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传来了水声,温叙轻声地走了过去,推开了半掩着的门。
站在镜子前的陆清禾正在刮胡子,他的注意力被打开的门吸引,手上的动作一顿,下颚被刮胡刀划出了一道小口,鲜血涌了出来。
温叙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
“没关系。”陆清禾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小叙,过来。”
狭小的卫生间满是刮胡泡的味道,温叙走到陆清禾面前,刮胡刀被塞进他手里,陆清禾面色温柔,“试试看。”
“试什么?”
陆清禾垂眼看向温叙的下巴,“你说过,想提前试试刮胡子。”
温叙的声音带有歉意,“可是你在流血。”
“我不疼。”陆清禾的腰又低了一些。
“那我试试看,要是疼了你就告诉我。”温叙一手抵着陆清禾的胸口,另一只手拿着刮胡刀,小心地顺着陆清禾的下颚替他刮胡子。
“小叙,你做得很好。”
“真的吗?”温叙的动作很慢,担心再次让陆清禾受伤。
陆清禾轻轻地笑了一声,“真的。”
那时,陆清禾不知道温叙的心跳得有多快,他也不知道温叙有多喜欢他。
温叙曾以为陆清禾也和自己有一样的想法。
第5章 可以吗,清禾
这一刻,温叙才意识到他为什么会觉得叶澈眼熟,那是因为叶澈长得很像陆清禾标记过的那个Omega,钟言声。
想到这里,心脏的钝痛感随着呼吸一阵阵传来,温叙用手撑着洗漱台支撑着自己。
他不爱吃辣,更不爱吃火锅,晚上没吃下多少东西。这会儿胃部忽然翻涌起来,加上衣服上酒精的刺鼻味道,蹲在马桶前吐了出来。
胃如同遭受重击后揪起,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肆意蔓延,生理性的眼泪不断地渗出,温叙实在太难受了,他跪在地上捂着腹部大口喘气。
“叩叩。”身后传来了敲门声,温叙挣扎着伸手,按下了冲水按钮。
“两分钟了,”陆清禾的声音低沉,“出来。”
温叙腹诽这个时候陆清禾不必这么准时,嘴上却还是回答:“马上。”
不急不慢地打开水龙头,温叙漱了口,还用凉水洗了脸。他额前的头发水被沾湿,镜子中的温叙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憔悴感。
“叩叩。”陆清禾又敲了门。
那声音回荡在封闭的卫生间中,一声声像在催促,更让温叙觉得憋闷。
让自己别去招惹他的队员,代替闻桢来见自己,现在又掐好时间赶自己走,他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吗?
一直以来温叙都不明白陆清禾在想什么。
过去陆清禾纵容自己,待自己不同,可他从未说过在意自己或是喜欢之类的话。
即便如此,三年前得知陆清禾标记了钟言声,温叙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标记意味着什么,在标记时需要做什么,这些他们都很清楚。
……
那时温叙问他,“陆清禾,你真的标记了钟言声?”
陆清禾回答得干脆,“是。”
温叙声音颤抖,“是临时标记不是永久标记,对不对?”
临时标记与永久标记的区别在于——临时标记会在一天之后解除。
而永久标记需要在交合时进行,除非洗掉标记或摘掉腺体,否则将认定对方是自己的终身伴侣。
急切地想知道答案,那时温叙还不能很好地控制信息素的释放,整个屋内弥漫着荆棘玫瑰浓烈的味道,带有怒意的警告。
陆清禾声音冷淡,“有区别吗?”
温叙接着质问:“怎么没有区别?对你来说我算什么?”
自始至终,陆清禾都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他难得地笑了一声,反问道:“你希望是什么?”
……
如果不是陆清禾自愿,谁都没有办法逼迫他去标记钟言声。
不重要了,温叙想弄清为什么这次的易感期会格外难熬。见不到闻桢,他就从陆清禾下手。
weibo wanxiazengyueliang 郑丽 谁都一样。
倏地打开卫生间的门,温叙直接撞上陆清禾胸膛。
陆清禾来不及反应连连倒退,直到他的后背紧贴墙面,温叙用力将陆清禾的两只手臂固定住。
让Alpha释放信息素的方式有很多,陆清禾的自控能力很强,温叙不认为自己能在短时间让陆清禾生气,让他释放信息素来压制自己。
最为直接的方法就是咬上陆清禾的腺体,只要被咬住腺体,最为纯粹、不带有任何意味的信息素就会释放出来。
温叙踮起脚张开了嘴,他先将陆清禾的抑制贴咬了下来。当温叙再想去咬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腺体时,陆清禾抬起肩膀死死抵住了温叙的下巴。
下颚传来一阵酸痛,温叙即刻偏头避开了陆清禾的肩。
占据了位置的优势,温叙压制住陆清禾的双臂,他不死心地再一次凑了上去,这一次陆清禾猛地推开了温叙——
轻而易举地挣脱开温叙的束缚,陆清禾将手臂横在温叙的胸口,将他抵在了墙上,他垂眼冷冷地看着温叙。
“谁告诉你可以乱咬别人的腺体?”陆清禾压抑着嗓音,目光冷栗地紧盯温叙。
温叙稍稍抬起下巴,“我想闻你的味道,”他敛起那双勾人的眸看向陆清禾,“可以吗,清禾?”
清禾。
在说出这个称呼后,温叙能明显地感受到陆清禾身体的紧绷感,他的眼尾一僵,眸光变得更加锐利冷峻。
胃部依旧隐隐地传开痛感,温叙深呼吸,将整个人的重心靠在墙上。
面对沉默的陆清禾,温叙低声道:“选吧,回答我的问题,还是让我闻你的味道?”
温叙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们靠得很近也极为亲密,可多年未见的生疏感将他们的距离再次拉远。
陆清禾抿唇,“我不选。”
料到陆清禾不会做出选择,温叙阖了阖眼,“为什么是你来见我?”
陆清禾与温叙对上视线,“我说过,别再来招惹我的队员。”
“我问的是——为什么是你来见我?”温叙脸色煞白,一字一顿说地很清晰。
陆清禾的手臂收了力,双眸愈发深黯,“我是SER的队长,比赛期间我的队员不能出意外。”
“如果见我会出意外,你又为什么来?”温叙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带有轻蔑,“陆队长,你这个理由太牵强,要不你再想想?”
“你和我都是Alpha,”陆清禾的脸色紧绷,“我不认为我见你会发生意外。”
温叙的目光顺着陆清禾的脸来到他的脖颈。
傅白遇到陆清禾的时间,那正是他拿着抑制剂去帮自己的时候。
为什么陆清禾会脸色不好,看上去急躁?如果不会发生意外,那陆清禾手腕上的伤又怎么解释?
碰上那种情况陆清禾完全可以坐视不管,可他为什么要来帮自己,还把他自己的抑制剂给了自己?
纵使内心挣扎,有诸多不解,温叙还是扬起了一个笑容,“我问问闻桢吧,他应该最清楚你为什么来见我。”
这句话听上去像是在威胁,温叙的手已经伸进口袋,他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在陆清禾面前晃了晃。
温叙的手指不自觉收紧,他在心虚。因为闻桢的电话他根本就没有存下来。
陆清禾的眸中映出了手机屏幕的亮光,他紧盯着温叙的那张脸,隐忍着的情绪仿佛会在下一刻爆发,以至于将正在挑衅的温叙粉碎。
良久,陆清禾收回手臂,拉开了与温叙的距离。
“你问。”
听到陆清禾这样笃定的语气,温叙就知道不会从闻桢那里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温叙想,也许陆清禾真的只是不想闻桢在比赛期间发生什么意外。
毕竟闻桢连释放信息素勾引Alpha这种事情都能做的出来,陆清禾自然要盯紧他。
所以陆清禾做的这些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在替闻桢收拾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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