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生游戏里扌……(6)
田惮:“水火不容,溺死鬼怕火,说得通。”
“你太聪明了,这种小细节我根本注意不到。”尘函拍云叙白的肩膀:“你那么聪明,好好学习上个顶尖大学不好吗?上网课还给我摸鱼!”
云叙白无奈:“能不能忘了这茬?”
“我以后尽量少提。。”尘函眼里浮起笑意:“我们把这个信息告诉其他玩家,可以救很多人。”
话音刚落,娇淮就冷声嘲讽:“你太蠢了。”
尘函俯身与他对视:“小少爷,我哪里又惹你了?”
娇淮冷哼,不理她。
“叙白信任我们,才对我们毫无保留。”田惮用和缓的语调说:“人心险恶,你不了解其他玩家,就把线索和盘托出,有点冒险。”
云叙白赞同的点头,心想:其实我对你们也是有所保留的。
他绑定了两个道具的事,还是个秘密。
“是我太冒失了。”尘函被说服了,正色道:“那我们先不说,再观察观察。”
“孺子可教。”田惮微侧过脸,看日光下冒着烟雾的屋子,又说回正事:“那老奶奶看起来有点问题。”
尘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什么问题?”
“她的说辞漏洞百出,半真半假。”云叙白指向那口孤井:“换位思考,你会为了安家费自杀,让年幼的女儿跟着亲戚生活吗?
“如果你是井鬼,找到替死鬼就可以解脱,你会杀一个人赶紧解脱还是一直杀人?”
“你这样说简单易懂。”尘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老奶奶说的话,逻辑不通。”
娇淮笑起来,像只小狐狸:“是我的话,我会一直杀,好玩。”
“用什么来拯救你的三观。”尘函迫切地想给娇淮上思想政治课,可惜条件不允许。
娇淮:“我三观挺正的,比我五官还正哟。”
看表情,还挺骄傲自满。
这不正经的话,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逗得云叙白和田惮笑了起来。
尘函不搭理熊孩子,她追着云叙白问:“老奶奶为什么说谎?”
“人说谎,往往是为了利益。”云叙白话说得轻,分量却重:“镇民们说的是第一个谎,瞎眼老奶奶说的是第二个谎。这个副本里,没人说真话。”
几人同时沉默了。
从进入小镇开始,他们就被npc的谎言包围了,真话掺着假话,哪句真哪句假,只能靠自己验证。
几人走到树荫底下,停下脚步,风吹拂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斑驳的光斑落在地面上,被娇淮一脚踩住。
云叙白揪了一片叶子,在指间摩挲:“还有一点,我发现老奶奶的厨房里没有粮食。”
第7章 通灵小镇(7)
“老奶奶一个人生活,又有眼疾,平时应该深居简出,厨房里又没有食物,难道有人给她送饭?”
尘函回想着老奶奶说的话:“她说家人已经死光了,那谁给她送饭?好心人或者亲戚?”
“快到饭点了,等一等就能知道答案。”云叙白扔掉手里的绿叶,轻轻拍了拍手:“四个人太扎眼了,两个人留下来,两个人去镇长家瞧瞧,一镇之长,应该是一个掌握信息较多的npc。”
尘函主动说:“我太好奇了,我留下来吧。”
田惮应一声:“我和她一起。”
云叙白顺手揉了揉娇淮的脑袋:“那娇淮和我去一趟镇长家。”
娇淮忙躲开,像只炸毛的猫儿一样哼哼:“去就去,别动手动脚的。”
云叙白把娇淮的头发揉得一团糟才收手:“你们顺便留意,有没有人来这里打水。”
云叙白做的每个决定都有理有据,尘函也不问理由了,只管答应。
“安全最重要,天黑之前必须回旅店集合。”
尘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明白。”
云叙白带着娇淮原路出去,娇淮人小步子小,云叙白放慢脚步等他。
娇淮一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块,一边轻快的哼着歌,云叙白仔细听了听,才听清歌词:
“我的母亲她宰了我~我的父亲他吃了我~我的妹妹小玛莲啊~她拣起我所有的骨头~包在一条绸手巾里头~”
歌词诡异瘆人,娇淮却唱得婉转空灵,旋律很有记忆点。
云叙白记得,这是童话故事杜松子树里面,小男孩死后化成鸟唱的歌。
云叙白看了眼娇淮:“谁教你唱的?”
娇淮一脚把小石子踢飞:“这要教吗,我在书上看到的,随便哼哼。”
随便哼哼都那么好听,天赋是真的好。
“你进来游戏世界之前,在哪里?”
娇淮这才抬起头,阳光把眼眸照成通透的琥珀色:“小黑屋。”
云叙白凤眼微挑:“小黑屋?”
“爸爸烦的时候,会让我进小黑屋。”娇淮用手指在手臂上按压,殷红血液冒出来,顷刻染红了白绷带,他却一声不吭,仿若一只不会疼的瓷娃娃。
云叙白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挪开:“别伤害自己。”
娇淮看着他,眼里不悲不喜,有些空洞,像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爸爸打我的时候,我不喊不叫,没有给他惹来麻烦,他奖励我玩一个小时的游戏。”
他下载了逃生游戏,然后来到了这里。
云叙白听得皱眉:“亲爸?”
这简直是禽兽行为。
在这种压抑且不健康的环境下长大,难怪娇淮的性格长歪了。
娇淮嗤笑:“谁知道呢。”
“你家在哪,出去之后,我可以帮你……”云叙白看着绷带上的血迹,目含霜色,一字一句地说:“解决他。”
云叙白不会只听娇淮的一面之词,他可以去查,查实之后一定严惩那人。
娇淮歪了歪脑袋,笑了笑:“爸爸不是个好惹的人。”
“我看着很好惹?”云叙白随口一问。
娇淮眯了眯眼睛,毫不犹豫地说:“你看起来脑子好使,但太善良,所以很好惹。”
娇淮说话时的语气神情,真是半点不像孩子。
“你眼神不好。”云叙白又揉他头发,让原本就一团糟的头发乱上加乱:“你家在哪?”
云叙白说要帮忙,并不是一头热的想法。
娇淮“啧”了一声:“真是固执啊,有没有人说过你喜欢多管闲事?”
云叙白只道:“你不愿意,我就不强求。”
娇淮把手插进裤兜里:“我再考虑考虑吧。”
“离开副本前答复我。”
“好。”娇淮低头,掩饰一直往上翘的唇角。
这附近荒凉破落,两人一路上没遇见过人,就在他们准备拐进宽阔的主道时,忽然听到另一条巷子里传来一声痛苦的惨叫。
是个男声,叫声短促,戛然而止,仿佛被人强行堵住了喉咙。
有情况!
云叙白与娇淮对视一眼,娇淮眼里有很不对劲的光芒。
云叙白示意他噤声,两人悄无声息地摸过去,躲在拐角处,借着杂物的掩护,小心翼翼地透过缝隙往外看。
巷子的地面上躺着一个人,腰腹全是血,血泊沿着青石地砖流淌,像歪歪扭扭的血书。
这么大的出血量,这人已经活不成了。
有一男一女站在尸体旁边,云叙白只看得到背影,但他通过衣着认出了这三个人的身份。
被谋杀的那个,是说“牛羊才成群结队”的孤傲男玩家。
事实证明,即使单独行动,他也不会从牛羊变成猛兽,只会成为落单的牛羊,任人宰割。
站着的一男一女,是风笙和齐一柒。
“这家伙力气不小,反抗的时候溅了我一身血,要是他肯好好配合,把道具给我,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齐一柒语气嫌弃,说着还用脚尖踢了踢尸体:“回去的时候被其他人发现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