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42)
可勾夜竟在地上一滚,然后直接托起了半懵半醒的闻光。
“噗”地一声,雪白雪亮的刀尖进了闻光的胸膛,却没有刺穿勾夜的。
李藏风目光一紧,我都愣住了。
这闻光本来都没死透,结果就这么被自己的队友当挡箭牌干掉了?
这已经不是塑料队友的程度了。
这人是和自己的队友有仇吧?
我这还没说话呢,结果接下来的情景不仅令我心中一寒,我简直全身的汗毛都冻在这一刻了。
死去的闻光忽的把嘴巴一张,一把刀从他的喉咙里面穿了出来!直刺向李藏风!
这是勾夜的“袭影刀”!
这刀很轻、极窄,锋利无比。
所以很适合用来切割人体。
我整个人都看得麻了,这操作还能这样的?
勾夜他到闻光身边,不单单为了拿自己的队友当挡箭牌。
更是以队友的尸身为掩护物,偷袭李藏风!
何等卑鄙,何等可耻!
却也卑鄙可耻得高明。
首先勾夜身材矮小,躲在高高大大的闻光背后,几乎是缩身缩骨地贴在背后,一点儿痕迹都不露。
如此一来,李藏风视线受阻。即便他想出刀,那刀身也得先穿透闻光的身体,他的大刀容易被骨头卡住,也容易被血肉的穿刺减慢速度。
只要慢上几分,就给了勾夜躲闪之机。
如今这刀先从闻光的嘴巴里伸出来,以一种轻而无声的疾速前冲,顷刻间已刺到李藏风眉心!
他几乎要躲不过去。
可却还是躲过去了。
这人侧首一偏,“袭影刀”几乎是贴着他脸上的绒毛擦过去的。
可他还未调整,闻光失去心跳的胸口忽的爆出一根银刺,血粒子像四散的焰火一样弹射飞溅,银刺像一根巨大的绣花针似的刺向李藏风的胸口!
一刺再刺,这闻光都成筛子了!
这勾夜是和队友有杀父之仇吗!?
一刀将至,李藏风不退,他再躲,躲的时候充分展示了人类身体的极限。
他整个人从一根笔直直的线弯成了一张弓,一条蛇,一种回形针,就在这种诡异的弯曲之中,他的骨骼似被压迫到顶峰。
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弯曲之中,他的刀已出手。
刀冲着闻光的胸口扎了下去,几乎是紧贴着那根银刺下去!
刀刺穿了闻光这个人形盾牌,也沿着他的心脏一路穿刺,从背部搠出!
这么一切,刀身直接没入了全部!像一场惊天动地的豪赌,刀尖从闻光的背部一出,一路拱进了勾夜的胸口!
下一刻,李藏风把刀一拔,把闻光那破破落落的尸身一翻,勾夜不断冒血的尸体才从下面滚了出来。
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只有无边血色在蔓。
我看着李藏风细细地擦拭着他那把刀,再看着地上那两条命,看那血像丝缎一样被无限拉长,心中一凛,不知该有怎样的感受。
这就是隔壁家的头牌?
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没了?
他们杀起人来,不仅不把自己当人,也不把队友当人。
刚刚那个被我夸赞顺眼的闻光,就这么成了倒出喷血泉的血罐子,嘴巴处的血洞最是触目惊心。
而那个毫不犹豫出卖队友的勾夜,也没有收获什么战果,他也不过是李藏风手下败将里微不足道的一枚,连老李的记录都没破。
人在江湖,人在江湖。
下句你懂的,我不说了。
我由此更加肯定,李藏风在和我决斗的时候,留手留的不止一点两点。
刚刚我那个不稳定的状态,他完全就可以在第一道背刺时就了结我。
可是他没有。
真是个混蛋。
闻光和勾夜就这么双双去了,薛灵灭只是目光凝重了几分,三神将却好像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了,这三个人脸上黑的白的都有,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确定了什么,都亮出了武器。
三个人一起上?这可不是吃素的。
我立刻看向薛灵灭,薛灵灭却对着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眼神好像在说——你担心李藏风做什么?咋不担心担心你自己的伤口?
他这个眼神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我也不是真的七哥,七哥早在很久之前就去了。
我只能按下一口闷气,我希望下一场比上一场要简单点。
但我也知道简单不了,这三人是拥有多年围攻经验的老手,比刚刚的“日夜双煞”更为可怕。
而且他们是要三个人一道来,手中武器都已列好——是三把链子,链子尾部分别坠有不同的武器。
可谁也没想到,我没想到,李藏风也没想到。
这三人一出手,两人直接奔向李藏风,其速度如风,其姿态如雷,其气势似积云怒下一场瓢泼雨,可其中一个一直默默不响的元朝花,在薛灵灭与李藏风的注视下,先一个闪身,袭向了我!
他一出手就冲我来!
他一甩锁链就往我脖子上套!
这是想把我给一链子拖走!?
第47章 炼光神刀李藏风
我叫方即云,我认为这个事情有点奇怪。
他要杀我不奇怪,杀死天下第一杀手这个功绩听着就诱人,我的人头在他们眼里不仅是名,不仅是利,更是对自己杀手一道的最好证明。这就和期末考的最后一道加题分一样,足以把一个年级最低分拉到年级最高分。
瞧瞧,天下第一杀手死在我手上。
看看,别人都砍不下来的头在我手上打转。
多大的诱惑?多美的奖杯?
他们想杀我是再自然不过,可是这个元朝花在李藏风和薛灵灭眼皮子底下杀我,那我没料到,我想老李和老薛也没想到。
先不说我,我这种只剩两天就下线的人可以随心出招,等元朝花离我近点的时候我再动手。我得先说李藏风。
魏朝山和宋朝江一左一右扑向了李藏风。
姓魏的膝盖一撞,投去了一个链条。
这链条在阳光下金光闪闪,一看和涂了金漆似的。
但这还不算奇的,奇就奇在链条尾部缀了一个六棱金瓜,看着足足有两个成年男子的拳头那么大小,这玩意儿也不知里面兑了多少金混了多少铁,使起来沉甸甸,飞出去虎虎生威,一种金属摩擦空气的声音在贯穿人的耳膜。
姓魏的如此,宋朝江也扔出了一只链条,只是他的钱似乎少一点,他的链条是银的。
银链子的尾部缀的不是金瓜,而是一把带弧的小刀。
他们一个扔出了瓜,一个甩出了刀子,听起来像是晋江读者和晋江作者的常规操作。
但瓜和刀子的目标是谁?
是李藏风。
重量十足的金瓜扑向了李藏风的左腰,小刀则刺向了李藏风的右腰。
这一看就是和他的肾过不去了,想一次性要两个,让李藏风从此不能人道。
你别看我花了这么多行来描述这个战况,其实这个情景只发生在短短一瞬间。
也就是我们所熟悉的“虽很长但很短”。
在这种情况下,元朝花扑的是我,李藏风是无法救援的。
他要救也得先救自己,他的肾岌岌可危,他下半生的幸福就维系在这一刻。
他应该没有时间救我。
可是他偏偏喜欢打脸。
李藏风足跟一蹬,忽的飞起。
他引体向上,一把老腰像戴在身上的丝帕一样,忽的拧动起来,随心一转,旋转之间一个挺拔,他在半空中掷出一把刀。
刀冲着我飞去。
是的,就是冲着我飞。
你不要看这个操作骚气,它的的确确是起到了作用。
这把刀的轨迹就如经过精准计算一般,刀身似一道紫电划过半空,正好戳向了离我身前不到三寸的元朝花。
元朝花一个惊醒,猛地刹车,往我的左上方一个冲刺,在最后关头躲过了这一刀。
他这一波可以算是躲得狼狈,用全身劲力扭转这前冲的身形,转得腿筋几乎扭断,姿势如狼似狗,显出了无与伦比的求生欲。
那你说我该怎么回应他的热情呢?
本来我是打算用匕首和断剑的,它俩毕竟还能战。
但李藏风都把这刀扔到我这儿了,我也不好什么都不做。
于是我手向前,指拔刀。
然后从左向右一个横削。
削在了元朝花漂亮的额头。
一点血喷薄而出,浅而少的几滴,像点在大地上的几颗不规则的朱砂痣,它们凌乱滴落,肆意生长,在紊乱中更加凸显了美感。
我收回了目光,老七的审美又在影响我的视觉了,这不太好。
这一削下来,出血量其实不多,结果也只是削掉了元朝花额头上一片肉。
但就像万兵中取将军顶上头盔一般,这已足够让元朝花这朵邪花焉了吧唧,成一朵枯枯萎萎的败花。
一招就败,他双目一呆,心丧神萎,几乎是僵僵硬硬地背躺在了一边,妖娆漂亮脸几乎要埋在土里。泥土和血混成了一道红黑的曲线,驯服而惨淡地贴在他额头。
死是没死的,只是这一下把他的战意削了一大半,这个人就约等于没了。
做完这些,我用最快的速度把刀扔向李藏风。
并且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大哥,请不要把这么大的干垃圾扔过来。
这玩意儿差一点就戳我头上了,你只差一点就办成了这里的所有人都办不成的事儿。
还有一点,即便它不戳在我身上,我扔刀过来费的力气,其实比杀人费的力气还多很多。
所以请你把这片金属垃圾插在别的人形垃圾身上。
垃圾分类这件事,别以为你能逃过去。
再说李藏风,我甩刀的时候眼睛也没有完全离开过他。
他半空一个掷刀,相当于手上空空,没有武器防身,那魏朝山和宋朝江仿佛受了莫大鼓励,认为此人一遇上我,智商就清空为零。
于是他们高高兴兴地靠近,开开心心地又甩了金瓜和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