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小我十二岁(47)
见自己看他,又只是笑了下。
肖恪没忍住,开口问:“有事?”
江与别摇摇头:“没有,忙你的。”
肖恪疑惑的看他几秒,确实看他一副没有事的样子也就不管他了,但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到底是别扭,肖恪本不打算在意,可切着切着菜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看着江与别:
“你……是在害怕?”
江与别倒也没否认,承认的坦坦荡荡:“不害怕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小朋友。”
肖恪:“……”
既然如此,肖恪也没再说什么,任由他站在那里待着,两人一静一动,一直到肖恪把两碗简单的打卤面端上餐桌。
江与别没问他中午的菜怎么办,更没问他为什么不包饺子了,这是肖恪的贴心,他接受了。
两人在餐桌的两边坐下,安静的吃饭。
饭简单,吃的也很快,肖恪以为江与别吃完后会像中午那样,随便找个烂到不行的借口就回房间,但他猜错了,江与别吃完后也老老实实的坐着没动,肖恪起身去厨房刷碗的时候他也跟着进去了。
肖恪明白了,他不是不想回房间,只是在害怕。
肖恪没戳穿他,只是心里觉得还是挺神奇的,过完今天就31了,怎么还会怕那些?但也没什么不好,每个人心里都有害怕的东西,江与别有,肖恪自然也有。
因为下午的一部电影,江与别变得有点黏人,几乎是肖恪走到哪里他跟去哪里,这样的江与别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而还会觉得有些可爱,肖恪自己也无事可做,直接在客厅里坐下来了。
江与别则坐在了落地窗前的藤椅上轻轻的摇晃,肖恪就那么一直看着他,觉得他们这个年过的也实在太诡异了一些。
江与别的手机被调了静音,反扣在矮桌上,时不时的震动一下,肖恪听见了也没理,江与别若是想看这些消息肯定会把手机拿过去的,现在就这么放任着很明显是不想看。
没多久,肖恪的手机倒是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宋毅打来的,看了一眼江与别的方向,觉得现在的他可能不太希望听到任何声音,便准备起身去房间里接听,但不过刚刚站起来就被江与别叫停了脚步:
“别走。”
忘了,他害怕。
于是肖恪听话的没离开,就在客厅里接听了:
“宋叔叔,新年快乐。”
“快乐快乐。”宋毅笑着说了句拜年的话,随后又变的很小声:“那个,老江在你身边吗?”
“嗯。”肖恪应了一声。
宋毅明显松了一口气:“你们一直没出去,在酒店里待着?”
“是。”
“他心情怎么样?”宋毅问的小心翼翼,好像怕江与别听到了一样,可是肖恪也很为难,江与别就坐在自己几步之遥的地方,安静的空间里自己放个屁他都能听到,更何况是电话声,他要怎么说?
况且,江与别真的就希望自己现在的情况被别人知道吗?即便那个人是宋毅?
肖恪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江与别却好似察觉到了他的为难,缓缓伸出一只手出来,头也不回的淡淡说了一句:“把电话给我。”
肖恪如释重负的对宋毅说了句‘稍等’,便走过去把电话递给了江与别,原本以为江与别接电话是准备和宋毅说两句话的,但却没想到接过电话的第一时间,江与别就把电话挂断了,继而关了机。
但随即就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回头看着肖恪:
“不好意思,你再开机吧,免得有人找你。”
肖恪走过去拿回自己的手机随手装进口袋里:“没事,不会有人找。”
江与别抬眸看着肖恪一眼,微微笑了下。
肖恪没再回客厅里坐着,他就站在江与别的身后,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每一扇亮着的窗户里都是和乐融融的团圆景象,但肖恪完全没有任何羡慕的情绪,他从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因为他很清楚那些即便自己拼尽全力也得不到的东西,除了给自己带来痛苦之外不会有别的任何作用。
但他还是会觉得遗憾,遗憾江与别陪着自己在这里,肖恪觉得江与别应该是属于热闹那一堆儿里的,不应该和自己一样。
“在想什么?”江与别的突然出声打断了肖恪的思绪,他垂眸看了一眼江与别,意识到他不喜欢这么仰视着别人说话,继而蹲下身来摇了摇头:“没想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肖恪,江与别突然有一种他是自己宠物的感觉,这么的乖,这么听话。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惹的肖恪抬眸看他,但却不是不满的眼神,而是带着些许惊喜的。
“怎么这么看着我?”江与别问。
肖恪摇摇头没说话,但也没起身,就那么在江与别的身边蹲着,江与别也没嫌他烦,两个人就这么一坐一蹲看着落地窗外沉默了很长时间,后来肖恪的腿可能有点蹲麻了,盘腿坐在了地上,江与别的脚边。
江与别见此轻笑了声:“你这什么毛病?旁边有凳子不坐,就喜欢坐地上?”
肖恪侧脸看一眼江与别,眼神有些犹豫,江与别垂眸看到他的眼神,开口:“想问什么?”
“可以问吗?”肖恪说。
“只要不问我是不是喜欢你的问题,我觉得其他的都可以。”
这明显的调侃让肖恪放松了不少,于是问他:“过了今天,你的心情就会好吗?”
江与别有些意外的看着肖恪,他原本以为肖恪会问自己‘为什么心情不好?’‘发生了什么事情?’之类的,但他没有问缘由,可能是觉得不合适,也可能是觉得问了自己也不会说,所以才问了这一个相对来说,不会为难也好回答的问题。
“很明显吗?”江与别有些自嘲的笑了下:“我觉得我应该没有影响到你。”
“没有影响到我。”肖恪说:“但你不逗我了,以前一旦闲下来你就拿我寻开心,这几天放假是最闲的时候,但你却没跟我说过几句话。”
“原来是寂寞了啊。”江与别笑着离开椅背,抬手在肖恪的头发上揉了一下:“那你为什么不主动来找我说话?两个人相处是不能完全靠一方主动的,这样的关系也长久不了,我不主动你就没话说了?那有一天我忘记主动给你发工资了,你是不是也不会主动问我要?”
肖恪看一眼江与别,又转过头去,小声说:“就当还债了呗。”
江与别笑笑没再说话,就在肖恪也准备好陪着他继续沉默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了句:“会好的。”
肖恪微愣,但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于是放心的点点头,抬头看着窗外,笑了下:“那就好。”
阖家欢乐的日子,两个寂寞孤独的人坐在这一处本适合谈心,但江与别心情不佳,肖恪也不是个很好的倾诉者,他身上也背负着家庭带给他的伤痛,所以沉默的陪伴成了最好的选择。
没有看春晚,窗外也没有鞭炮齐鸣的声音,江与别心情平和下来之后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已经凌晨一点钟了,他和肖恪就这么在这里无声无息的坐了几个小时,跨了一个毫无惊喜的年。
但江与别习惯了无惊无喜,小朋友可不行,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小朋友似乎睡着了,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他的膝盖上,睡的很踏实,江与别刚才一直在想事没什么感觉,现在倒有些后知后觉的麻了。
“肖恪。”江与别轻轻唤了一句,肖恪没反应,江与别静默几秒又喊了一声,还是没动静,江与别原本想着就让他这么睡吧,姿势不对不舒服也没什么,反正接下来还有好几天的时间修整呢,但随即想到这是新年的第一天,他的惊喜还没上场呢。
“肖恪。”江与别起身拍了拍肖恪的脑袋,他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眼神迷茫的看着江与别:“怎么了?”