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好。】星名今见说,他的脑波散发着活跃的光点,那是兴奋的表征,【锚点在哪?】
【很近。】系统在他脑海之中现出了一幅平面图,他和锚点的距离只隔了数百米。
【按照人类的关系谱图,他是玩家的兄长。】系统解释道。
【我要去找到他。】星名今见挣扎着要起身,然而他从未拥有过四肢,所谓的动作反馈在新生的身体上只是弹动了几下幼小的短腿。
母亲咯咯笑起来,偏头对旁边的男人说道:“旦那,看我们的孩子多有力气啊……”
星名今见:【……】
系统:【……噗】。
作为父亲的家主终于舍得将视线放在自己的发妻身上,他带了点威严的模样,对她淡淡地说道:“辛苦你了,过段时间你身体好些就搬回去住吧。”
闻言,星名夫人微微一愣,顿时露出了狂喜的笑容。
————————
夜凉如水。
精疲力尽的母亲早已在卧房深处沉沉地睡去。而星名今见则是被值夜的侍女抱到了外间的婴儿床上,木质的栅栏和摇篮,中间躺着蜷缩着闭眼熟睡的婴儿。初初降生的孩子很有活力,一直四处摸索活动,直到夜深这才睡下。
“阿翠姐姐,我怎么觉得小公子有些……”阿朱坐在正在做针线活的阿翠身边,犹豫地说道,“这孩子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阿翠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淡淡地说道:“婴儿的话,过两三天再睁眼也很正常。”
“今夜我来守着吧,阿翠姐姐白天也很辛苦了。”阿朱为比自己年长的侍女揉了揉肩膀。
“行,你注意看着点小公子。”阿翠没有推辞,而是点点头。她将缝补好的布料叠整齐收起来,迈步走出了这间正房。
烛火摇曳,阿朱坐在原地,打了个哈欠。她走到了婴儿床前,轻轻晃了晃摇床,见小孩似是睡得香甜,于是便放下了心。
她吹熄了光亮,在外间的佣人榻上躺下,几乎在闭眼的瞬间就睡了过去。
房屋之外,沉沉的乌云完全遮挡了月光,闷热的风带着零散的树叶打着旋从地面上升起,天穹隐约间传出闷雷的前奏。
原本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摇篮里的婴儿忽然动了动,他的眼前是一片虚无,连黑暗也不可见,一切所能调用的便是触觉、嗅觉和听觉。
然而他却并不觉得任何缺失,因为天见神理也只是第一次从玩家变成人类,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缺失原本就不曾拥有的东西呢?
所有的感官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就如同真正初生的婴儿一般。
他没有在脑海中询问系统,而是很安静地侧着耳朵聆听着外面的风,全心全意地凭着自己感知着这个世界。
在蓄势待发的风雨之声间,有着一道不起眼却很有节奏的声音。那是木头和木头之间碰撞发出的轻响。
“笃……笃……笃……笃……”
中间,还夹杂着回廊木质的地板近乎微不可见的“吱呀”声。
这个声音很熟悉,在白天早些时候,星名今见曾经听到过类似的响动。无论是侍女还是“父亲”,两个人走在廊上都是这样的声音。
【玩家——】系统的声音响起。
然而,它后续的话被淹没在从外界倾泻而来的风雨声之中。
门户在一瞬间大开,撞击在背后的墙壁上,沙沙的雨声和落雷声轰鸣着交杂在一起,冰凉而潮湿的空气迅速侵袭了房间的暖意。
阿朱被惊醒了,从榻上跳了起来,她带着没能掩饰的惊慌,看向门口:“怎……怎么回事?”
有个漆黑的身影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门槛之外,分明没有任何动作,却给人带来了窒息般的压迫感。
天空骤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站在这里的妖鬼。
那是拥有着四只手两张脸的人形生物,血红的瞳孔牢牢盯住了瘫倒在榻前动弹不得的年轻女性,像是锁定了眼前的猎物。
从指尖到心脏的每一寸神经都在叫嚣着快逃,然而过度的恐惧让阿朱惊骇地僵在原地。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颤抖着的嘴唇哆嗦出了一句不成调子的词汇:“怪……怪物……”
“哦?”妖鬼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利爪一样的手指蠢蠢欲动。
【恭喜玩家成功找到锚点。】系统播报道,【锚点身份已确认——两面宿傩。】
【当前锚点完成度:1%。】
第2章 至亲兄弟
早在进入世界之前,系统就曾经通知过,玩家将成为选定锚点的至亲兄弟。而此时此刻,这个站在门外的不速之客,就是星名今见此世血脉相连的兄长。
此时的氛围像是冰凝结一样,无形的压迫感蔓延开一整个房间肃杀的寂静——只有门外的风雨声如故。
“呜哇……”婴儿咿呀的声音就在此刻响起,此时此刻却像是将危险吸引过去的催命符。
妖鬼猩红的四目转动,将冰冷恶意的视线放在了婴儿床上。
阿朱捂着嘴巴,瑟瑟发抖,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人类本能的恐惧让她想要隐藏进不起眼的阴影之中,而小孩此刻危险的处境又让她进退两难。
她隐约猜出了站在门槛外的妖鬼实际的身份,正是白日里试图与阿翠一同八卦的、星名家理论上的大公子。然而,阿朱从未想到,当自己真正站在大公子面前的时候,会是这样的恐惧和害怕。
犹豫之间,来人已经一脚踏入了这个房间。
如果忽略那畸形的两张脸两双眼,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稚气,身材也并不算是高大,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他肆意地露出自己异于常人的四只手臂,神色野性而充满恶意。
玩家躺在婴儿床上,试图挣扎着起身失败,于是只好尽力歪头,双眸紧闭,想要听清楚对方的脚步声。
两面宿傩在在婴儿床前站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刚刚降临到世界上,看上去能被他一根手指头就轻易碾死的小东西。
“您……”在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后,阿朱终于挣扎着积攒出一丝勇气。
妖鬼施舍般地挪出了一只眼睛瞥了她一眼。
好不容易挤出来的那一丝勇气消失了。阿朱闭紧嘴巴,只徒劳地环住了自己的身体。
两面宿傩垂下眼睛,“这就是我的母亲期待了许久,才生出的孩子啊……”
他漫不经心地将探手伸向床上的孩子,说:“理论上,我该送出一点见面礼才对。”
年少的他拥有着远超普通成年人类的力量,因此轻而易举地就将床上的小东西捞了起来,只有动作略显粗暴。
婴儿的身体和骨骼都相当柔软,他的手轻易地扣在了小孩的头颅上,只需要轻轻使力,就可以断送这个弱小的生命,送给自己的母亲一份最佳的礼物。
——两面宿傩很期待,自己血缘上的母亲会为此露出怎样的表情。
出生只有一日的婴儿努力睁开自己的双眼,露出了碧绿色的瞳孔,清明澄澈得仿佛是半透明的翡翠,却空荡得没有任何焦距。
他看不见。
瞬间看清楚了这个事实,两面宿傩颇有兴味地把他举了起来。
而婴儿并不知道危险,也嗅不出杀气。
无害、柔弱而毫无威胁的生命。他似乎是以为有人要与他玩乐,咧开嘴角露出一个纯洁的微笑。
因为天生目盲,他下意识地伸出小手在空气中四处探索,最后触摸到了温热的皮肤——那是两面宿傩的下颌。
仿佛是找到了目标,他捧着对方异于常人的两只下巴,丝毫不怕自己从空中掉落下去地前倾身体,凑近了要与这第一次见面的少年贴贴。
下巴上有轻微得几乎察觉不到的濡湿触感,柔软得像是一朵花瓣落在地面上。
两面宿傩骤然将这个弱小的生物拉开。
婴儿并没有收到惊吓,而是困惑地歪歪头。
目睹了这一切的阿朱差点惊呼出声,然而想象之中婴儿被摔在地上和墙壁上头破血流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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