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害系剧本扮演法(67)

　　但这个计划也存在着致命的缺陷，那就是禅院真司本人寿命的短暂性。

　　他作为人类的寿命将在此刻终结，但作为“禅院真司”所存在的痕迹却将会长久地存在，眼前两个少年，一个是他精心雕琢的继承者，延续他一手发展壮大的盘星教的同时，带着他用爱意与时间雕琢的精神印记长命百岁；一个是他从来到这个世界起便盯上的合作者，纵使本人不愿意，在他交付于他那一千万初始资金之时，便已然被他打上了强制性的烙印。

　　此时，这两个孩子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无论这场战斗胜利与否，这两个活着的孩子就是他的存在最好的凭证。

　　将【茈】的咒力通过【八将岁刑】的领域抽取，储存于镶嵌于巨木核心之处的狱门疆之中，化为催化本就是特级咒物的狱门疆向着更高的层次进化。

　　狱门疆里，庞大精纯的咒力化为尖锐的刻刀，在禅院真司有意识地操控下扩展着内部空间的同时，于特级咒物的表面刻下新的咒纹，将白色方块与遍布整个岛国的新天元结界勾连，源源不断地吸纳着结界之内诞生的污秽咒力。

　　狱门疆外，战斗还在继续，见单纯的能量攻击无法对禅院真司起到作用，夏油杰和五条悟看了眼脚下的白沙领域，齐齐意识到了不妙。

　　想要在这遍布薨星宫底层的白沙之上对禅院真司造成实质上的咒力伤害，要么是以巨量的咒力撑爆领域所能承载的上限，要么只有使用领域与之对抗。然而遗憾的是，纵使两人天赋异禀，依旧没能在十五十六岁的年纪开启领域。

　　五条悟的数次尝试便是基于第一点。

　　如果没有狱门疆为禅院真司分担这份压力，在尚未和结界达成100%融合的情况下禅院真司没准真的会因此被损坏红木主体，但狱门疆的坚韧是近乎无解的，足以承载一个小世界的内容量让真司在面对【茈】时显得游刃有余。

　　灵魂世界中的禅院真司单手支撑着面颊，看向忤逆自己的两个少年就像是好奇地观赏着两只叛逆的猫猫，坏心眼得用话语动摇少年人的信念。

　　“为什么不接受我所做的安排呢，作为我所偏爱的孩子，我一定会给予你们最完美最幸福的人生。”

　　“在我的剧本之下，不会有不正确的死亡，不会有无意义的牺牲，更不会有为了所谓大义而放任的龌龊肮脏，擅自为大家做出决定的我或许不讨人喜欢，可是擅自为大家拒绝了这份好意的你们也会被讨厌的呢。”

　　“不要有心理负担，就将我的安排和赠予视为命运之神的眷顾不好吗？”

　　男人的话在两个少年的心头回荡，温柔的声线展现出极致的蛊惑之力，引诱着二人露出心智动摇的瞬间。

　　好在作为一名合格的咒术师，本性中多少带着些疯狂的他们最出众的特点就是不会被轻易嘴炮。

　　“最完美最幸福？老子的人生才不需要你这种臭橘子来定义！”

　　六眼被运转到了极致，璀璨的蓝色眸子仿佛在闪闪发光，点亮白发少年的整个面部，在此过程中，刚刚领悟的反转术式进一步解析，不需要像禅院真司一样刷熟练度，片刻之后，五条悟于反转术式的领悟上已然堪称大师。

　　另一边的夏油杰也没闲着，咒灵操使依托咒灵进行战斗，【八将岁刑】这样的领域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克，但为了阻止老师这疯狂偏执的离谱计划，少年不得已临场开发了只存在于构想之中的战斗方式。

　　——【漩涡】

　　怪异的螺纹漩涡状咒灵于他的身后慢慢出现，同样具有吸纳咒力作用的它对于禅院真司的领域表现出相当的抵抗力，丸子头少年此时已然褪去全部的彷徨与青涩，神色清醒且坚定：“我的做法确实不一定是正确的，但是老师的行为我也绝对不会认同，既然如此，就好好地打一架吧！”

　　在这名为禅院真司的压力之下，少年们对自身力量的理解更加深刻，距离那术式的至高表现形式更是只有一寸之隔。

　　经历过领域开发过程的禅院真司自然不会错过少年们身上越发忘我的疯狂战意，从悠悠然的观望状态中脱离，再度认真了起来。

　　想要凭借一人之力开创一个位面世界分隔咒灵与人类，必然不可能一蹴而就，禅院真司准备好了作为载体的狱门疆，准备好了作为能量收集途径的天元结界，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点。

　　【束缚】

　　付出交换的代价，换取【咒灵阴界】的成立。

　　而交换的对象，将是这个世界。

　　灵魂世界之外，两个小小的少年终于跨过了开启领域的大门，来不及为自己的进步而喜悦，男孩们双手结印，释放出各自的领域：——【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领域展开·极乐无间】[1]

　　在这一瞬间，这个世界上终于诞生出了第三第四个能够使用领域展开的特级咒术师，而根据维持咒灵与咒术师实力平衡的定律，属于咒术的天花板再度被无限拔高。

　　或许依旧达不到传说中神话时代的高度，对于禅院真司而言却依旧够用。

　　无视那强力破开【八将岁刑】的两个位格更高的领域，灵魂体状态的禅院真司生出手来，许下了和整个世界的束缚：“我将以舍去肉体和灵魂作为代价，换取新结界的永续运行。”

　　“我将以窃取这个国家所有非术士国民的咒力作为代价，换取一片不再诞生咒灵的土地。”

　　“我将以这片大地不再主动诞生咒灵作为代价，重现只存在咒灵的阴界，彻底划分阴阳两界！”

　　朗诵于口的束缚契约被五条悟、夏油杰和躲藏在上层掩体下探出半个脑袋的天内理子听了个明明白白。

　　结界的永续、源源不断的吸纳非术式身上逸散的情绪咒力，再以这些咒力作为交换，创建出划分咒灵和人类的新世界——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串联这些线索，五条悟瞬间明白了一切，白发少年气极反笑，一张顶级池面脸硬生生被他凹成扭曲表情包：“这是又被你算计了吗？禅院真司——你真的好大的胆子？！！你怎么敢的啊——”

　　最后一句，距离他百来米的天内理子都能听出他咬牙切齿的味道，但愤怒到了极点，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停止了领域的对抗，六眼打量这难得的景象，从中尽可能多地汲取情报。

　　“老师，您这还真是完全不打算做人了吗？”

　　巨大的信息量涌入夏油杰的脑子里，仿佛正面吃了发无量空处，丸子头少年此时有一万句话想说，但张张嘴角，他最终只能发出这一声无奈的叹息。

　　“是大惊喜——”顺利地走完计划的最后一步，禅院真司笑眯着眼，主动为绚烂的剧本画下最后的结局：“到最后，赢家依旧是我呢，杰君，悟君、小理子。”

　　作为胆大妄为到与世界定下束缚的代价，正面对上五条悟和夏油杰领域展开都分毫未损的巨树从最旁边的叶子开始，化为点点星光开始溃散。

　　“真司叔叔，你这是——”

　　三人之中，天内理子可以说是最不在乎禅院真司新形象的，对于单纯的女孩来说，禅院真司就仅仅只是禅院真司，无论是人还是不可名状的树都是她的家人，更甚者，她并不介意接受由禅院真司谱写的人生剧本毕竟对女孩来说只要和家人待在一起便是莫大的幸福。

　　发现巨木的异状，天内理子忍不住从掩体中走出，焦急地询问。

　　“一点小小的副作用而已，想要进化为更高生命层次的存在，总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但与收获相比，这点代价微不足道。”

　　说着，红木仅存的树叶窸窸窣窣摇晃了起来，展现出灵魂本体愉悦的模样。

　　“从今以后，我既是天上的流云，又是地上的草木，微风可能是我，流水也可能是我，失去了有形的本体作为索敌之物，悟和杰还能再次抓住我吗？”

　　五条悟甚至可以脑补出男人那胜券在握的嘚瑟模样，捏了捏拳头，他人生中第一次有了无语凝噎的感觉。

　　你说禅院真司不是个好人吧，他的行动一举解决了咒灵滋生和星浆体献祭两个问题，但你说他是个好人吧，那狂妄的想要支配所有人命运的宣言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