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瞪大双眼:“这还不难?!游戏里死了能复活,现实里能吗?!”
“唔……这个有待考证。”
“怎么考证?!大哥,会死人的——”
正在这时,徐达的影像开始震颤,这说明有新的通讯请求到达。
稽海洋飞快的看向终端,那里显示,来电人:白羽。
第6章 那个重色忘友的家伙!(NPC)
看到白羽的名字时,稽海洋的心脏停跳了三秒钟。
“徐达,那个你自己保重,我先接个电话————”不等那边回应,稽海洋秒挂电话。
在接通白羽的通讯之前,稽海洋就着终端机屏幕的反光再次审视了一下形象,然后才划开接通键。
但是他多虑了,他和白羽并非通讯录好友,只有声音讯号,没有实时影像。
“咳,白羽,我是稽海洋,你找我?”
说完这句话,大概等了半分钟左右才听到白羽的声音,那边不知是信号不好,还是白羽正在忙于别的事,背景音听起来有些嘈杂。
“稽海洋,”白羽的语气有些奇怪,声音里似乎带着颤抖,“我……”
稽海洋的心霎时揪紧了,“白羽,白羽?!你是遇到什么了吗??你现在在哪?安全吗?我告诉你,如果碰到怪物,保持二十五码,不,三十码安全距离,千万不要靠近——”
“稽海洋,”网络那端的人仿佛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才做下决定:“稽海洋,我去找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
直到通讯结束之后好久,稽海洋还处在呆滞状态中,白羽要来找自己?他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他认识路吗?
虽然大家都是本地生,但至少稽海洋就不清楚白羽家的具体住址,他只知道白羽住在大概哪一片区域,但要是让他说找就立刻找上门,他自认做不到,同样的,白羽对自己的了解应该也仅止于此吧?可是怎么就说来就要来呢?不过,白羽……他可是学霸哎,搞不好学霸的认路本领也和一般人不同。
虽然脑子里在思索着这些有的没的,身体已经迅速忙碌起来,他去卫生间重新洗了脸刮了胡子,拍完须后水又喷香水,在香水柜前踌躇良久最后选定苍野之旅的冷杉木香型,他自认为这款香很符合今天的末世逃生主题……呸呸呸!
下楼前他想了想,决定把装满金币的书包随身携带。
“爸妈,我出去一趟!”重装上阵,稽海洋一阵风似的跑下楼梯。
“吃完早饭再去!”穆女士大吼道。
这句话提醒了稽海洋,他迅速找了个保温饭盒出来,在父母疑惑的目光下,将桌上冒着热气的煎蛋,小甜饼和三明治装了进去。
“有个朋友来找我玩,”稽海洋解释道,“就是那个学霸哦!”
“啊。”穆女士的脸色瞬间阴转晴,交给他一个保温杯:“光吃那些太干了,配点热牛奶。”
………………
大包小包的稽海洋哼着歌来到马路对面,在围栏上坐下,这是他平常发呆的老位置。
不知道白羽怎么来,但是提前出来等总不会错。
大约四十分钟后,一个瘦削而挺拔的身形出现在道路的尽头。
稽海洋跳下地,朝那个方向挥动手臂:“白羽——这里!”
当逐渐看清对方后他拧起了眉头。
白羽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有点糟糕,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或是刚经过一场搏斗似的,他的头发乱翘,衣服也有些邋遢,这么冷的天气,他只在线衣外面套了一件法兰绒衬衫,而且还皱皱巴巴的。
在稽海洋的印象里,白羽一直是好看且整齐的,他的衣服永远挺括洁净,稽海洋不止一次从白羽身上闻到过淡淡的香味,不是脂粉香也不是熏香,而是长期自律整洁的人身上带的体香,是洗衣液,阳光,和春天第一场雨后的青草香,令人心旷神怡的那种。
白羽也从来不会追逐不合时宜的时髦,像大冬天穿破洞裤子这种事他就从来不干,但现在,一月初的天气,他居然只穿了线衣和衬衫。
“怎么穿的这么少?发生了什么事?”稽海洋来到他的面前,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
虽然这个举动有些过于亲昵,但白羽浑没在意,像是连表情都被冻住了似的,他定定的注视着稽海洋,好半天才眨一下眼睛,漆黑的睫毛上下开合,像一帧慢镜头。
“稽海洋,我说的话,你会信吗?”白羽问。
虽然不知道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昨天看到大蜘蛛都没见他如何失态,稽海洋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说。”
白羽点点头,像是此刻才感觉到寒冷似的,他把下巴缩在厚外套的领口里,好半天才恢复一点血色。
两人来到那截围栏旁,稽海洋也不催促,只沉默的等待,白羽也没有出声,过了一会,他抬起下巴,看向马路对面不远处的住宅。
“那就是你说的那户人家?”白羽问。
稽海洋也朝那个方向望去:“是的。”
那是一栋和稽海洋家建筑结构一模一样的二层小楼,新粉刷的墙壁还散发着新鲜的油漆味,院子里种的植物也是常规的那几种,露天车位,垃圾箱,报箱……一切看上去再普通不过。
白羽接着问道:“就是那家的女主人,像是被设定好程序一样,只会重复那三句话?”
“嗯。”
白羽低下头又迅速抬起,他转向稽海洋:“今天早上我发现,我的父母也变成那样了。”
“你——说什么?”
阳光打在白羽的身后,逆光下的五官显得精致却不真切,他头顶翘起的几缕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浅棕色,显得轻飘飘的,仿佛随时能随风起舞,他身后是那栋童话小屋式的奶油色二层小楼,更远处则是一片巨大的特别蓝的天空。
这一幕画面鲜明得几乎不真实。
稽海洋怀疑自己压根还没睡醒,也许下一秒他睁开眼,自己还躺在卧室的床上,什么白网蜘蛛,NPC邻居,也都老老实实的呆终端机理,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因为游戏重度成瘾而发的一场大梦。
“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人能相信这些,我想,那就是你了。”白羽再次开口,声音清晰,但神情萧索,“他们也都像被设定了程序那样,早上六点半,我母亲一直在敲我的房门叫我起床,我明明都起来了,她还在敲,大约每隔十五分钟敲一次,而我父亲,则一直不间断的把冰箱门打开又合上,没完没了的抱怨沙拉酱的口味。”
白羽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在他们眼里变得毫无意义,就像一个陌生人……我被他们的意识排除在外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没有做出更加失态的举动。
“天啊……”
稽海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胸口也涨得厉害,如果一个小时前他还觉得事情不算太糟,那么现在,在听完白羽的遭遇后,他的感受完全不一样了。
他抬起手,想拍一拍对方的肩膀,但又觉得这种安慰毫无意义,所谓的感同身受都只是空话,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感到那种痛苦,最亲的亲人变成另一副样子,只会机械性的重复某一个动作,如果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想都不敢想。
“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白羽,我……”
“我不是来寻求安慰的。”白羽的声音从领子里传出来,闷闷的:“以你玩游戏的经验来看,你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
“呃……”稽海洋尴尬的收回了本来打算抚上对方后背的手,习惯性的拢了拢头发:“在你来电的前一分钟徐达告诉我,他昨天傍晚遇到了一群三级怪:钢鬃野猪,情形和昨天的男厕所时类似,当时也有别人在,但只有他看到了,只是这一次钢鬃野猪没有突然消失不见,我们总结的原因是,昨天蜘蛛的突然消失可能和游戏刚更新成功信号不太稳定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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