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对炸.弹有些创伤后应激障碍了。萩原千速也曾劝过松田阵平不然就转一个部门,就是待在相对而言没那么危险的搜查一课也好。然而后者理所当然地拒绝了她的提议。
“当初我和萩一起约好了进爆.炸物处理班,现在他不在了,我才更不能逃跑……不然的话,那不就是认输了吗……”
当年追在她身后跑的少年长得比她还高了,不知何时学会了抽烟,用墨镜遮掩情绪。
有时候看到他,萩原千速会情不自禁地想如果自己的弟弟还活着,会是怎样的情景?
松田阵平似乎是意识到了他的存在会让萩原千速更伤心,研二刚过世的那两年,他很少会出现在萩原千速面前。
但他不出现了,萩原千速也会担心。
就像现在这样,害怕有一天,她会在另一场爆.炸中再失去一个弟弟。
“情况怎么样了?”
松田阵平从后面靠近,悄悄拍了拍安室透,“那个家伙呢?没和你一起?”
“他说要去拿一个东西。你刚才在哪里?”安室透问他。
“刚才爆.炸发生的时候我在房间,所以才没变成人质。”松田阵平探头看了眼下面。
警方代表正在和犯人进行交涉,离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秋山奏扛着一把PSG-1狙击.枪回到了二楼围廊处,松田阵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从哪儿搞来的这个?”
这是一款德式枪.械,在国外是警用步.枪的一种,精准度很高,但是非常重,一把枪得有8千克左右了。
黑衣青年帽檐下的红眼睛眨了眨,他像是才看到安室透后面的松田阵平,他想了想,“刚刚在地上捡的。”
安室透:“……”
你倒是给我敷衍得认真一点。
松田阵平已经意识到了他的身份不简单,也就没再追问。他看着黑衣青年在暗处架好狙击.枪,“怎么样?这里能打到吗?”
秋山奏调整好光学瞄准镜,“这个角度没办法打他鼻头,打别的地方很可能没办法一击致命,只要他还能喘口气,就可能按下手中的引.爆器。最好还是先把炸.弹找出来拆掉。”
“那我到三楼找找看,他的另一个炸.弹很可能跟刚才那个离得不远,他要威胁大厅的人,要么把炸.弹装在大厅,要么就只能装在头顶。”
大厅的头顶就是三楼。
三楼正处在大厅上方的房间不少,要一一排查下来估计要花费不少时间。安室透说:“我和你一起,一人一半更快些。奏你留在这里,如果犯人有要引.爆炸.弹的举动……就杀了他。”
看到秋山奏一脸奇怪地看着他,安室透问道:“怎么了?”
“你第一次叫我名字欸!”他用难以置信又雀跃欢快的语气说。
只是叫了个名字而已,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安室透无奈地笑了下,他要和松田阵平离开时秋山奏也叫了他一声。
“透,你也小心。”
青年笑起来的时候脸颊微微鼓起,雀斑在白皙的脸上看得很明显。
安室透和松田阵平退出围廊,来到通往楼梯的走廊上。松田阵平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下,他拿出来惊讶地挑了下眉。
是萩原千速的电话。
他和安室透对视了一眼,接通电话。
“千速姐?”
“还能接电话看来是暂时没事了。”萩原千速在那边舒了口气,“你那边情况如何?”
松田阵平向她简单解释了酒店内的情况,只是隐去了秋山奏的狙击.枪。说完,他反问道:“犯人的目的是什么?你们知道了吗?”
秋山奏似乎是发现这边出了状况,也跟了上来,抱着狙击枪探着脑袋听电话。安室透无奈地把他探得太近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
“五年前的时候,这家酒店发生过一起爆.炸案。死者是一位年轻女性,名叫伊丹久美子。她是犯人伊丹武郎的女儿。当年的爆.炸案警方没有找到凶手,至今还是一桩悬案。”
“难道他怀疑那件爆.炸案和这家酒店有关?”松田阵平问。
“也可以这么说。”萩原千速解释道:“当年他的女儿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家酒店,是因为她和酒店老板的儿子谈恋爱被甩了,她想找对方问个清楚,但对方一直避而不见,她只能来酒店堵他。”
“伊丹武郎怀疑是这个男人不堪其扰,才对她下了狠手。不然的话,那场爆.炸案不会只有他女儿一个受害者。”
“伊丹武郎想找这个男人当面问清楚,但他无权无势,根本见不到对方,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逼他现身。”
秋山奏听到萩原千速说起“酒店老板儿子”时,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安慰自己:这家老板仨儿子,还有一个私生子呢,不至于那么倒霉吧?
松田阵平又问:“那个男人怎么说?爆.炸案和他有关吗?”
萩原千速叹了口气,“问题就在这里。酒店工作人员明明说他今天刚好来酒店了,但我们不管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他。现在伊丹武郎已经很生气了,他似乎认为正田直人——就是那男人的名字——这种态度恰好说明他正是杀害他女儿的凶手。”
“犯人精神状态很不稳定,随时可能引.爆炸.弹。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在哪里!调取当年的案件资料需要时间,如果不是他做的,只要他出来解释就能暂时稳住犯人。可现在偏偏找不到他!可恶!”
秋山奏把差点掉地上的狙击.枪往上托了托,安室透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黑衣青年像是受了一惊,直挺挺地站好,用棒读的语气说:“我、我是在想,这个可恶的家伙到底在哪里呢?”
他顿了顿,把狙击.枪塞到安室透怀里,“我内急,去趟厕所。”
安室透:“?”
第12章 危险的度假酒店3
秋山奏从杂物间里把正田直人又扒拉出来。这家伙一身酒气,这会儿居然打了几声呼噜。
秋山奏捏着对方的鼻子叫了几声“醒醒”,没反应,从旁边的卫生间拿来涮拖把的水桶接满水泼他一脸,他居然抹了把脸,翻身接着睡。
秋山奏没了办法,把他踹回杂物间。关上门走了几步,又退回去把掉在地上的鸢尾花回收。
又关上门走了几步,再退回去找了把锁将门锁上。
其实哪怕让正田直人出面澄清,伊丹武郎也未必会相信。他心里已经预设了女儿是被他所害,一个加害者的澄清只会被当成花言巧语。更何况事情真相未明,万一真是正田直人干的,恐怕会更加刺激犯人。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炸.弹找到拆除。不然的话,如果炸.弹威力太大,很可能会造成大量伤亡。
秋山奏自己是死过的人,所以明白生命宝贵。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希望能尽量做些事情减少伤亡。
到时候后续就借口是为了对付鼹鼠,保留线索,也不算违背樱桃组织带恶人的人设。
安室透留在了二楼围廊处随时准备狙击犯人,秋山奏转而和松田阵平搭档到三楼搜查炸.弹。松田阵平在酒店四层的服务台找到两台对讲机,一台在他手中,一台给了安室透,方便两方随时沟通。
秋山奏感觉松田阵平和安室透之间似乎有种无言的默契,在两人开始分头搜寻前,他问道:“松田先生和透认识吗?”
松田阵平推了下鼻梁上的墨镜,轻笑,“不,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但是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和他,和你,都是。”
男人墨镜背后眼睛几分探究几分凌厉,秋山奏对上他的视线,抬手把帽檐往下拉了拉,红宝石的色泽顿时被一片黑吞没了。
“……是吗?”
他背转过身,朝走廊深处走去。
三楼正处在大厅上方的有十几间屋子。松田阵平联络萩原千速,让酒店内还能行动的工作人员给他送了两张万能房卡。
得知他是要排查炸.弹,萩原千速有些不大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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