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以前来参加过宴席的那些人,他不放过任何一个。
只是和他颠鸾倒凤过的,痛快杀了就好,在床笫之间对他下过狠手、弄得他生不如死的,他便将对方扒皮抽筋,从未考虑过是否要手下留情。
直到最后,杀的就剩下那么一个。
“……”
那个人没碰过他,因为身份不够。
但艳奴从其他人口中得知,那人便是害死陆景晗的罪魁祸首。
所以他将那人吊起来,千刀万剐。
最后还要牵来一头狼狗。
“我听说那天,你问我的景晗,喜不喜欢这只狗?”艳奴眉梢高高挑起,脸上还带着极致魅惑的笑容,双眼却冷得像冰,“现在我来问你,你喜不喜欢这只狗?嗯?”
“我没想要那样对他的……不是我……不是我……求求你……饶我一命……”
那人吓得涕泪横流,满身都是尿骚味。
艳奴的笑容逐渐加深,而后,渐渐地笑到停不下来:“让我饶你一命?那你当初怎么不想着饶我的景晗一命?”
“……”
他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最后,只留下一句:“去死吧,贱-种。”
“……”
所有的人,都死了。
旁的修士都是靠着修炼心法,一步步地突破,然而艳奴却是靠着杀人,修为一步步地越来越高。
因为那个雪夜……他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同时满怀希望地期盼着陆景晗能够活下去的那个雪夜里……
他唯一在乎的人,到底也是没能活得下来。
他想要守护的人,一个也守不住。
他便彻底,一无所有了。
他还有什么可以失去?
所以,他堕魔了。
整个修真界,再听到“艳奴”这个名字,便不再是像从前那样,带着暧-昧与香-艳气息,而是恐惧。
他手段狠辣,毫不留情。
招惹他的人,皆是死无全尸。
无一例外。
该报的仇也报了。
往后,他挥挥手,下界便要掀起一番波澜。
可这样的日子,过着又有什么意思?
他身边空无一人。
于是他选了阳光明媚的一天,决定离开这个世界。
那天,可是大号的吉日。
凡人们成亲要选,修士们突破要选。
他也要选。
他选择在那天,魂飞魄散。
“……”
可是为何他周身已经没有了禁制,却还是这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选择自毁元婴,可是剧痛过后,他却发现自己被关进了一个四面皆有一方透明屏障的地方,他在那里待了好几天,而后,突然有一天,那几面透明屏障忽然间便亮了起来……
他看着小皇帝姚铭羽面色狰狞地抓着剑狠狠刺过来!
“……”
功力尽失,受尽凌-辱。
为何?
为何他又要重新将那些日子再看一遍?!
艳奴恨得双目赤红。
他恨不得当场打破屏障,这就杀将出去,将那些人一个接一个地重新杀个遍!
可是,事情莫名其妙地在“他”被送进拍卖所那天,变了。
拍卖所起火了。
一个陌生面孔悄无声息地溜进关押“他”的房间,而后,迅速将“他”带走。
接着,便是日以继日地悉心照料。
艳奴起初看着,面上全然一片讥讽。
可是日子逐渐往后推移,“他”的锁魂铃被祛除,“他”被卸掉的双臂重新被掰正,“他”不需要再穿着那些过分裸-露的衣裳,甚至!
“他”的手,被那个人重新治好了!
“……”
艳奴忽然很想笑,他也真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为何?
这又是为何?
若是说,从前经历的那些屈-辱,都是因为他的命。
可是为什么在这里,“他”的命却这样好?
他要受经磨难,里里外外都被人“尝”了个遍,傲骨不再,尊严尽丧,甚至,最后还要搭上了白听霜和陆景晗,他才终于是有了报复的机会。
可是,“他”又为何能受此宽待?
“……”
艳奴几乎是贴在那屏障之上,瞧着那个永远带着笑容的青年,是如何对“他”的。
细软的绢布,轻轻擦拭掉“他”身上的斑驳。
小心翼翼地脱下“他”的衣服,却不是为了羞辱,而是为了给他重新换上一件体面的衣服……
“为什么?”
艳奴骤然一阵怒火上涌,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妒忌。
“凭什么?”
“……”
他无法忍受青年脸上的笑容日复一日地出现在他眼前,那样温暖的笑容,还有那样体贴、又小心翼翼地动作,就好像被对方百般呵护的是什么珍宝一样。
真是笑话,那算是什么珍宝?
不过是个下贱的货色。
就和他一样!
-
纷乱的思绪闪过,但实际上,也就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而已。
艳奴慢悠悠地吃着清甜的葡萄,脸上笑意半分未减:“怎么了,不相信吗?那你真是应当好好问问自己,你心里,真就半点也不害怕被他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吗?”
“……”
他手一挥,周围那些压制
师琅玉的奴仆瞬间便化作了一团飞灰,烟消云散。
身上压力骤然一轻,师琅玉也再也撑不住,身子往下滑了些。
药桶里的药汁,也轻轻摇晃着。
“心魔?”
他闭了闭眼,苍白的面容在烛火之下,显得越发透明,“他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为什么要怕这些?”
“是么?”
艳奴唇角一勾,不置可否。
“既然你不怕,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话音未落,他身影突然消失,又在师琅玉跟前出现,修长的手指猝不及防地扣在师琅玉的脖颈上,而他那张和对方一模一样的脸上,突然也浮现出了几缕颜色很是浅淡的花纹。
那些纹路看上去有些像一朵花,又像是藤蔓。
但不管究竟是什么,印在他脸上,平白无故便多了几分妖邪和艳丽。
“不如这样,你留在这里,我代替你出去,好好地问一问他,究竟……能不能容忍这样一个下-贱的货色留在自己身边,成日里还要看着他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清高的架势……”
艳奴说着,手指迅速收拢。
“唔……”
他是元婴修士。
即便如今被禁锢在这小小的屏障之内,可那也足够对付师琅玉这样的凡人了。
当时,师琅玉被他狠狠掐住脖子往上提,下巴被迫上扬,脸颊迅速便浮现出了一层病态的嫣红。
药桶中,水声霖霖。
但就在这时,侧面骤然寒光一闪!
“咻!”
凌厉的气息飞转而至,艳奴猛然松开手,侧身躲过这一击,再转过头来,就发现他构建出的这方幻境之内,忽然间,竟是多出了一个人。
“……又见面了。”
纪秋檀抬手收回方才丢出的那只笔,目光沉沉地看向艳奴,右手则是紧紧托住险些因为脱力而再次滑入水中的师琅玉。
紧接着,他拇指在师琅玉耳侧一按,对方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软绵绵地倒在了他怀里。
“你这又是何必,居然要用这种方式损伤他的神魂,上一次我们相见,你不是还说你便是他、他便是你么?”
“……”
艳奴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从水里将师琅玉捞出来,而后又细心地脱下外袍,罩在几乎不-着-寸-缕的师琅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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