不出来你还挺会的。
脑子里的思绪,被接下来躯体紧贴的声音打断,从撞击声发出的方位可以判断,两人估计是真的滚到镜子前去浪了。
琴酒已经做好准备听完全场,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了波本充满怒意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南森:“别慌,我会负责清理。”
“出门都不带的么?别跟我说你忘记了,路上有便利店,你都没有停下去买,你就是故意的。”
南森的声音弱了几分,带着一点心虚:“那我们的‘故意’扯平了。”
“我给的是惊喜,和你给的不一样。”波本一把推开了南森,开始淅淅索索的穿衣服,“我说过,不戴那个你就别想碰我。滚,脏死了。”
紧接着就传起了外面摔门和下楼的声音。
南森懊恼的追了下去,没有看到更衣室的衣柜之门被缓缓打开的声音。琴酒一脸木然的从衣柜里爬出来,懒得去思考这对没下限的情人在搞什么情趣把戏,他只想继续装完窃听器就离开。
然而他却听到了下方车子引擎启动远去的车轮摩擦的声响。琴酒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听到的是两道车门甩上的声音,如果仅是去买盒子的话,一个人就够了。
一道细微的滴答声响起。
琴酒怔愣的看着自己之前藏身的衣柜,他几步打开了更衣室的灯,发现了衣柜的底板下有微弱的红光。
秉着不可思议的念头,他摸索着地板,并不困难的打开了木板,而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底板下方的隐藏空间里,放着一个炸弹。他刚才是躲在一个藏了炸弹的衣柜里面,而他却没有发现异常。对了……是那时候刚好二人进入了更衣室,让他来不及有时间去检查这个衣柜里是不是另有玄机。
炸弹的倒计时已经到了两秒。两秒钟,甚至不够琴酒逃离这个更衣室!
——我被耍了!
琴酒的脑海里充斥着这个念头。
第81章
琴酒知道自己完了, 光是看一眼就知道这个炸弹的体量足以将整个房子痍平,这么短的时间, 跑不跑都没有意义。
琴酒至今为此经历过不少事关生死的凶险之事, 却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里,然而再多的愤怒不甘都无济于事。倒计时飞快的归零,然而让他震惊的是……炸弹并没有爆炸。
不仅如此, 楼下还听到了脚步声。
琴酒心一凛,关掉了更衣室的灯躲藏在床底下,刚闪身进去, 就看到卧室的门被打开,一双穿着皮鞋的脚踏步进来。
对方似乎还在和人通话, 在这样安静得连听觉都扩大的惊险时刻, 琴酒依稀听到了手机里传来波本微弱的声音。
【怎么, 你不是说发现屋里有人么?】
“嘛~搜查了整间屋子,还差卧室。”
【卧室?!】波本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你疯了吗?!既然是在卧室的话为什么没有提醒我!】
“那么,多谢你的配合了, 透君。下次我会记得准备充分再去见你的。”说完,南森无视波本后续的发言挂断了电话。
琴酒看着南森随手丢了个东西, 咕噜噜的在地板上滚动了一圈落定, 显然那是一个盒子。他身上明明有带,却故意说是没带。
琴酒算是搞明白了前因后果。南森太一应该是发现了房子里有其他人,所以故意用这种理由气走了波本,再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说出屋里有人闯入的事情,他听到的两道关门声, 也是对方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
——可怕的男人。
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这种类型的目标。从今天发生的事情可以看出, 对方明显有着玩弄对手的恶趣味, 表面上看起来对波本很是迷恋的样子, 需要的时候也会毫不留情的利用,不需要时也会轻描淡写的抽离。
波本这个家伙,口味也是真的独特。也或许不是口味独特,而是享受着这种跟危险人物在钢丝上跳舞的刺激感吧。
除了这个理由,琴酒想不到其他的理由来阐述波本的动机。南森自然是有用的,波本显然从对方身上薅了不少东西,这一点南森之前就说过。
但是,波本的利用方式,南森也心知肚明,对方就像是纵容着一只顽皮的宠物一般,给出的都不过是不在意的东西,真正重要的却不会施与。
琴酒反而开始担心起波本会引火自焚,显然南森并不是那种色令智昏之人。
也对,毕竟这是连在横滨那种龙潭虎穴里也能混出头的人,如果没有这个能耐,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琴酒握紧了手里的枪,虽然首领交代过不能引起南森的注意,但生死关头自然还是自己的命更加重要。但同时,他也听到了枪的保险被打开的声音——是南森!对方手里也有枪。
被消音过的子弹,打在了柜门上,床板上,抽屉里。就像是随心的举动一般,漫不经心的开着枪,打中所有可能藏着人的地方。
琴酒满头冷汗的看着穿透床垫和床板的子弹,就落在离自己的脸不到半公分的位置,冒着烟的子弹,截断了他散落的长发,发出了头发被灼焦的气味。但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动弹,而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这时候出声的话,只会暴露位置。这个男人想必就是要利用这种方式,对闯入屋内的目标施与精神上的折磨。换一个承受力弱一点的人,恐怕早就露出了马脚。
琴酒将枪对准了南森的脚,他在思考着什么时候开枪是最合适的。
但就在他准备开枪的时候,听到了南森的低笑着:“算了。”他如此说着,离开了卧室,并带上了门。
看起来就像是懒得再和老鼠继续玩下去一般。
可琴酒却在听到这句‘算了’之后,心中的警铃再次活跃的响起,他甚至顾不上会不会被南森发现,而直接用子弹打穿了一扇窗户,一跃而出。
他的身体从二楼跳下,因为长时间的精神煎熬,体力也大幅度的消耗,让他狼狈的在地面的草坪上打滚,就连左脚的小腿着力不慎而骨折也顾不上,一瘸一拐的跳进了一个蓄满水的大型塑料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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