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珏掰着手指,提出自己对节目的预想,又兴致勃勃的问教练:“你们觉得《大河之舞》怎么样?”
第52章 4月
2011年的花样滑冰世锦赛本来是要在日本东京举办的,但因为311大地震的关系,比赛的时间便变更到4月末,地址改为莫斯科的梅加体育馆举行。
张珏才拿到的世青赛冠军奖金、体育局奖励的奖金还没揣热乎呢,便又立刻全捐了出去。
小孩很想得开,一边联系寺冈隼人要捐款渠道,一边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咱有一万比特币,这种小钱说捐就捐,咱都不带心疼的。
然而该心疼的还是会心疼,张珏早从去年开始就没再让父母给零花钱了,他捐钱的时候又忘了留钱,结局就是他的公交卡还要许德拉帮忙冲。
张珏捧着弟弟递过来的公交卡,脸上全是感动。
“二德,你放心,等哥下个月开工资了,立刻把钱还给你。”
不知不觉已经和哥哥一样高的许德拉小朋友点点头,将一个红心火龙果切成两半,拿了两勺子,一边插一个,然后和张珏并肩坐沙发上看大卫.鲍伊与坂本龙一主演的反战电影——《圣诞节快乐劳伦斯先生》。
许德拉问张珏:“哥,大卫.鲍伊真的是摇滚歌手啊?唱歌的都要这么好看吗?”
张珏回道:“歌手这一行看的是实力,长得好看能加分,但不是最主要的。”
尤其是摇滚,个性派的歌手一大把,只要唱得好,哪怕露着胸毛,只穿一条内裤上台,歌迷们照样热情。
反而是那些长得太好的歌手,在实力被大众认可前,很容易被人吐糟是“靠脸唱歌”,像张珏以前为了证明自己,就不得不在舞台上屡次炫技,虽然粉丝们很兴奋,但他自己却觉得很不满意,觉得这种炫技过度的歌曲不如另外几首抒情歌的完成度高。
许德拉这会儿已经不乐意去上小提琴课了,反倒是架子鼓打得飞起,有时不上课也要去练习。
张珏上辈子是摇滚歌手,许德拉现在也沉迷摇滚乐,简直让人怀疑人们对音乐的喜好是不是也会随着基因流传。
红心火龙果是种好水果,治疗便秘十分有效,而且一般吃下去是什么颜色,拉出来还是什么颜色。
张俊宝来接人的时候,张珏还在蹲厕所,老舅就蹲门口大喊。
“张珏,你还行不行啊?能在10分钟以内出来不?不行我就改签机票!”
张珏捏着鼻子喊:“能行能行,你等等,我马上就好。”
舅甥俩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去东京的飞机。
天灾降临,日本东部损失惨重,许多灾区难民生活困难,而寺冈隼人与许多前辈一商量,就决定做一个慈善冰演,表演的门票钱全部捐到灾区。
由于成年组的许多世界知名运动员还要备战4月的世锦赛,所以日本那边一开始就没打算邀请现役运动员,发邀请函的时候,主要把目光放在已经退役的那批人身上。
作为前兔村男单一哥,沈流也接到了邀请,那边还小心翼翼的问他:“tama酱和他的主教练、师弟有空吗?有空的话,小朋友可以和教练、师弟一起来啊,我们包机票和食宿的。”
嗯,他们不仅打沈流的主意,还把沈流的师兄以及张小玉、小徒弟察罕不花也一块惦记上了。
沈一哥和张俊宝一商量,青年组在一个赛季中的最后一场重量级比赛便是世青赛,如今世青已经结束了,张珏身上一直有一种大赛过后,拿着鞭子抽都抽不掉的懒散倦怠,与其让他继续颓着,成天看着复习资料打哈欠,还不如拎到外边醒醒神。
至于察罕不花,这孩子在教练们的殷殷关怀,以及师兄给开的A跳小诀窍等小灶的帮助下,已经成功练成了2A,正在尝试突破三周跳的大关,此次正好带到国外的舞台上涨涨见识,积累外出表演的经验。
对于小选手来说,这种经验是弥足珍贵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张俊宝、张珏似的心贼大,第一次跑到国外比赛就能稳稳发挥出应有的水平,现在多练几次,以后真上了比赛就能更稳一点。
最重要的当然还是那句包食宿路费。
沈流去找人的时候,察罕不花的妈妈正把一条新鲜羊腿挂钩子上,拿着刀剔肉,他哥哥擦了擦眼镜,放下账本起身。
“要去国外啊,那感情好,我给他收拾几本作业带着走。”
顺便一提,察罕不花的哥哥今年高二,名叫白音,这名字就是富有的意思,翻译得朴素一点,可以直接认为这人的名字等于有钱。
因为脑子聪明的关系,白音小哥能做家里百分之八十的主,他手一挥,察罕不花小朋友的日本之行就这么定了,等张珏知道这事的时候,察罕不花的行李箱、护照全部都收拾好了。
这哥们效率还挺高。
因为是头一次出国,小白牛有些忐忑,张珏和他分享了几颗木糖醇口香糖,他才放开话匣子,靠着张珏满心忐忑。
“师兄,我还没有当着很多人的面表演过,真的没有问题吗?我的难度又不高,长得也不显眼,观众会喜欢我吗?”
张珏打量着察罕不花,张嘴就夸:“对于11岁的孩子来说,不花你已经很优秀了,而且你长得也很帅,站在冰上一定超级显眼,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小白牛的皮肤黑,冰面又是白的,他站上去可不就是显眼么,张珏夸得一点也不心虚,他这么说了,察罕不花也真的信了,于是孩子便露出一张快乐的笑脸。
两个教练坐在前排,这会儿头对头说话。
沈流问张俊宝:“我记得你要给不花编《草原蒙古人家》的,自己的节目还来得及准备吗?”
张俊宝自信的点头:“我用以前滑过的《memory》,放心,那表演服我还穿的进去呢。”
虽然胸有点紧,但反正也是v字领,把v字再撑开一点也没啥嘛。
沈流不着痕迹的瞟一眼师兄的胸,陷入了沉默之中,张俊宝却兴致勃勃的问他。
“诶,别说我了,你呢?打算滑什么?”
沈流摇头一笑:“我也没来得及准备新节目,只能把在温哥华滑的表演滑拿出来继续用了。”
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怅惘:“要不是这次事发突然,其实商演更倾向于请在役的运动员,他们人气更高,退役的商演选手里也不乏前世界冠军,说起来,我们也是沾了小玉的光,才直到现在还没被冰迷们遗忘。”
如果不是张珏使劲的在世界舞台上刷存在感,他们两个陪着坐教练席的教练也常常出镜,原本以他们在役时的成绩与人气,是很难在这个时候被人想起来的。
谁叫花样滑冰艺术性再高也是一项竞技运动呢,人们总是会将目光放在强者身上,看他们之间为了冠军发生激烈的碰撞,而在他们的王座之下,有着太多沉默无声的二线、三线运动员。
就连冠军运动员的教练,都比这些二三线选手更受人瞩目的多。
不过他们都是因伤退役,年纪也不小了,哪怕天天在冰上追着熊孩子的屁股抽,再上冰表演节目时能滑成什么样还不好说,这次去参加慈善商演更多的是出于凑人数的因素,张珏才是大头,但只要想到还能上冰,两位教练照样开心。
但说起张珏的表演。
沈流眼神微妙:“他还是坚持换节目?”
张俊宝面无表情:“他说别人受灾了,再滑《小鳄鱼》那么欢快的曲子不合适,感觉像是去砸场子的,所以请米娅女士临时编了新的节目,磨合的时间还不到一周呢,也不知道行不行。”
其实最大的问题还不是新节目,毕竟表演滑的难度也就那样,适应起来并不难,但张珏的新考斯腾就问题比较大了。
那是张青燕女士知道自家大宝缺合适的衣服后,拿自己年轻时的衣服给改的……
张俊宝还是头一回知道自家姐姐居然会点针线活,但一想起张珏毫无心理压力的把这件女装出身的白色考斯腾塞进行李箱里,高高兴兴的说是就拿这件衣服配黑色的裤子穿,正好搭新节目,老舅便心里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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