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乐原本就胆小怕事又迷信,从小就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刚刚真以为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呢,结果居然是小棉袄。
“你们干什么呢?”他赶忙从刘钦东的后背跳下来,过去摸了摸陆水的胳膊,没错,是真人。
陆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看向顾风。队长,你来编。
顾风就地取材,看向手里的牙刷。“我刷牙呢。”
陆水的眉头顿时皱成一团,谈恋爱就这么降智商吗?
“刷牙?”这鬼话,估计鬼才信,刘钦东长这么大都没听过这么狂的谎言,编得太过猖狂。
“是,就是刷牙,您看我手里,这是牙刷,还是电动的呢。”顾风正经地拿出牙刷给他看。
“行了你别说了,我还是问四水吧。”路乐已经缓了过来,只要不是鬼那他就不怕,“四水,你们这么晚在这里干什么啊?怪吓人的。”
“我……我……”陆水犯了难,总不能说我是来逮谢鸿飞做不法之事。怎料他还没说出下一句整话,两个小队员拎着运动包朝这边靠近,陆水定睛一瞧赶忙用胳膊肘触碰顾风,就是他们,昨天看到的就是他们。
顾风马上接收了信号,如果不是路助和刘校长捣乱,他们现在刚好可以截住这两个人好好问一问,但既然碰上了总不能白白放过。“其实我和四水是出来赏月的,结果不小心看到您和刘校长过来。我们怕您发现,怕您批评我们不按时休息,情急之下才躲进了草丛里。您呢?您和刘校长是……”
原本是自己问学生,忽然一下处境调转,变成了被学生问,路乐只好看了看并不算圆的月亮。“我们也……”
“您也是赏月的吧?”顾风替他回答了,总不能不给路助面子,这个台阶必须亲自给他铺好,“您看,又有人出来看月亮了。”
直到顾风这句话说完,那两个小队员刚好走到他们的附近,显然他们也没想到这时候C区楼下还会有人徘徊,而且还不是一个。路乐显然一惊,这时候绝对不该再有运动员到处溜达,要说大队员不守规矩还有点心理准备,这两个孩子跑出宿舍干什么?
“教、教练好,刘校长好。”小队员磕磕巴巴地说,显然不认识路乐,将他当成了哪支队伍的主教练。但刘钦东他们认识,开营仪式上他就坐在台上,还做过自我介绍。
刘钦东想不通今天晚上怎么会这么热闹,果然月是故乡明,中国的月亮就是好看:“你们好,不过现在不应该是睡觉的时间吗?”
“你们出来干什么?哪个队伍的?带队教练是哪个?”路乐满脸不解。
我知道他们出来的原因,是谢鸿飞叫他们出来的。陆水心里默默地回答,但是事情没调查清楚他也不敢乱说。
“我们是余小琴教练队里的。”其中一个小队员说,“我叫蒋爽。”
“我叫贺博言。”另外一个说。
蒋爽?贺博言?这不就是本次男子双人跳台的热门小选手么?顾风留意着他们的外形条件,和张明明他们差不多,都是未发育之前的身材。没想到今晚这样一闹,居然轻松地认识了他们两个。
“余教练队里的?”其他人对这个教练没什么印象,但路乐是教练圈子里的人,自然听说过,“她让你们这么晚出来的?”
“啊,不是,不是。”蒋爽赶忙摇头,“我们……我们……”
他们是被谢鸿飞逼迫的,余小琴肯定不知道,否则说什么都会保护自己队里的孩子。陆水愤愤不平地想着,不知不觉攥紧拳头。
“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贺博言说,但他们的表现实在太过慌张,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撒谎。
“偷偷跑出来?大晚上的,也不怕冻病了。”路乐看出了他们的掩饰,但这么晚他也不能大动干戈去调查。再说闹大了对选手有负面影响,他不想自己的无意之举将两个小孩推到风口浪尖上。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明天亲自去问余小琴,就算蒋爽和贺博言不遵守住宿规则也得是她来教育。
刘钦东看出路乐的意思,这是要放行,于是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先回去休息吧,以后不要这么晚离开宿舍。今天遇上咱们自己人了不要紧,万一遇上主办方的志愿者,可能就要影响你们队的纪律分了。”
陆水吃惊地听着刘钦东这番话,根本就没有纪律分,这又不是在学校上课,只是他随口胡说骗小孩的。大队员自然不怕,也听得懂这里面的猫腻,可小孩子不懂,一听要扣分跑得比小猫还快,转眼就没影了。
好不容易碰到,结果错失良机,陆水原本还期望刘钦东和路助能顺势问出真相……
顾风安静地看着两个中年男人装蒜,他俩何止是给小队员台阶下,他们是不想事情闹大,让别人知道他们晚上也没回宿舍吧?
“咳咳。”半晌,路乐清了清嗓子,“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刘钦东也点了点头:“是啊,想赏月可以回宿舍看窗外,这么晚在外面逗留不好。”
这么欲盖弥彰?顾风收好手里的牙刷,说:“那您和我们助教这么晚在外面逗留,也不太好吧……”
“对啊,您干嘛总是纠缠路助……”有队长撑腰,陆水终于将这句话问了出来,好奇怪,路助明明都说不想和他说话了,他还穷追不舍,真想砰砰给他两拳。
刘钦东长长地“嗯”了一声,显然是在拖延回答的时间。路乐则不想在外面逗留了,转身而去:“我先走了啊,你们赶紧睡觉去。”
路助一走,刘钦东也向陆水和顾风告别,走向另外一个住宿楼。两人原本是出来抓坏蛋的,没想到意外抓住了局外人。
“唉,错失良机。”回去的路上陆水十分气馁。
“也不算全无收获,最起码咱们知道那两个小队员叫什么了,明天中午直接去余小琴队里问问就行。”顾风说,胸口的悬石稳稳落下,原本以为谢鸿飞以前伤害过四水,看来是自己太敏感,想多了。
一回宿舍,水泊雨就赶紧迎了过来:“你们干什么去了?”
潘歌刚刚把上铺的床板螺丝加固,他俩能干什么去了?当然是出去风花雪月。
“我们出去……你过来。”陆水把水泊雨拉到一边,“我在调查谢鸿飞,你和他熟吗?”
“谢鸿飞?他有什么可调查的?”水泊雨认识很多裁判,但谢鸿飞属于完全不熟的那一类,“我以前在私下场合见过他,他和我爸的同事关系不错,和我爸也算说得上话。但是和我接触不多。”
“你小时候他没抱过你吧?”顾风这时问。
水泊雨听不懂他们问什么。“只有刘玉梅抱过,好吧,刘军他们都抱过,但是谢鸿飞没有。”
正说着,水泊雨手里的手机发出质问:“你们聊什么呢?谁抱他了?”
顾云?顾风看向那部手机:“你怎么又和他聊天呢?”
“我话费多,用不完……而且我回宿舍没事干,而且他还帮我养着猫,我要看猫啊。”水泊雨接着陆水刚才的话问,“谢鸿飞他怎么了?”
“谢鸿飞谁啊?他怎么了?等等我查查他。”顾云又插话。顾风无奈地指了指手机:“能先让他退出群聊么?”
“呵呵,你试试?”顾云威胁他,“把我踢出群聊我就去玩弄水泊雨的猫,然后去搅和池子里的水。”
“诶呀你们别管他了,就当他不存在,有什么事就说吧。”水泊雨催促,一定是发生了大事。陆水只好将这几天关注到的事情一一道来,全部告诉了水泊雨。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水泊雨家里的背景和人脉能与谢鸿飞抗衡,救小队员脱离困境,毕竟他们这些普通运动员是手无寸铁。
听完之后,水泊雨差点把手机掉了。“你说的……是真的?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谢鸿飞一直以来都不接触运动员,生怕和别人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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