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可是爆.炸物处理班的警察,我在这里,还让这颗炸.弹伤到人的话,怎么对得起警徽上的樱花呢?”
萩原千速只能妥协,“……一切小心。”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他安慰道。
两人还算是幸运,秋山奏排查到第三个房间时,在床底下发现了安装好的炸.弹,炸.弹上的液晶屏上显示着00:03的倒计时,倒计时此时是停止状态。
一旦伊丹武郎按下引.爆器,它就会重新计时,然后在三秒后爆.炸。
秋山奏把松田阵平叫到这个房间。他已经把床挪开了,松田阵平啧了声,“你力气还真大。”
这种床材质很重,就算是训练有素的警察搬起来也得费点劲儿。黑衣青年却好像没什么感觉。
听到夸奖,他倒是很得意地哼了声,“我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比出搬砖的姿势,“我一天能搬十人份的砖,工头可喜欢我了。”
话说回来,要不是那段时间实在没钱,他也不至于去工地打零工——不过可以顺带体验生活、提高演技,也算一举两得。
感谢大慈大悲的日本警察帮他把钱追回来。
松田阵平听到秋山奏谈起他的搬砖经历也是满脸惊讶,根据他的推测,零那家伙应该是去做卧底工作了,秋山奏估摸着正是他卧底组织中的一员。那么问题来了,零他到底去哪里卧底了?建筑公司?
松田阵平在脑海里想象出降谷零穿着白背心,脖子上搭毛巾,哼哧哼哧搬砖的模样——
啊,感觉他意外的很适合这个形象怎么办?
安室透打了个喷嚏,接通对讲机,那边的两人不知在絮絮叨叨什么,一会儿“砖”一会儿“毛巾”的,他压低声音说:“这边有情况。”
空旷的大厅,响起扩音器的声音。
“我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五年前的事情,让我来告诉你真相。”
秋山奏和松田阵平也通过对讲机听到了那边的声音。松田阵平半蹲在地上,专注地拆.弹。秋山奏把对讲机拿得远了些,免得打扰他。
说起来,毛利先生平时看上去不怎么靠谱的样子,关键时候却意外的靠谱欸。
而且灵魂纯度也不错的样子。
嗯,可以列为顾客备选。如果之后货物有上新的话可以考虑一下他。
秋山奏其实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这家超市到底是怎么个运转模式。货架上目前就三样商品,还没他的非卖品仓库东西多。
而且奇怪的是,身为售货员,仓库里的东西他可以随便用,货架上的东西他却没法用。
他原本是想自己先试验下商品效果的,特意杀了一只鸭,想把复活水浇上去,却收到警告。
[您没有权限]
[请先购买商品再使用]
秋山奏沉默了。
就【复活水】这种东西,不先试用一下真的让人心里很没底。万一是假冒伪劣产品怎么办?
不过考虑到仓库里神奇的东西也够多了,复活水应该不至于掺假吧?薅走别人灵魂还要掺假的话那就真的太过分了。
后来那只英勇就义的鸭被他含泪做成了中华烤鸭。非常香。
秋山奏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对讲机那头毛利小五郎正说到五年前的案子和正田直人没有关系。
还能听到犯人愤怒的吼声。
“那为什么只有我的女儿死在了那场爆.炸案中?她才20岁!!”
“那是因为她是炸.弹的第一发现者,是她救了当时的所有人。”
此言一出,满厅哗然。
伊丹武郎也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扩音器中,毛利小五郎声音沉重。
“她明明是个英雄,却无人知晓。当年,伊丹小姐发现定时炸.弹后迅速通知了警察,随后和酒店的工作人员一起帮忙疏散群众。当时距离炸.弹爆.炸只剩几分钟,在她往楼下逃的时候,恰好发现一个小女孩儿的腿被沙发缝夹住。”
“小女孩儿的家人不在身边,伊丹小姐试图把她的腿拔出,然而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说到此处,毛利小五郎的声音顿了顿,增添了几分沉重,“在最后关头,她用身体护住了小女孩儿。”
“她们所处的位置已经远离了爆.炸中心,不幸的是,伊丹小姐还是被爆.炸产生的飞石砸中了脑袋,而小女孩儿却因为她的保护得到了一线生机。”
“伊丹小姐是个英雄。”随着毛利小五郎凝重的话音,伊丹武郎逐渐泣不成声,“因为当年那个受伤的女孩子过度受惊患了失语症,随着她的父母搬走,这件事也慢慢被掩埋。”
“但是我刚刚联系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健康,并且第一句话就是‘那个姐姐是我的英雄’。”
“伊丹先生,你确定要在你的女儿拼死保护过什么人的这个酒店,制造一场剥夺了她性命的爆.炸案吗?”
伊丹武郎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待命的警察迅速一拥而上,将他制服。
混在酒店外围围观群众中的鼹鼠见此情况悄悄呸了声,“真是没用,炸.弹都给他装好了,也不能给我看点有意思的。”
他看向酒店三楼的窗户,“还是我给你们找点乐趣吧。”
安室透收回狙击.枪,向对讲机问道:“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松田阵平笑了声,“再有三分钟就拆掉它,可以告诉这里的警察不用上来了。”
安室透失笑——这家伙还是这样,多少年了也没变。
对讲机的声音嗞啦了一下,安室透听到秋山奏急迫的声音,“松田,离炸.弹远一些!”
滴答——
是炸.弹重新倒计时的声音。
安室透的脑子轰的一下懵了,那三秒的时间无限延长,他好像是奔跑在走廊里,耳中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轰隆一声爆.炸。
对讲机掉在地上,那边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
安室透呆呆地站在楼梯口,却一点也不敢往上迈。
鼹鼠。他怎么会忘掉这个人的存在——松田他根本不知道,也无从防范。
但他怎么能忘记。
或许是站得时间太长了,他听到楼下的骚动逐渐逼近。安室透惊讶于这个时候自己还能冷静地先把狙击枪藏起来。
身为卧底,必须要时时保持冷静。
路过的警察把他当成了普通群众,让他赶紧疏散。
安室透听见自己用干涩的声音问:“爆.炸的伤亡怎么样?”
那人看了他一眼,还是好心解释道:“炸.弹是在窗外爆.炸的,下面是一处僻静的海滩,因为酒店这边出了事,海滩上的民众早被疏散了,所以没有伤亡。”
等等,在窗外爆.炸?
安室透意识到什么,两步冲上三楼,炸.弹的冲击把那间屋子的门也冲坏了。安室透慢慢走进去。
松田阵平灰头土脸地半跪在地上,他皮肤一向白,更显得脸上的灰格外脏。秋山奏在他身前靠墙半躺着,黑色帽檐遮掩了一半眉眼。听到声音,他抬了抬头。
一道划痕横亘在脸上,鲜红血迹沿着雪白下巴一滴滴坠落。
他身上的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的,血和灰混成一团,倒显得他皮肤上裂痕状的伤疤没那么明显了。
松田阵平解释道:“在倒计时开始前,秋山就把它踢了出去。他是被爆.炸的冲击伤到了,我被这家伙护住了,没什么事。不过他……”
黑衣青年靠着墙看不出来,然而真正严重的伤势其实在他背上。说一句血肉模糊也不为过。注意到安室透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秋山奏默默又拢了拢衣服。
安室透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我去叫医生。”
秋山奏赶忙拦住了他,“不用了,我没关系的,明天就好了。”
松田阵平不怎么认同,尤其对方还是为了救他受伤的,“你都伤得这么重了!”他有点生自己的气,“还是我去叫。”
秋山奏没能拦住他。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他已经死了,身体的状态是固定的,现在的残破只是暂时,最多等到明天就能恢复。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